腳步聲已經近了,陸甲左手輕釦擊錘,食指已經按在扳機上,右手死死握住匕首,他緊張地望着牆邊,也許下一秒手持刀槍的衛兵就會走過來,子彈會從黑洞洞的槍口噴射而出。。。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會有幾個人過來?我打得過他們嗎?我會死在這裡嗎?緊要關頭陸甲的腦子開始胡思亂想,這是他第一次戰鬥,教官15天的訓練不是沒有戰鬥訓練,但那只是訓練,是演習,沒有生命危險,而現在陸甲已經感到不太妙了,心臟開始劇烈跳動,呼吸有點壓不住,渾身血液彷彿正在沸騰,汗水開始流出,死亡正在向他微笑。。。
然後就是“嘭”地一聲槍響,緊張的陸甲差點沒忍住扣動扳機,然後腳步聲開始遠去,守衛們驚慌失措的叫喊中傳開了警鐘的長鳴。。。
呼。。。陸甲深吸一口氣,慢慢放下手中的武器,他穩了穩有些發軟的身體,再次探出頭去,只見守衛們正驚慌的從車站裡出來,一個個或站或蹲依靠着掩體向遠處的街道射擊,不遠處還倒着一具屍體,頭顱已經不見了,袖口的金絲沾滿了血液,整齊的制服上血液開始慢慢流出,這位頭目大概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只是出門裝個叉就捱了一槍,從屍體上可以看出,在被爆頭的一瞬間以防萬一敵人還給他多來了幾發。
那麼敵人是誰呢?
槍火轟鳴中陸甲探出頭仔細地看向遠方的街口,那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羣人,他們身上的衣服五花八門,都不是什麼好料子,蓬頭散發的和守衛們比起來就是一羣惡劣低級的雜兵,可這羣雜兵人多槍多,戰鬥力貌似不低,竟然和門口的守衛打得有來有回。
是槍械問題還是技術問題?陸甲看着火拼的雙方嘖嘖驚歎,這裡竟然有一羣夕陽紅描邊大師,或者說是優秀羣演,打了幾個來回了死的人都沒有,最多幾個受傷的,這麼秀都在黑客帝國練過躲子彈嗎?
唯一死的小頭目表示我有橘麻麥皮不知當槳不當槳。
你們都是暑假招聘的打工仔嗎?陸甲看着戰場琢磨着怎麼渾水摸魚,忽然轉機就來了,只聽幾聲槍響,車站頂上練習姿勢的長槍兵都倒着了,還沒等守衛們反應過來,又是幾聲槍響,樓頂的風車被打爛了幾根支架,一頭栽了下來,倒在守衛的陣地裡,幾個閃避的守衛出了掩體,然後被對面的敵人打了個正着,守衛一方開始出現傷亡,而對面的槍炮更加密集了。
守衛們發現這次對面是玩真的,也不敢大意了,連忙派人把車站裡的人都拉出來,戰鬥場面越發激烈。
是時候表演真正的技術了!陸甲看着羣涌而出的守衛們,再看看門口不再冒電火花的機關,表示對面的老鐵真是太給力了,然後,陸甲小心翼翼地挪到牆邊,看看沒人注意,然後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從內側口袋裡抽出兩張符籙。
符籙,作爲東國傳承已久的文化,在如今已經是東國的主要的修煉方式。從古代的道士驅邪,門派的修行鍛鍊,再到如今的科學研究,已經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體系。無論是材料,勾畫,手法,還是核心的符文,都有一定的講究。符籙術起源於巫覡,始見於東國東漢時期。《後漢書·方術傳》載:“河南有麴聖卿,善爲丹書符,劾厭殺鬼神而使命之。”又記:費長房向賣藥翁(被稱爲壺公)學道,賣藥翁“爲作一符,曰:‘以此主地上鬼神。’……遂能醫療衆病,鞭笞百鬼,及驅使社公”。“後失其符,爲衆鬼所殺。”符籙使用十分廣泛。有用於爲人治病者:或丹書符籙於紙,燒化後溶於水中,讓病人飲下;或將符籙緘封,令病人佩帶。有用於驅鬼鎮邪者:或佩帶身上,或貼於寢門上。有用於救災止害者:或將符籙投河堤潰決處以止水患,或書符召將以解除旱災等。至於道士作齋醮法事,更離不開符籙,或書符於章表,上奏天神;或用符召將請神,令其殺鬼;或用符關照冥府,鍊度亡魂。整個壇場內外,張貼、懸掛各式符籙。
符籙用途廣泛,效果精良,軍方的產品更是不得了,作爲軍方送給探索者們的禮物,特殊符籙的效力更強,品質優秀,可惜造價太高,每個人就發了一組,一組三張,這些符籙可是被陸甲當做底牌和救命稻草的,現在,陸甲打算使用隱身符和金剛符。
隱身符,顧名思義,用了就可以隱身,軍方特供版還可以抹除氣息和足跡,殺人放火必備神器;金剛符,顧名思義,用了你就很金。。。金身一般硬,肉盾玩家強烈推薦!這些軍用版昂貴的原因不僅是因爲他們效果好,還在於其本身就帶有一定靈力,普通版本不用靈力沒法用,這些軍用版可以不用靈力運行一分鐘。一分鐘,對於戰場上因各種原因無法使用靈力的戰士來說也許就是一條命。
陸甲深吸一口氣,一把撕開兩張符籙,符籙在他的掌心迅速燃燒化爲灰燼,隨風而去,陸甲試探着伸出一隻手,果然,太陽下陸甲手臂沒有任何影子。握一握拳頭,陸甲感覺皮膚彷彿披着一層鋼板,子彈都打不穿。
符籙生效了!而且只有一分鐘!
陸甲衝出去,拼命地跑向大門,太陽下陽光很燦爛,而他的身下卻沒有一絲黑影;他的腳步沉着有力,跑的飛快,然而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地上的塵土都一動不動;雙方都激烈的對射着,沒有人注意到他,即使他從人羣中穿過;槍火轟鳴中子彈劃過空氣,密密麻麻的彈雨擊打在他的身上,高速的子彈瞬間靜止緩緩滑落,沒留下任何痕跡,只有對面的敵人對着手中還在噴射子彈熱的發燙的槍管破口大罵。
他穿梭在戰場上,卻宛如另一個世界的幽靈,沒有人看見他,沒有人知道他,而他就在這,就在這個戰場上,彷彿一個觀衆,靜默地注視着一切。
陸甲飛快的越過欄杆,幾步跨上臺階,穿過不再運作的機關大門,閃身來到一根柱子後,打量四周發現沒人,然後開始喘氣。他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喘息聲,心臟跳的厲害,渾身發熱,喘氣喘的像個風箱。看來符籙失效了,自己成功進去車站了。
很好,非常好,不愧是軍用品,就是靠譜。
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身體上子彈擊中的位置,當時只感覺有一點力道,彷彿一個小學生拿個橡皮砸過來,現在看看,連衣服都沒有破,皮膚上一點印記都沒有,金剛符,名副其實。
喘了一小會兒,陸甲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仔細打量着車站內部,這座車站明顯是有些年頭了,裡面到處是厚厚的灰塵,玻璃碎片各處堆積着,瓶子裡插着乾枯發黑的植物,也許以前這座車站豪華而高級,但現在這一切早已成爲過往雲煙。牆壁上還掛着落滿塵土的畫框,也許很久以前這裡掛着一幅幅名貴而絢麗的畫作,現在這些畫作估計被人拿去換了錢財,只留下畫框,各種髒話和灰塵作伴,屋頂上五彩的玻璃只剩下一點點殘渣,也許以前曾有陽光照射留下五彩的花紋,現在只有一地散落的玻璃渣,再也看不出從前的光澤。
看上去沒人,陸甲掃視一圈,感謝對面老鐵們的騷操作,火力壓制下牽制了守衛們大量兵力,軍官們帶着守衛們傾巢而出,在門口和對面展開激情對射,給陸甲留下一個無人看守的車站。
很好,陸甲沒浪費時間,仔細地轉了一圈,他在一側落滿塵土的牆壁上找到一張發黃的圖紙,旁邊還有一張車站建成時的畫,畫很小,色彩不再鮮豔,但依然可以看出這座車站往日的輝煌。圖紙則是這座車站的地圖,也許很多年前它曾爲踏足這裡的人指路,萬幸,藝術家們沒有在上面顯示自己的藝術造詣,圖紙雖然發黃有些模糊但還能看清。陸甲點開手環拍下照片,然後仔細地研究了一番。
雖然不認識這裡的文字,但陸甲還是神奇地理解了圖紙的意思。這座車站有三層結構,地上兩層,一層作爲大廳,二層則用作房間,地下一層則是高空軌道車的乘車位置。陸甲再看看四周,以往作爲大廳使用的一層現在已經殘破不堪,各種華麗裝飾消失不見,二樓在以往是作爲貴人們的臨時住處,以前的金碧輝煌估計現在也不剩什麼了,守衛和頭目們估計就住在二樓,在現在這種混亂局面中陸甲認爲這些頭目手裡估計會有好東西,現在沒人,不會打擾陸甲的尋寶之旅。但陸甲還是放棄去二樓搜查的打算。這場火拼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而且結果尚不明確,去二樓會浪費很多時間,於是陸甲果斷決定,直奔地下一層高空軌道乘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