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假期(十六)

一般人對遠洋航行的印象大多是狹小、窒息、擁擠、潮溼的船艙,到處都是嘔吐物、排泄物和人類、牲口混合在一起的體臭,女人小孩的哭聲和暈船的呻吟嘔吐響成一片。

那種三等艙映像和齊柏林號無緣,銀白色的雪茄型空中巨輪筆直地沿着南方航線前進,猶如海中巨鯨一般,悠然分開雲海,大羣信天翁簇擁着魔法工業的結晶,向v.e公司開發經營的度假勝地——藍蘭島前進。

作爲精靈尖端技術和重工業皇冠上的那顆鑽石,齊柏林號除了動力強大,續航能力強勁之外,其舒適性和娛樂設施也是首屈一指。

不要說那些風帆動力的船艦,就是和地球上的世紀初建造的遠洋遊輪相比,齊柏林號也更勝一籌。說這是個以半自律浮游術式懸浮在3000公尺高空的娛樂城、銷金窟,一點都不過分。

除了溫泉泳池,船上還有保齡球館、桑拿室、酒吧、咖啡廳、足浴按摩、檯球房、舞廳、沙龍社交室、閱覽室、畫廊、理髮廳、小型歌劇院、拳擊臺,以及最少不了的……賭場。

在安穩舒適的航程中,乘客完全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娛樂方式來豐富漫漫旅程,這當中怎麼能少的了一擲千金的刺激,還有一夜暴富的誘惑呢?

輪盤賭、二十一點、梭哈、百家樂……每一張賭桌上都堆滿五顏六色的籌碼,珠光寶氣的男男女女緊張或期待的看着骰盅、輪盤、牌面。嘆息和驚叫此起彼伏,購買籌碼的人龍總也不見變短,滿面笑容的服務員舉着托盤穿梭於豪門貴族的叢林裡,各式飲料讓人們放鬆神經之後,精神百倍的再上賭桌戰個痛快。

由於齊柏林號正在公海上航行,各國對賭博的種種法律無法觸及這裡,出於某些心照不宣的理由,運營商也沒有規定下注的上限,因此賭桌上流動的金額高得嚇人,其來路卻無人問津。也沒有哪個不識趣的傢伙去問問那些個衣冠楚楚的官僚。一輩子都不可能賺到的收入,怎麼能如此輕鬆的裝進口袋?

賭場裡看不見一個國立魔法學院的學生,賭場命令禁止18歲以下的未成年人入內,這些孩子得以遠離權錢交易的烏煙瘴氣。但這不代表他們沒有娛樂。保齡球館、檯球房裡隨處可見少年少女的身影。專爲未成年乘客準備的抓布娃娃機、角子老虎機、柏青哥機旁更是圍滿了興奮激動的學生。

“你不來一把?”

貝爾納舔舔嘴脣。從服務員手裡接過一杯小鋼珠,朝漂亮的姐姐放了幾下電,對方只是眯着眼。保持着商業微笑。

“我家禁止賭博。”

羅蘭攤攤手,擺出“沒辦法”的表情。

先不說李林對這方面嚴厲的家教,亞爾夫海姆的法律就不允許這種事情。

違規經營賭博最多也就是三年牢獄之災,但是引誘、教唆未成年精靈進賭場的,可是要有在監獄裡待到爛掉爲止的覺悟。

另外,對未成年精靈出售興奮劑、致幻劑,發生不正當關係的,連坐牢都不需要,通通配發爆頭專用的7.92mm鋼芯花生米……

當然,這種嚴苛的法律僅限於亞爾夫海姆行政管理範,人類不知其存在,也不知精靈陣營的實用主義兩面手法——禁止自己的孩子接觸賭博,引誘人類的孩子賭博——賺到了錢,順帶着還將不正確的文化灌輸給人類的下一代。

“你家管得還真嚴。”

感慨了一下,想起了什麼似的,貝爾納湊近一些,低聲說到:

“殿下看起來沒什麼精神呢?是不是昨天晚上沒睡好?”

“呃……大概是初次乘船旅行,有點不適應吧?”

“但是經常朝這邊看過來呢,臉色也很好呢。”

“這我就不清楚了……”

“眼神似乎有點兇惡……但似乎還有一些別的什麼,看不明白啊。”

“那是你看錯了吧。”

羅蘭偷偷擦了把冷汗,脊背上止不住一陣陣的寒意竄上來。

在他準備腳底抹油之前,貝爾納發出決定性的一擊。

“會不會是看上你了?”

“怎麼可能。”

平靜苦笑着,完全看不出心臟幾乎停擺,羅蘭自嘲道:

“殿下平日裡可是看我最不順眼的。”

“這麼一說的確是這樣,真是奇怪啊……”

雖然很想捂着額頭,讓貝爾納不要繼續探究,但羅蘭最終沒那麼幹,在背後一陣陣惡寒的催促下,迅速以“有些事情”爲藉口,丟下與柏青哥機苦戰的貝爾納,走出了娛樂區。

“這實在是太糟了。”

走在陽光普照的觀光甲板區,單手撐着玻璃,羅蘭發出陰鬱的呻吟。

孤男寡女——

輕解羅衫——

肌膚相親——

女子掩面而出——

負面詞彙一起指向“性犯罪者”的標籤,至今守衛着童貞,絲毫沒有成爲性犯罪者預備隊的羅蘭幾乎抱頭躺在甲板上打滾。

原本只是一時衝動……這說法似乎也有些問題,總之就是有點看不慣,對密涅瓦說了幾句自己的感想,沒想到對方的反應會那麼大,到現在都還沒消氣。從早餐時間開始,那雙翠綠的眸子就一直盯着他,搞得後背涼颼颼大半天不說,現在連貝爾納都開始琢磨他和密涅瓦之間的關係了!

這可不是鬧着玩的!要是“羅蘭和只穿着睡衣的密涅瓦殿下,在沒有開燈的小黑屋裡共處幾個小時,最後密涅瓦殿下掩面淚奔而出”——這種讓人無限遐想的傳聞流傳出去,那就真的全完了。

同學們因此投來的輕蔑視線,還有各種咬耳朵的閒言碎語——光這些就足夠他在精神層面死上一回,如果流言進一步誇大傳播,128㎜戰車炮和騎士長劍絕對會讓他**死亡的……

“還是……先去道個歉吧。”

儘管並不認爲自己有什麼地方說錯了,可讓一個少女落淚,怎麼也有點說不過去。就算是爲了事情不會進一步糟糕,也有必要先和密涅瓦實現和解。

至於之後該如何處理他們之間的關係,羅蘭只能暫時先押後考慮。

打定主意,羅蘭忍着“爲什麼攤上這種事”的怨嘆,轉身向20公尺開外的密涅瓦走去,承受着冰冷又熾熱的眼神,斟酌開場白的檔口,腳下穩如大地般的甲板傳來一陣顫抖,幾秒鐘後沉悶的、像是空鐵桶被瞬間壓扁的聲音貼着艙璧,震動迴廊裡的空氣遞進人們的耳中。

那陣顫動和悶響非常輕微,內艙的人們甚至感覺不到,但對類似現象有過多次經歷的羅蘭臉色大變,這些現場所能聯繫到的狀況只有一種。

——船艙外璧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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