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們一時間愣在了那裡。
“怎麼,還不滾,等爺來取腦袋?”
白雲山這一聲怒喝登時讓武士們警醒過來,紛紛攙扶着受傷的同伴,帶着張楓屍體走出了院子。
“殿下,爲何不殺他們?”看着他們狼狽的身影,白雲山有些疑惑,主子都殺了,再殺幾個手下有什麼打緊。
荊江的神色突然間變得滄桑起來:“每個人都只有一次生命,我們無權隨意剝奪。他們只是奉命辦事,所謂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頭,他們這麼做也是身不由己。”
柳無雙依舊難以置信的看着荊江,王氏嘆息了一聲。荊江走到柳無煙面前微笑道:“看什麼?”
荊江的聲音嚇了她一跳,有些害怕似的扶着王氏走進了屋子,她從來沒有見過殺人,每回想起荊江殺人的樣子心中都一陣戰慄。見荊江走了進來,她慌忙逃開:“我去泡茶!”
王氏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對荊江道:“這孩子從來沒見過殺人,一時有些難以適從。公子請坐,說起來,公子也算爲虞山除了一害,無需自責。”王氏顯然也看出竟然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荊江蒼白的扯了扯嘴脣:“我第二次殺人。”
王氏點點頭:“人有很多時候本來就是身不由己的。公子殺了縣丞的公子,還是早些離開楊柳鎮吧,如果可以的話,把煙兒也帶走。我也活夠了,讓他們抓去抵命也沒有什麼。”她的聲音很平淡,就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荊江收攝心神,眼中流露出一股無匹的威嚴:“小小縣丞,無礙!”感受到他眼中那種上位者的威勢,王氏沉吟了一會兒開口問道:“冒昧的問一句,公子到底是什麼身份?我總覺得公子先前所說不可信。”
荊江笑了起來:“無煙怎麼還沒出來,伯母不介意我進去看看吧?”
王氏見荊江刻意迴避她的問題,也不再多問,緩緩的搖了搖頭表示不介意。
荊江走進屋子卻見柳無煙正在往茶壺裡加水,水已經溢出,打溼了她的一片衣裙。從身後猛的抱住了柳無煙,荊江預想中掙扎的情況並沒有出現,柳無煙只是呆呆的回頭看了他一眼:“你殺人了。”
荊江在那一刻竟然有些不知所措,靜靜的抱了柳無煙一會兒便輕輕放開來:“水滿了。”他突然覺得與這少女的距離正在慢慢的拉長,越來越陌生。說完這句話他就轉身出了屋子。其實他對柳無煙並沒有多少感情,只是不得不採用手段去獲取她的好感,可是此刻遭逢這一幕終歸還是有些難受,畢竟殺張楓的事情是因她而起。
見荊江的神色落寞,柳無煙突然發覺自己沒有權利去怪他,因爲在這之前張楓與荊江根本就是兩個不認識的人,荊江之所以這麼做只是爲了救她而已:“對不起,我……只是第一次看見殺人,心裡有些難以平靜……謝謝你,又一次救了我。”
荊江緩緩轉過身,言語變得輕佻起來:“你準備怎麼謝我?”
柳無煙一愣,斷然沒有想到荊江竟然會說出這麼一句輕薄話,雖然知道他多半是想幫助自己從那看見殺人的恐懼中解脫出來,可是俏臉上還是不免飛上了紅雲:“我爲你泡茶……”這句話說出來,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嘴角不禁一扯。
荊江笑了起來:“這不是好多了。張楓有今天的下場全都是咎由自取,你不必有任何負擔,也無需害怕,因爲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煽情的話語頓時博得柳無煙的好感,她雖然竭力掩飾內心中的那一絲甜蜜,可是眼眸中一閃而過的光澤還是被荊江捕捉到。“其實,我想到一個讓你報答的方法,你知道是什麼嗎?”
柳無煙輕嗔一聲:“你這個好沒個正興,永遠不懂得照顧別人的感受!”
荊江看着他的樣子,突然覺得這個少女其實也很可愛,轉身走到她的身前一把攬住了她的細腰將她拉向自己:“無煙,我想你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昨夜有幸嚐到你做的點心,驚爲不可多得的美味,於是今日仗着對煙兒你有恩想要討頓飯吃而已。煙兒,不知道你以爲我會讓你如何報答呢?”
柳無煙雖然覺得荊江胡攪蠻纏,但卻不得不吃下這個啞巴虧,荊江想的她當然猜得出,荊江此舉純屬是戲弄於她。
荊江發現自己抱住柳無煙他竟然不掙扎,心中一喜,小妮子該不會已經動情了吧?他甚至在想,其實有個精通醫術的紅顏在身邊也不錯。卻不想柳無煙此刻終於開始掙扎了:“還不放開我,登徒子想抱我到什麼時候!”說着作勢欲打荊江的耳光。荊江爽性將臉湊了過去,到惹得柳無煙一陣無奈。荊江見她弱弱的垂下了玉手,心神一蕩,低頭便在他的紅脣上吻了一口,在柳無煙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逃出了屋子!
再一次被吻,柳無煙俏臉通紅,咬牙罵了一聲:“流氓!”心中卻生不出半分恨意,嘆息一聲端着茶水走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