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七 新約

就在佛爾斯專心修行的這段時間,絲薇蒂也很忙,特別忙,非常的忙……

忙的腳不沾地,忙的跟頭把式,忙的不可開交!

她一會兒收拾打掃屋子,一會兒撒水清掃庭院,一會兒洗衣服做飯,一會兒領小孩子們刷牙洗臉洗手洗腳,一會兒又要給葡萄園澆水,或者是給新加入的那兩匹馬喂草。

事實上,這裡面有的是那兩個護衛的工作,有的則根本不必親自去幹,監督小孩們動手就行,這時候的絲薇蒂,倒好像是個要把小孩寵壞了的母親一樣,時時刻刻忙碌着。

所有人看見絲薇蒂這幅模樣,恐怕都會不由自主驚歎,這位真是天生的勞碌命,陀螺一般片刻都不曉得閒下來……

只有佛爾斯心知肚明,絲薇蒂如此勞累爲了哪般,其實原因只有一個——自己痊癒了!

本來,聘請絲薇蒂做女傭,日薪只有四個銅子,後來自己遇刺重傷,需要她夙夜照看,工錢就翻了一倍變成八個銅子。

本來在可以預計的時間裡,佛爾斯的傷勢都不會有明顯的好轉,甚至幾年之內都不能夠痊癒,所以絲薇蒂心安理得的在佛爾斯的新合同簽了字。

雖然再也領不到薪水,但是那默認的薪水,顯然也是八個銅子。

但是現在,佛爾斯卻痊癒了,上繳給神殿十八金幣之後,既然痊癒了,自己的薪水當然就不值八個銅子了!

這就是純潔善良的法盲的無奈啊!

發現情形脫出預計,計劃趕不上變化,所生出的第一個念頭,從來不會是“哎呀,真是太幸運了,好在趁薪水高的時候簽了合同,現如今主人家連反悔都不成了”,而是“哎呀,怎麼辦呢?現在的活兒可不值當初那個價錢了,要是主人反悔的話……”

而且,她也完全不會去指望,因爲當初的合同是主人和自己密謀的結果,開多少工資都是用於積德行善,跟自己勞動多少並無關聯。

純潔善良的另一個意思就是,什麼事都不會去怪別人,從來都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爲了不讓主人起心反悔,絲薇蒂自然只能忙裡忙外,忙上忙下,恨不得一個人分身成幾瓣那麼忙。

這樣的狀況,理所當然也是在佛爾斯預料之中的。

多好的姑娘啊!看着絲薇蒂如自己所願,忙忙碌碌的嬌美背影,佛爾斯禁不住心中感慨,慾念大熾,但是……不到時候啊,還是按照計劃一步步來吧!

佛爾斯疼惜的看着絲薇蒂因爲忙碌,繭子日漸顯著的小手,捏捏手裡的紙召喚道:“絲薇蒂!”

“啊,少爺,什麼事?”絲薇蒂一陣風一樣刮到佛爾斯面前,面色因爲忙碌十分紅潤,但是紅潤當中又有幾分蒼白,顯然是長期高強度勞作不得休息的疲憊所致。

來到佛爾斯面前,當看到主人手裡拿的那幾張羊皮紙,還有紙上密密麻麻的字跡,絲薇蒂本來紅潤的臉蛋不由益發蒼白了。

難道……預想的事真的要發生了?絲薇蒂牙齒緊咬嘴脣,可憐兮兮的看定了佛爾斯。

“絲薇蒂,這些日子你很勤勞,非常的勤勞,少爺我都看在眼裡呢,而且我也知道你爲什麼會那麼努力,不過……”

不過……!不過之後還能是什麼?

絲薇蒂情不自禁身子一顫,淚花開始在眼睛裡打轉:,悲聲道:“爺,您不用說了,絲薇蒂明白的……”

“不管少爺的決定是什麼,絲薇蒂只希望……只希望,您能讓這些可憐的孩子繼續住在這裡……”說到後來,絲薇蒂終於哭了,晶瑩的淚珠劃過俏麗的臉孔,讓佛爾斯又一陣衝動。

看這意思,就算要了她的初夜權,她也會鄭重其事的考慮考慮,然後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覆吧?

只可惜呀,現在的她還不是自己想要的,或者說,還不滿足自己要她的條件,青澀的果子要結成甜蜜的果實,可是需要很長一段路要走呢!

佛爾斯臉上堆砌起最和善的微笑,如春光旭日:“絲薇蒂,你誤會了!不是要趕你走或者撕毀合同,是少爺我幫你找了一份新工作。”

“我知道你心存內疚,想用勞動來補足少爺我的損失,可是……不用那麼做,你把所有的活兒都幹了,我養着謝爾頓,養着路人甲路人乙又算怎麼回事呢?他們的工資就不白給了嗎?”

少女眼裡燃起了希望,滿臉無奈的點頭,那的確是她沒有考慮過的:“少爺,什麼新工作啊?”

“在說這份工作的具體內容之前,絲薇蒂,我想先問問你,相信少爺我嗎?”

“……”少女一臉問號的看着佛爾斯,不明白他突然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佛爾斯搓搓下巴苦笑:“因爲這份新工作的內容會有些……有些奇怪,所以必須先問問你。”

“奇怪?”少女不由展開了某些聯想,不過看着佛爾斯那湛然認真的神情,頓時又沒了絲毫懷疑,點頭,“相信!”

“那就好。”佛爾斯鬆了口氣,當然純是裝出來的,“絲薇蒂,不要覺得我是在照顧你什麼,這份工作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輕鬆,最主要的……它對我很重要,所以,一定要幫幫我!”

佛爾斯將寫滿了字的書頁遞了上去,少女識字不多,但書頁上的字並不如何艱深,所以很快就看明白了,當即秀美微蹙:“這是……”

“絲薇蒂,你應該知道的,我的家族是一個大商家,哪怕我已經是高級法師,但做生意賺錢纔是家族子弟第一要務。”

“可你知道,這個世界上誰的錢最好賺嗎?”

絲薇蒂自然只能搖頭,女子的見識根本不到能回答出這種問題的程度。

“女人!”

“女人?!”

“對,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在這個世界上,大家都要賺錢,女人賺了錢,是爲了能讓自己打扮的漂亮一點……”

聽到這裡,絲薇蒂不服氣的想打斷佛爾斯的話,可是低頭瞅瞅身上的衣服,腳上的鞋,想想爲了它們所付出的銅子,登時又說不出話來了。

“可是男人呢,男人拼死拼活賺了錢,到頭來還是給女人花的,爲了讓她們打扮的漂亮一點,爲了討她們的歡心……”

絲薇蒂又想反駁的,可是摸摸頭髮上的簪子,再一次忍住了,那是伍德第一次賺了錢之後爲她買的……

“所以啊,這個世界上,女人的錢最好賺,尤其能讓女人變漂亮的錢!”

證據清楚,論證充分,絲薇蒂委實無話可說,既然已經說到這個地方,佛爾斯在清單上羅列的那些內容,似乎就有些靠譜了——

那包括了每天早晨要如何洗臉,如何洗手,如何清除掉手上面的繭子,如何正確的修剪指甲又不會破壞角質導致變形;

還包括要如何自我按摩,以調整肌體的外形,達到最美觀的形態,如何穿戴一種奇怪的內衣,保證腰板挺直以維持身姿;

甚至還包括出門曬日頭應該採取什麼防範措施,頭髮要怎麼梳洗打理,平日都要吃些什麼樣的食物,每天洗澡的步驟應該是怎樣的……

“少爺啊,上面這些內容我能看明白,可是,可是爲什麼要我做這些啊?”將那合同從頭到尾細細閱覽一遍,絲薇蒂不由怪道。

“有什麼奇怪的,我要用魔法鍊金術,不定期的做一些讓人皮膚更好,皺紋更少的化妝品出來,而你……就是我的實驗品一號了。”

“你以爲大城市裡那些貴婦人的皮膚會跟你一樣,被曬的黑不溜秋都看不出本來顏色了?當然你的皮膚越接近她們,我的秘藥到底能發揮多少效果,就可以觀察的越清楚囉!”

佛爾斯本以爲,這番說辭會招來絲薇蒂的強烈抗議,事實上,女孩一點都不黑,比號稱健康的小麥色還要白淨一些。

可結果,女孩只是一臉擔憂的摩挲起了自己的臉蛋:“少爺,我真的有那麼黑嗎?”

女孩的心思果然不能猜呀,猜來猜去猜不明白,佛爾斯一陣鬱悶。

“……少爺,這地方我明白了,但是爲什麼,連平素走路跑步都有要求呢?”

“噢,那個啊,除了化妝品,我還想在衣服時裝的領域有所嘗試,想知道衣服的效果究竟怎樣,當然要穿在人身上才行,你以後就是我的活衣服架子,不端正苗條儀態大方一點,怎能顯出我的手藝?”

“噢……少爺,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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