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成文雖然很想和領導聊一聊,但又不敢主動過去。直到飯菜做好,柳燕蓉親自去書房把柳玉堂請了過來,孔成文才有機會跟領導面對面的說上話。
柳家規矩大,老柳頭出來,柳燕蓉和保姆急忙站起來相迎。孔成文極有眼色,不僅起身,而且還往前走了幾步迎過去。
柳家祖上做過國民政府的縣長,建國後也被政協團結起來,擔任過省裡政協的高官,算得上是官宦世家。
傳到柳玉堂這一代,更是祖墳上冒青煙,擔任了省內主要領導幹部職位,官居二品,權柄頗重。
可惜老柳頭不爭氣,跟老伴折騰了十幾年,愣是沒生出個帶把的孩子來,唯獨就柳燕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
或許是小時候太過嬌慣的緣故,柳燕蓉從十幾歲就開始在外面鬼混,仗着紈絝子弟的身份,壞事做盡,吸過毒,做過妓,玩過男公關,幹過小三,做過同性戀……總之是五毒俱全。
柳玉堂在政府說一不二,沒人敢和他頂嘴,偏偏對這女兒沒轍,三十歲的人了,毫無定性,連個固定的男朋友都沒有,一度讓急着抱孫子的老柳痛苦萬分。直到女兒遇見了在大學裡教書的孔成文,她才慢慢的收心,開始學做一個大家閨秀。
柳玉堂也找人瞭解過孔成文的家世,出身的聖手集團不錯,但可惜是旁系。
正常情況下,老柳並不看好孔成文,也不怎麼贊同女兒跟他的交往,但是考慮到其他原因,考慮到女兒的情況,他也就同意了。
好歹孔成文還是男的。總比跟女人結婚強百倍吧。
“坐吧。”柳玉堂擺擺手,示意大家坐下。
孔成文顯得有些侷促,明明肚子餓了,愣是不敢動筷子。
柳燕蓉心疼自己的男人,剛剛他可是射了兩次,一滴精十滴血。那得吃多少肉菜才能補回來啊。她急忙道:“爸,你趕緊吃啊,你不動筷子,孔教授不敢吃飯啊!”
“呵呵!”柳玉堂頓時就笑了,說道:“在家裡不要這麼拘謹,隨意一些。”
“嗯!”孔成文點了點頭。
吃飯的時候,孔成文偷偷打量着老柳,五十七的人了,連一根白髮都沒有。保養得極好,看起來神采奕奕,目光炯炯有神,即便在家裡,也有股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派頭。
“你怎麼像個木頭一樣啊,給我爸倒酒啊!”柳燕蓉知道男人今天有話要說,故意想灌老爸喝酒。
孔成文急忙擰開酒瓶,二十年陳釀的五糧液。噴香噴香的,這可是好東西。市面上有錢也買不到。
“爸,您喝酒!”孔成文替柳玉堂滿上,厚着臉皮喊了一聲爸爸。
柳玉堂聞言,臉色頓時就有些不悅。
孔成文見狀,心裡咯蹬一下,心想壞事了。自己怎麼就忘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
柳燕蓉見老爸面色不悅,心裡也有些急了,正要替孔成文解圍說好話,卻聽柳玉堂笑着說道:“你早就該敬我一杯酒了。”
孔成文聞言。怔了一下。
柳燕蓉在這種事情上反應倒是很快,伸手握住了孔成文的手,嬌笑着說道:“傻子,爸爸同意了我們的事情。”
孔成文微微鬆了一口氣,暗暗得意,抱上了柳家的大腿,這次的危機看來已經掀不起什麼大風浪了。
柳玉堂喝了女婿敬的酒,拿起筷子,招呼一聲說道:“吃吧。”
“嗯嗯!”孔成文點了點頭,臉上喜氣洋洋,矜持的,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成文,飯菜的味道怎麼樣?不行我讓保姆重新做?”柳燕蓉問道。
孔成文急忙道:“很好吃,比星級酒店的飯菜還要可口。”
不遠處的保姆聞言,心裡樂滋滋的,心說不枉自己在烹飪學院苦學三個月。
吃飯的時候,孔成文一直在捉摸,該怎麼跟岳父大人開口。他這次來省城,下了很大的決心,就是希望能藉助柳家來擺平目前不利的局勢。
他和柳燕蓉認識的時間不短了,柳燕蓉早就流露出了對他的好感,兩人甚至有過幾次夫妻生活,他也一度考慮過迎娶柳燕蓉做妻子。
後來無意中得知了柳燕蓉的過去,孔成文心中頓生嫌隙,覺得她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一個浪蕩女子,根本不配做他的夫人。
考慮到柳燕蓉的家世,孔成文雖然心生嫌隙,卻也沒有流露過厭惡的意思,只是刻意保持了一些距離。
柳燕蓉卻想當然的以爲孔教授是個害羞的老男孩,心中對他更加的熱切,甚至不惜許以高官厚祿。
孔成文內心渴望做官,但他野心極大,他希望自己的正牌夫人是個端莊,大氣,高貴的女人。
柳燕蓉本質上就是一個爛貨,跟他心目中完美夫人的形象差距太大。
所以孔成文在學校的時候,就婉拒了柳燕蓉的提議。
這次他是走投無路了,才下了極大的決心過來求助柳燕蓉,好在柳燕蓉對他癡迷,事情倒也順利。
現在就看老岳父柳玉堂的意思了,如果他肯說句話,林瑤那點事情,根本就不算事情。
孔成文幾次欲言又止,都被柳燕蓉看在眼裡。爲了討好自己的男人,她主動說道;“爸,要不你把成文調到省城吧,去衛生廳做個副職,爭取半年內扶正,一年後進省府,三五年之後接你的班。”
孔成文聞言,徹底無語了,這白癡女人得多麼的缺心眼,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半年副職,一年扶正,三五年做省府的接班人,他媽的,你以爲老子是紅三代,還是說老柳是廟堂的一把手?
胸大無腦,絕對是爲柳燕蓉量身定做的成語。
孔成文有點頭疼,攤上這麼一個女人,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他突然有點打退堂鼓,可是離開柳家的幫助,他現在的日子就沒法過了。
兩害取其輕,孔成文暗自深吸一口氣,再次端正了心態,絕定將省城之愛進行到底。
“爸,你倒是說句話啊,我的提議好不好嘛!”柳燕蓉撒嬌的拉着老爸的胳膊,搖啊搖。
女兒跟老爸撒嬌,似乎天經地義,但是在孔成文看來,三十歲的女人做這樣的動作,似乎有點做作……不,是有點噁心。
他估計岳父大人肯定會勃然大怒。
誰知柳玉堂居然溺愛的拍了拍女兒的手,笑着說道:“調動工作沒問題,我一句話的事情。”
“不過……”柳玉堂看了一眼孔成文,說道:“省廳沒有空缺,去大學做個副校長吧。”
“好啊,好啊!”柳燕蓉聞言,拍手叫好道:“孔教授,我早就說過,學校纔是你的歸宿,做校長多好啊!”
孔成文一聽就急了,這父女倆太不是東西了,也不徵求自己的意見,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的前途給決定了。
“爸,我……我不想回學校,我想在林瑤繼續幹下去。”孔成文硬着頭皮,表達了自己的訴求。
柳玉堂聞言,面帶不悅,將筷子重重一放。
孔成文見狀,臉色一片鐵青,心說完了,岳父大人生氣了,這可如何是好?
柳燕蓉見老爸生氣了,也不敢開口求情,低下頭來,嘀咕道:“好好的吃頓飯不行嗎?非得把氣氛弄得這麼緊張。媽媽在世的時候常說,家和萬事興……我……我想媽媽了。”
聽女兒提起過世的妻子,柳玉堂的臉色也變得緩和了許多,轉頭對孔成文說道:“想在系統內發展,回來做幾年校長也不錯。哎,你若真想繼續在林瑤幹,也行,不過……算了,先吃飯。”
柳燕蓉趁機道:“爸,林瑤那邊那麼亂,成文現在還能幹下去嗎?”
柳玉堂拿起的筷子又放下了,看了一眼孔成文,說道:“跟我去書房。”
“爸,把飯吃了再聊吧。”柳燕蓉說了一句。
“不吃了。”柳玉堂下班前會見外賓的時候吃了一些西餐,原本也不怎麼餓,回家吃飯只是爲了陪寶貝女兒。
女兒心繫眼前的男人,他必須得爲這個男人謀個好前程。
翁婿倆人去了書房,柳燕蓉也沒了吃飯的心情,叫來保姆收拾殘局。看着一桌子豐盛的飯菜才吃了一小半,保姆有點心疼,這可都是綠色環保食材烹飪出來的佳餚,倒了實在是可惜。
保姆將剩菜端到廚房後,熟練的打包,隨後給在省城打工的相好打了一個電話,約好在大院門口見面,將打包的飯菜盡數拿給了他。
保姆的相好是工地上的水泥工,工作辛苦,飯量大,天天吃着相好的提供的綠色環保菜餚,人不僅沒瘦,反倒是胖了。
柳燕蓉對自己的身材很在意,吃過飯後就在小花園溜達了一圈,等待親愛的出來。
孔成文惴惴不安的跟着岳父大人走進書房,心裡一直在打鼓。柳玉堂坐下,指着前面的椅子,說道:“坐吧。”
岳父大人氣場太強,又是在書房這樣的正式場所,孔成文不敢坐,跟小學生似的站在書桌前,靜待示下。
柳玉堂擡起頭,面色有些嚴肅:“華辰的火災跟衛校的按摩女,到底跟你有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