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洛克

父親的大吼,如同晴天霹靂,將我牢牢定在了原地,一動也不敢動。此刻的我感覺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完全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好了,好了,庫倫!每次對你的兒子都那麼兇做什麼?他還是個孩子,只是貪玩一些罷了,也不是什麼大錯,小孩子哪裡有不貪玩的。再說了,雄鷹總要飛出窩的,哪一天他出去闖蕩天下去了,你想見他還見不到呢。”艾倫老師看見我嚇得夠嗆,趕忙替我說好話。

“哼,雄鷹?你看他那個樣子,哪裡有我當年半點風采,我是他這麼大的時候早就是中級劍士了,哪裡像他這樣子,都十四歲了,才勉強混個初級劍士。唉,我也是恨鐵不成鋼啊!”雖然還是在鄙視我,但是很明顯父親的臉色要緩和了很多。

“這個可不能怪孩子,我早就跟你說過他骨架很細,像他的母親多一些,不適合當劍士,你偏不信,一定要讓他學習劍術。”艾倫老師立刻替我辯駁。

“那不是沒辦法嘛,你我都是劍士出身,不學劍術將來靠什麼生存?我可不想他像他外公一樣當個文官,成天周旋在那些狗屁不通的貴族中間。”父親懊喪地搖了搖頭,狠狠地將一杯酒灌了下去。

“我看這個孩子身體條件其實蠻不錯的,就是偏向敏捷類型,要不叫洛克來看看?他可是當年我們軍團有名的神箭手,據說連精靈的箭技都比不過他,也許這個孩子將來能成爲一個了不起的弓箭手也說不定呢?”艾倫老師將我打量了一番向父親建議道。

“嗯......也好,反正這個小兔崽子我看他學劍術也沒什麼大的發展了。”父親也用研究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點點頭說道。兩個傢伙彷彿看貨物一般將我打量來打量去,彷彿要把我當做肥羊一般賣掉似的。

“那我去叫洛克,你們兩父子在這裡等一下。”看到父親點頭,艾倫老師立刻起身去叫他們口中的洛克,其實洛克叔叔我也認識,聽說他當年是父親手下弓箭隊的隊長,他的箭術出神入化,百發百中,但是究竟好到什麼程度我卻沒有見識過。

艾倫老師走後,父親就一直悶頭在喝酒,完全沒有理會站在一旁的我。我也沒有做聲,平時我就不大敢跟父親說話,現在他不理我是最好的結局了,如果就這樣下去,我估計今天是不用承受父親的狂風暴雨了。於是,我很乖覺地默不作聲的站在角落。

“將軍,聽說您叫我!”洛克叔叔在門外的喊聲將我遊離的思緒從天外拉了回來。

“進來吧,都離開軍隊這麼長時間了,哪裡還有這麼多規矩?都說過不要這樣叫我了。”父親對着門外說道。

院子的木門被輕輕推開,洛克叔叔和艾倫老師並肩走了進來。洛克叔叔有一雙黑得發亮的眼睛,那目光看人的時候彷彿能夠把人看穿似的。此刻,那雙明亮的眼睛正看着父親和我,目光裡滿是笑意。

“來,過來坐,跟你商量個事。”父親也笑着招呼洛克叔叔。

“洛克叔叔,你好!”我乖巧地跟洛克叔叔打着招呼。

“亞力克,你好啊,今天怎麼這麼乖。”洛克叔叔走過來摸了摸我的頭,笑着說。

我尷尬地朝洛克叔叔笑了笑沒有說話,難道在他們的眼裡我一直都很不乖嗎?我很糾結地想。

“別理那小兔崽子,成天不好好練劍,就知道偷懶跑出去玩,像匹脫繮的野馬。”父親哼了一聲,招呼洛克叔叔過去。

三個人重新落座,父親給每個人都倒上了一杯酒,大家舉杯喝了起來。

“您找我什麼事情?應該今天不光是找我喝酒吧?”喝過幾杯後,洛克叔叔看見父親一直沒有說什麼事情,就主動開口問道。

“我這個兒子,你也看到了,艾倫和我都覺得他不是當劍士的料子,想讓你幫我看看,他能不能當個弓箭手。”猶豫了一下,父親還是跟洛克叔叔說了。

聽到父親的話,洛克叔叔轉頭打量了我起來,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掃來掃去,讓我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可是,這還沒完,洛克叔叔站起來拉起我的手端詳了一下,然後猛然揮手朝我的眼前揮了過來,我趕忙用手擋到了眼前,他的手卻又早就放下來了。然後洛克叔叔又轉身指着院子外大約三百步外的一棵樹對我說道:“亞力克,你看看,那棵樹上的葉子,你能看得清楚嗎?”

我用盡全力朝遠處的樹梢看去,影影約約能看到遠處樹葉的樣子,但是再小的細節卻怎麼也看不清楚了。我只好對洛克說道:“我只能看到樹葉的大概輪廓,但是在小的地方我就看不清楚了。”

聽到我的話,洛克叔叔沒有說話,回到座位上,拿起酒杯喝起酒來。

“洛克,到底怎麼樣,你倒是說說啊。”父親沒有問,艾倫老師卻有些着急起來。

“將軍,額,大哥,我實話給您說吧,究竟如何您自己判斷。”洛克叔叔又喝了一杯酒,纔對着父親說道。

“嗯,沒關係,洛克,你有什麼話就直說。”父親拿起酒杯猛灌了一口酒,點點頭說道。

“照說,您兒子的身體條件確實非常不錯,手指有力又修長,手眼協調能力也很不錯,可惜就是眼力稍微差了一點,如果我來教的話,成爲一個高級弓箭手是沒問題的,可是要想他能夠達到我這個水平卻是很難,雖然我有辦法稍微提高他的眼力,可是提升不會太大,這個東西一般是天生的。”洛克拿起酒杯喝父親碰了一下,一口將杯子裡的酒喝了下去。

聽到洛克叔叔的話,父親遲疑了一下,喝了一口酒,然後對洛克叔叔說道:“無論如何,總比一輩子當個中級劍士要強,洛克,那就拜託你了。”

“沒問題,您放心,我一定盡心教好亞力克,我保證明年,亞力克就能通過帝都的中級弓箭手的考試。”洛克叔叔高興地和父親碰了一杯,然後轉頭囑咐我:“亞力克,記住,明天早上,村裡的雞叫第一聲,你就要到我那裡來,以後每天早上我教你兩個小時箭術,完了你再到艾倫老師這裡來學習劍術,不要遲到哦!”

父親看上去也很高興,可是我知道,其實父親對我的期望絕對不只是當一個普通的高級弓箭手,我要讓父親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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