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蒂森的故事

莉亞伸了個懶腰,然後非常無恥的將最後一條烤好的烤魚拿在手裡,顯然她是知道這是最後一條,非常珍惜的先放在鼻子面前聞一聞,然後纔在魚背上,肉質最鮮美的部分小小的咬上一口,再閉上眼睛細細的咀嚼了很久才依依不捨的嚥了下去,然後老半天不動,回味着烤魚那濃濃的香味和調料混合魚肉帶了的特有的令人享受的味道。

我坐在莉亞的邊上,理智強行將心中想要劈手奪過她手裡黃橙橙的烤魚,然後躲到角落裡獨自享用的衝動壓下去,只是輕輕地搖了搖她的手臂,催促她快點講蒂森大哥的八卦故事。

莉亞從美味的享受中回過神來,不滿地皺了皺眉頭,似乎是在怪我打斷了她享受美味的樂趣,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蒂森原本就是我們村裡的人,他和我姐姐還有我一起長大,一起玩耍,我們被村裡其他的孩子欺負,蒂森總是幫着我們,和他們打架,可是每次都打得鼻青臉腫回來,回到家裡又被他的父親教訓,可是他從來不說是爲了我們打架。

蒂森的父親愛喝酒,喝了酒就打蒂森和他的母親,更不用說蒂森在外面打了架回來了。”說到這裡,莉亞嘆了口氣,拿起烤魚咬了一小口,然後又是一個漫長的享受過程......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莉亞才滿足的從享受中回過神來,繼續說道:“我們終究是要長大的,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年齡越大,男女之間的感情越好,卻反而越顯得疏離,漸漸地,我們就交往得少了。後來安卡拉大魔法師偶然路過村子,看中了蒂森,說他將來有機會成爲一個優秀的魔法師,將蒂森帶到魔法塔修行,我們就更沒有機會見面了,即使偶爾看到蒂森回到村裡,也沒有什麼機會講話,即使遇見也只是相互點點頭。姐姐是個天生靦腆的人,非常的害羞,她心中深愛着蒂森,可是卻從來不敢說出口。”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也許還會有一個比較好的結局。可是在一個炎熱的夜晚,一夥盜賊襲擊了我們的村莊,父母將我們帶到附近的山上躲避,在路上,我們和姐姐失散了。獨自一人的姐姐被盜賊抓到並帶走了。不知道怎麼辦的我,來到魔法塔請求蒂森幫忙。可是蒂森當時爲了準備中級魔法師的考覈而將自己反鎖在魔法塔裡冥想,我在魔法塔外整整等了兩天,才盼到他走出魔法塔。”說到這裡,我分明看到莉亞的眼睛裡閃耀着淚光,淚珠在篝火的火光映襯下,閃動着跳躍的光。她癡癡的回憶着那段痛苦的往事,彷彿已經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

莉亞彷彿報復似的狠狠咬了一口烤魚,沒有繼續回味,而是飛快的嚥了下去,然後繼續說道:“蒂森得到了這個消息後,立刻騎馬追蹤而去。”

臉色恢復正常的莉亞,重新開始享受起烤魚來,過了很久纔開始繼續講她的故事:“一年後,蒂森回來了,形容消瘦,滿身血跡,還帶着一身的傷,和姐姐的屍體,人還沒到村口就已經昏倒了。村裡的人發現他後爲他請來了鎮子裡的牧師,爲他治療。牧師在檢查了他的傷口後告訴我們,蒂森身上有七處鈍器造成的傷口,十二道劍傷,四處箭傷,斷了四根肋骨,左手手臂骨折。牧師說,他都無法想象蒂森是如何回到村裡來的,也不知道蒂森是如何沒有因流血過多而死。”

聽到蒂森慘烈的樣子,我從心底打了個冷顫,沒想到蒂森大哥竟然如此的堅忍不拔,我不禁對蒂森打心底裡生出由衷的佩服。

“蒂森在三天後醒過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的錯,我去晚了。然後就再次昏了過去。又過了三天,蒂森才真正醒了過來,可是卻變得更加的沉默寡言。”

“蒂森大哥把那些盜賊怎麼樣了?你姐姐她是怎麼死的?”我好奇的追問道。

“這些問題我後來也問過蒂森,蒂森說他用了大半年時間才找到那些盜賊的巢穴,又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將那一股五十多個盜賊全部都殺了,一個都沒有跑掉。後來我又問姐姐是怎麼死的,他一直不肯說,後來我問得緊了,他才告訴我,我姐姐......我姐姐她......”說到這裡,莉亞忽然有些支吾起來,我好奇看着她,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一直不見莉亞繼續說下去,我有點着急了,催促道:“到底怎麼了嘛,你快說呀!”

“蒂森告訴我,我姐姐自從被抓去後一直都被那些強盜蹂躪,在蒂森將那些盜賊全部殺死後,我姐姐她當着蒂森的面自殺了,這個事情是我姐姐臨死前告訴蒂森的,我姐姐說,她活着就是爲了要看着這些強盜是怎麼死的,蒂森殺了這些強盜,她的心願了了。”莉亞沉浸在悲傷裡,低下頭,久久不說話。

爲了轉移話題,我趕忙問道:“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蒂森大哥愛上了你的呢?”

說到蒂森大哥,莉亞很快走出了悲傷,罕見的溫柔的笑了笑,說道:“我父親爲了感謝蒂森帶回了我姐姐的屍骨,並且爲我姐姐報了仇,特意將他接到我們家裡照顧。那一段時間我天天照顧他,喂他吃飯,幫他上藥,幫他擦洗,爲他換衣......”說到這裡,莉亞的臉紅了紅。

“我怕他寂寞,所以經常陪着他,跟他說話,希望他快樂起來,不再傷心,不再去思念姐姐,因爲從他瘋狂的舉動中,我看得出來,他也是愛我姐姐的。漸漸的,也許是因爲有我天天陪伴着他,他的心情似乎慢慢好了一些,只是仍然不太愛說話,有什麼事情也放在心裡,還常常發呆。可是他看我的眼光卻漸漸的不同,和我說話也變得溫柔起來,我知道,他是愛上我了。”莉亞的聲音裡漸漸帶着一些得意起來。

“這幾年,我越發知道,他喜歡我,可是因爲心裡有姐姐的緣故,他一直不肯跟我說他愛我,真是個傻瓜!”莉亞嘆了一口氣,恨恨地將手裡的烤魚消滅掉,然後將魚骨和叉子一起奮力擲向火裡,彷彿那就是蒂森大哥似的。

我站起身來,拍了拍莉亞的肩膀:“夜了,早點回去吧,我明天就教蒂森大哥烤魚。”莉亞高興地在我臉上飛快的親了一下然後轉身跑了,留下我摸着自己的臉呆呆地站在原地,我就這樣被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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