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恩等三人圍坐在書房裡面,在他們的面前擺放了一張新的桌子,艾瑪將兩杯清水和一杯波爾多葡萄酒擺放在桌子上後,便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萊恩待艾瑪離開後,隨手又佈置下幾道魔法結界,徹底將周圍隔絕起來。
加力布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微笑的說道:“怎麼,你下定決心了?”
“是啊,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是希望得到您的肯定。”萊恩點頭回答說:“必須保證萬無一失才行!”
法拉絲聽得一頭霧水,不過她情知萊恩喊上自己,絕對是會告訴她具體的真相,這個時候倒也沒必要插嘴問個不停,於是端坐在一旁,拿着那杯波爾多葡萄酒慢慢的品。
加力布揉了揉鼻子,這個動作很少出現在他的身上,說明現在的加力布心中也有些不確定。大約過了數秒鐘後,加力布開口說道:“你們知道,我本是龍族的成員,後來因爲某些原因被放逐,終生不得再恢復巨龍的形態。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失去力量的成年龍族,就算遇上區區6級的魔獸也不得不躲避退讓,嘿嘿!”
“爲了保護自己,我還是選擇了融入人類的世界,經過數百年的流浪,我總算慢慢適應了現在的樣子,實力也恢復到了一個足以自保的程度。從那一刻開始,我就再花費心思準備尋找另一道追求力量的道路了。”加力布的臉上佈滿了滄桑,顯然他已經陷入了對往昔的回憶之中。
“龍族封印我力量的那幾個老傢伙,我自問不可能打得過他們,自然也就不再考慮怎麼強行破除這道封印,那麼我的唯一希望就是早日在人類形態下問鼎傳奇境界。一開始的時候我還妄圖走一些彎路,希望用某些儀式來開闢捷徑,比如讓阿德拉她們借用你的力量,或者又是你即將準備使用的平等契約,這些手段在某些場合某些條件下的的確確可以發揮出很巨大的作用,但是他們也都具有自身的弱點。”
加力布說道這裡,停頓了一下,他把目光投向法拉絲,看到後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疑惑的表情,顯然法拉絲在沉思這個所謂的平等契約到底是什麼意思。加力布哈哈一笑,敲打着桌子說道:“所謂平等契約,其實就是將兩個人的力量合二爲一,再平均分配給各自,從某種意義來說,這是一個用來慢性自殺的手段,因爲一旦契約成立,任何一個簽訂者想要再提升力量,都必須花費2倍的努力。踏入傳奇之後,實力想要再提升本身就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而簽訂這個契約的傳奇強者,還要把這個漫長到可怕的過程再延長一倍!雖然踏入傳奇後自身的壽命會突破種族自身的侷限,會有大幅度的提升,但是這個提升的幅度還不至於延長數倍……”
加力布說到這裡,便住口不再說話,不過他的意思卻讓旁邊的萊恩和法拉絲很清楚,很顯然正常情況下壽命的提升沒辦法抵消簽訂這個契約後多花費的時間,也就等於是讓簽訂契約後的傳奇強者很難再有實力上的提升了,這個巨大的代價當然是沉重的,因此法拉絲連忙開口說道:“不,我反對……”
萊恩的大手輕輕的掩蓋在法拉絲的小口上,擋住了她即將說出的下一句話,隨即萊恩的聲音傳到了法拉絲的耳中:“法妮,別拒絕,這是我唯一可以爲你做的。至於力量,哈哈,法妮啊,你難道忘記我的實力根本與衆不同嗎?未必沒有機會的!”
法拉絲心下感動,眼睛上出現了一層朦朧的霧氣,萊恩雖然說的好聽,但是法拉絲還是很清楚這裡面大概有九分是在安慰自己,只剩下那唯一的一分希望而已,雖然有希望好過沒有希望,可法拉絲還是不希望因爲自己的緣故影響到萊恩的未來,於是她輕輕伸手拉開了萊恩掩住自己的大手,開口說道:“可是……”
“法妮,我不是強顏歡笑的安慰你,你仔細想想,我現在最大的不足是什麼?”萊恩微微一笑,他爲了這一天早就想好了說服法拉絲的藉口,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你的不足?”法拉絲側身想了想,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萊恩的決定太讓她感到震驚的緣故,整個腦子裡面完全是混亂一片,一時之間竟然也想不起什麼。
萊恩看到法拉絲的樣子,輕笑一聲,開口說道:“好了,我來告訴你吧。我從接觸魔法那一天開始,一直都在冒險。相比那些真正的大魔法師,我缺少的是基礎,基礎!法妮,我的進攻方式、防護手段,雖然非常直接非常有效,但是卻極其的單一!”
萊恩一語道破天機,法拉絲“啊”的一聲竟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需要萊恩再繼續說下去,她已經明白了萊恩如今最大的不足是什麼,因爲缺乏系統的基礎積累,萊恩在對敵時候手段變化非常的簡單,這個問題因爲從一開始就已經出現,並且萊恩始終可以發揮出自身的優勢,所以直到現在也並沒有真正顯露出來,不過回顧一下萊恩平生有限的幾次失敗,就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這一點。
這個不足在以前並不是很明顯,即便是現在也不明顯,只要萊恩始終待在這個位面,基本上任何敵人他都可以動用無限數量的低級魔法強行毀滅,但是若是萊恩遇上了更加強大的存在呢?比如那位躲在異界的半神巫妖,或者又是強大到連半神巫妖都忌憚的眼魔暴君,赫瑞絲特主母,莫撒茲菲勒王子等等人物,如今提夫林人已經入侵了這裡,納加族人也在遠方蠢蠢欲動,亡靈軍團更是在暗處虎視眈眈,如果萊恩不趕快解決自身因爲實力快速提升帶來的問題,也許下一次傳奇般的對決就是他隕落的時候,從這方面來看,萊恩打算和法拉絲簽訂平等契約未必就是純粹的付出,他也可以藉助這個機會從法拉絲這裡等到他目前最缺乏的,也是最夢寐以求的東西。
想通了這一點,法拉絲的內心已經不再抗拒萊恩的提議,雖然她還是很清楚自己在這個契約中獲得的好處遠遠超過萊恩,因爲後者的收益僅僅只是預期,不像法拉絲這樣幾乎可以肯定的取得,兩者之間的難度差距,只要一個心智成長的人類都可以輕易分辨出來。
“法妮,你繼承了德拉耐老師的大地守護者,也就獲得了傳奇之下的幾乎所有的魔法基礎,而這些正是我目前最缺乏的。除開這一點不提,法妮,你當初爲了我才甘願繼承這力量,放棄了以後進階傳奇的資格,如今我已經有了能力改變這一切,你難得希望我因爲這件事情而終生內疚嗎?”萊恩柔聲說道:“法妮,別拒絕我,就好像當初你沒有拒絕我的求婚那樣。”
“討厭!”雖然和萊恩結婚了許久,但是法拉絲的臉皮還是有些羞澀,她用力在萊恩的肋下捏了幾下,然後紅着臉低下低下了頭,算是默許了萊恩的話。萊恩看到法拉絲嬌羞的模樣,伸手抓住了她的小手,兩個人手指相交,默默的體驗着那種溫馨的感覺。
過了好一會,兩個人這纔想起旁邊還有一個人呢,於是飛快的分開交纏在一起的手指,卻看到加力布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躲到書房的角落中去了,他手中翻看着一本古老的書籍,正看得津津有味。在感覺到萊恩和法拉絲一起把目光投到自己的身上,加力布這才愜意的伸了個懶腰,然後指着手上的書籍說道:“還以爲能看完呢,要不你們繼續?”
加力布的調笑頓時把萊恩和法拉絲的臉上飛起一片紅霞,兩個人不好意思的低下自己的頭,看到萊恩夫妻的模樣,加力布哈哈大笑了幾聲,然後正色的說道:“好了,玩笑的話不說了,既然你們已經打定了主意,那麼可以開始了。來,讓我把整個儀式的過程再詳細的說一遍,你們也要記住自己在儀式中所要念誦的咒語,這個儀式可是永久性的,就算萊恩你以後有機會成爲一名新的神明,這個契約同樣會有效的…….”
正如加力布所說,這個平等契約的簽訂儀式果然十分漫長,其中所要動用的魔法咒語更是讓萊恩和法拉絲花費了許多精力才熟記於心,其中有幾段最關鍵的魔法咒語非常的拗口,聽起來不像是這個位面任何一個種族的語言,萊恩隨口問了一句,卻被加力布輕輕帶過,於是也就不再追問了。
連續七天,萊恩和法拉絲都沒有踏出書房大門,期間就只有加力布出來了一趟,隨口吩咐了幾句便急急忙忙的回去了。艾倫多早就知曉萊恩的決心,他在萊恩沒有出現的這段時間裡面果斷的挑起了重任,再一次成爲卡薩諾的代理領主。
提夫林人的攻擊斷斷續續,不過一直沒有真正的停止,在萊恩回到卡薩諾之後的半個多月裡面,提夫林人的傳奇強者更是每隔幾天就會有數位出現在卡薩諾的戰場上,不過由於每一次出現的人手都很少,並不能對卡薩諾造成毀滅性的破壞,反而給了艾倫多等人更多的實戰機會,在經歷了多次高強度高危險的戰鬥洗禮後,塞雷斯、芭芭拉他們和自己契約同伴之間的默契已經越發的熟練了,即便是實力最差勁的芭芭拉,也憑藉着老師萊恩親手爲她製作的魔法匕首“蛇吻”,親手幹掉了一名身負重傷的提夫林強者,匕首內暗藏的那來自人面蜘蛛王后的可怕劇毒,竟然讓身體強健的提夫林傳奇強者的身體在短短數分鐘的時間裡面腐爛成一攤綠水,看得華萊斯等龍族成員也是忌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