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半天的基礎魔法知識後,唐河越發的心癢難熬起來,纏着蕭遙教他幾個初級魔法,他對蕭遙說道:“遙遙,上午會出現那種是因爲我想起那首曲子,現在我不想就是了。再說,不是還有你在旁邊嗎?到時候一有不對,你就打斷我的魔法就是了。”
蕭遙想想也是,便開始教唐河學習初級魔法,兩個人都是膽大包天,或者說無知者無畏,如果說是蕭千山在這裡,在沒有搞明白唐河的情況之前,是絕對不敢教他學習魔法的,開玩笑,隨便想想便差點使出時空之門,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蕭遙自己繼承了父親的屬性,都是火系魔法師,但由於不知道他適和使用那一系魔法,蕭遙便選擇了所有的初級魔法只要自己知道的便全講給唐河聽,也虧得她的父親是一個魔導師,居然哪一系的初級魔法她都知道一兩個,一直講到天黑纔算全部講完,卻又錯過了晚飯時間,兩個人相視大笑。
不想胡亂再吃些零食來填飽肚子,蕭遙便向船上的廚師借廚房一用,以蕭遙的魅力,自然是馬到功成,只不過廚師自己卻也跟着來到了餐廳,理由是自己纔是船上的廚師,如此美麗的小姐怎能親自下廚,這種事情自然應該由船上的廚師——也就是他——效勞纔對。
一番忙碌,一頓豐盛的晚餐便出現在了餐桌上,其中有幾道菜便是在蕭遙的堅持下自己親手做的。
菜一上桌,看着滿桌的誘人色香,唐河迫不及待的將自己的那一份每樣嚐了一口,頓時發現桌上的菜雖然都很好吃,卻明顯的分出兩個檔次,便指着桌子上的菜說道:“遙遙,你做的菜已經很不錯了,不過還是比不過專業的廚師呀,這道酒釀牡蠣,還有那道嫩炒海螺,可比你做的其它菜好多了,不過你一會兒能做這麼多菜,也不容易,來,獎勵你一塊海螺肉。”
說着便叉起了一塊海螺肉放入了蕭遙碗中,卻看到蕭遙臉上顯出扭捏之色,而一旁的廚師更是一臉不忿。唐河以爲廚師是替蕭遙不平,便對解釋道:“遙遙,不要不好意思,你的菜已經做得不錯了,雖然還及不上那兩道,可絕對已經是大廚水準了。”
天地良心,唐河確實是覺得蕭遙很是了不起,在他所處的那個年代,不要說如蕭遙這等美女,即便是恐龍會做飯的也已經沒幾個了,她們只會一邊大叫男女平等,一邊把所有的事情推給男人,然後自己很是輕鬆幸福的將空出來的時間用在逛街購物上,所以唐河認爲這幾句話絕對是在誇蕭遙,只不過那兩道菜實在是做得太好,唐河吃得差點連舌頭都吞下去,自己不誇兩句的話,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唐河話一出口,便見一邊的廚師漲得滿臉通紅,站起來說道:“小子,你敢如此貶低我的廚藝,我……我要和你決鬥!”
蕭遙趕緊拉住快要暴走的廚師,說道:“漢塔大叔,小唐他喜歡開玩笑,我怎麼能比得過你的廚藝呢!”廚師漢塔這才氣呼呼地坐下。
唐河這才知道原來自己誇錯了對象,可是那兩道菜確實是要比其它的好上很多嘛。他正要開口辯解,卻被蕭遙瞪了一眼,只好把話嚥了回去。
卻見漢塔不服氣的叉起一塊牡蠣放入口中,頓時眼前一亮,飛快地將自己面前的牡蠣和海螺一掃而光,一邊吃一邊讚不絕口,吃完之後意猶未盡的盯着另外兩人的那兩份。
蕭遙微微一笑,將自己的那一份遞向漢塔,一邊說道:“漢塔大叔,我這份還沒動過,你不嫌棄我做得難吃的話,就把我這份也吃了吧。”
漢塔也不客氣,接過來三下五除二便把蕭遙的那兩碟解決掉,眼睛盯向了唐河的面前,唐河暗叫不好,趕緊把手中的叉子伸向碟中,卻一叉刺空,碟子被一隻憑空出現的纖纖玉手端在了手中。唐河頓時大爲鬱悶,早知道就應該早點把它吃光,還說那麼多廢話幹嘛,現在倒好,眼看着到口的美味卻被搶走,忍不住嘀咕道:“剛纔還說遙遙做得不好,現在又來搶我的那份……”
蕭遙把碟子遞給漢塔,側過頭來安慰唐河:“我們借用的是漢塔大叔的廚房,怎麼好意思不讓人家吃作出來的菜。好了,不要鬧了,你喜歡吃以後我就天天做給你吃,還有的是機會嘛。”說着對唐河溫柔的一笑。
蕭遙幾句柔音軟語在耳邊一說,唐河頓時什麼脾氣都沒了,想到蕭遙說的每天做給自己吃,不禁更是心中嚮往陶醉,雖然不知道蕭遙說這話是有意無意,也許無意更好。
很快的漢塔便解決掉了眼前的美食,閉上眼睛細細的品味了一會兒,接着擡起頭來,滿臉陶醉之色的大叫道:“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真是太好吃了,天哪,爲什麼讓我吃到這麼好吃的牡蠣,以後吃不到怎麼辦。”眼睛卻偷偷看着蕭遙,分明是想要蕭遙再做一份,卻又因爲剛纔說蕭遙做的菜不如自己,拉不下臉面開口,只好故作此態。
看着漢塔這副樣子,唐河忍不住一笑,心中的不滿更是早就不翼而飛。蕭遙一邊笑着一邊說:“漢塔大叔,你們在這裡等一下,我再去做幾個菜好了。”
漢塔馬上便不再裝模作樣,一躍而起,將廚房鑰匙交給蕭遙,說道:“太好了,你先去做,我也不能白吃你們的菜,這就回倉房拿我珍藏的好酒,好菜豈能不配好酒,這就我已經珍藏了二十年,一直找不到可以配它的好菜,現在終於可以拿出來痛飲一番了。”說着便大笑而去。
各有所癡於心,唐河想到,自己當年癡迷於電影,而這位大叔如此癡迷於美食,又何嘗不是一個癡人,只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一圓電影之夢。如此想着,唐河頓時便覺得對漢塔有了幾分親近之意。
不一會兒漢塔便掕着一個酒罈匆匆走了回來,見唐河依然坐在桌邊沒動,大聲說道:“還愣着幹什麼,不趕緊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下去。”
唐河聞言一愣,說到:“空碟子我已經拿下去了,還要收拾什麼。”
漢塔說道:“你的蕭要做菜,還要我做的這些垃圾做什麼,快收拾,把它們和蕭做的菜放在一起,我都感到羞愧。”
唐河啞然失笑,這不但是一癡人,還是一直人,更覺得漢塔多了幾分可愛,便也不對他虛僞客氣的再說什麼,和他一起收拾起桌子上的菜來。
一時三刻之後,桌子上收拾乾淨,擺上了蕭遙重新做得佳餚,幾個人便重新圍坐在桌子旁邊,漢塔將酒罈提上桌子,臉上現出嚮往回憶之色,說道:“這是二十年前,我認識的一個大夏朋友送給我的,他說這個酒有個名字叫做醉生夢死,我不太懂你們大夏的文化,不過這個名字很好聽,也很有意思。我也只是當年和那個大夏朋友一起喝過一次,真是好酒,似乎喝了之後,人便忘記了一切,感到只剩下了快樂。這二十年來,我都在船上,一直也沒有再見過那個大夏朋友,也沒什麼人值得我跟他喝這壇酒。現在遇到了你們兩個,不知道爲什麼,我一見你們便覺得投緣,偏偏你們也是大夏人,用你們大夏的話來說,這叫緣分,嗯,緣分這兩個字也是當初那個大夏朋友對我說過的。終於有機會將這壇酒拿出來,今天晚上,我們不醉無歸。”
漢塔越說越是神采飛揚,此時的他看起來哪裡還像是一個普通廚師,分明是一個豪氣沖天的武者,更像是一柄出鞘的長刀,渾身充滿了彪悍之氣。
唐河和蕭遙卻都沒有注意到此時的漢塔有何不同。唐河聽到漢塔說起這酒的名字時,醉生夢死這四個字頓時勾起了他的回憶,在他的記憶中,這個酒的名字出自一部經典電影,而帶來這壇酒的人同時還說過一句話:“人最大的痛苦,便是記性太好。”
是啊,人最大的痛苦,便是記性太好,自己又何必念念不忘過去的一切呢,那個世界已經沒有了自己的親人,更不用說朋友,唯一的師傅也有自己的兒女家庭,自己的失蹤也並不會讓他傷心很久,反而是在這裡,自己遇到了蕭遙,就算有一天自己真的找到了回去的方法,自己真的捨得回去嗎,難道回去後自己就不會懷念着便的一切嗎,既然註定自己要失去一部分世界,那就乾脆不要再刻意找回去的方法了,免得到時候再失去一次。醉生夢死,醉生夢死,真是好名字,好,喝完這壇醉生夢死,就當過去的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我的一切將從頭再來。
唐河心結一開,幾天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被搬開,頓覺心頭一鬆,快意無限。正好聽到漢塔說到不醉無歸,心中豪情大起,附和道:“對,不醉無歸。”
蕭遙本來聽到漢塔說喝完這酒便像忘掉一切雲雲便是心頭一緊,怕勾起唐河的回憶,回頭看到唐河一臉沉思之色更是擔心,剛要出言勸慰,卻見他猛地擡頭,大笑着附和漢塔的話,臉上神色竟是自從遇見他以來從所未見的輕鬆,雖不知爲何如此,卻也是大爲開心。笑吟吟的看着唐河說:“到時候你喝醉了,我可搬不動你噢。”
唐河看着蕭遙語笑嫣然,心中一熱,忍不住便要調笑幾句,卻聽見漢塔奇怪的咦了一聲,回頭正看見漢塔在那裡抓耳撓腮,對着酒罈無計可施。
看到兩人看向他,漢塔不好意思地說道:“時間過得太久了,我都忘記這就怎麼打開了。”
唐河微微一笑,接過酒罈,在封口處一拍,一陣酒香馬上便散發出來。漢塔臉上一紅,接着呀異地說道:“就這麼簡單?我看見開口處全是泥封的,還以爲有什麼特殊的手法呢。”
唐河分別給漢塔和自己斟了一碗,又給蕭遙斟了小半碗,對漢塔舉了舉酒碗,便將酒碗舉到了嘴邊,小小的抿了一口試了試味道,便忍不住將碗中的酒一口喝光,頓時一股溫潤之氣從腹部升起,不一會兒便走邊全身,酒味香而不衝,酒氣純而不烈。
唐河很少喝酒,只是父母去世後搬到師傅那裡,偶爾和師傅對乾幾杯,卻也不是什麼好酒。但雖然他喝酒的經驗並不豐富,卻也知道這壇醉生夢死是不可多得的好酒,眼見漢塔也是一碗幹掉,滿臉陶醉之色,便連蕭遙也忍不住不停的小口泯着那小半碗,見唐河望向自己,臉上一紅,像一個偷吃糖塊被抓住的小孩子,手中兀自不捨得放下酒碗。
唐河故意向她板起了臉,蕭遙對着他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接着賭氣般一口將碗中的剩酒喝光,將空酒碗對着唐河晃了晃。
唐河忍不住一笑,拿起酒罈將漢塔和自己的酒碗加滿,接着也給蕭遙漫漫的加了一碗,漢塔見後哈哈大笑:“看起來你們今晚都要喝醉,到時候恐怕誰也背不動誰了吧。”一邊說着一邊叉了一塊烹牛肉放入口中,忍不住又是一聲讚歎。
很快的十幾斤的酒罈便喝掉了一多半,三人都已有醺然之意,此時的蕭遙臉上微汗,雙頰潤紅,星眸闌珊,正是醉添美人意,人比花嬌時,一邊小口泯着酒,一邊把魚刺小心剔乾淨,將魚肉送入唐河碗中,耳中聽着唐河與漢塔高談闊論,不時地插上一句。漢塔則是不時喝一口酒吃一口菜便讚歎一聲,再對唐河說起自己在海上的種種見聞。唐河雖然纔來到這個世界幾天,但是很多事情兩個世界也並無區別,和漢塔聊着倒也能對答如流,即便是偶有失口,其他兩人也並未注意。
蕭遙又將一塊剔好的魚肉放入唐河碗中,漢塔忍不住嘆道:“蕭做得一手好菜,人又如此漂亮溫柔,你真是幸運,唐,要是我還是二十年前黃金海岸上的那個棒小夥子,我一定會和你決鬥的。”
唐河還沒回答,蕭遙已是不依道:“漢塔大叔,你又取笑人家,我跟這個臭小子有什麼關係。”一邊說着,一邊卻自然的再將手中一塊剔好的魚肉放入唐河碗中。漢塔見狀,失聲大笑,蕭遙的臉上更加紅了起來,不知是酒意還是其它,唐河卻是一臉的幸福之色。
一晚盡興,唐河和漢塔果然都是喝的大醉,蕭遙雖然喝得少,卻也快要走不穩了。唐河只記得漢塔勉強還能自己走回艙房,而自己卻是被蕭遙扶回房中後,便一頭倒在了牀上,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