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鹹荒大陸東南海岸十里之外的海面上,一艘巨型戰艦猶如一頭史前巨獸匍匐在最前端。寬闊的甲板上,三男兩女靜靜佇立,眺望這不遠處的大陸。
“鹹荒……”爲首的一位年輕男子沉吟道,“本尊記得,史書上記載的好像叫做光焱大陸吧?”
“我們的先祖在離開這片大陸時,這裡已經和我們的非漠大陸差不多了。”身後一黃衣女子說道,“重新命名爲鹹荒,倒也貼切。”
“不過如今,這片大陸也已開始重煥生機了吧?”一位紅袍男子獰笑着說道,“本尊決定了,把這片大陸重新命名爲新的非漠大陸!”
“卡伽米!”另一位青衣女子嬌斥道,“別忘了我們遠渡重洋,是來求生存的,不是來和這片大陸的原住民打打殺殺的!難道你想把這裡也變成一片焦土,然後我們再次起航去尋找下一片大陸嗎?”
被稱作卡伽米的紅袍男子不以爲然道:“滅殺那羣螻蟻一樣的土著,能對大陸造成多大損傷?再說了,你不想和他們打,可他們看起來也不願意讓出地方讓我們登陸啊!說到底七日期限一過,本尊還不是得帶着大夥兒衝殺過去。”
之前那黃衣女子摟住青衣女子,怒視着卡伽米說道:“他們如今對我們這麼大敵意,還不是因爲你自作主張,搶了他們的船隊,擊沉了他們的船隻?”
“這叫示威懂不懂?不然那羣土著還以爲我們是來乞討的呢!”卡伽米撇了撇嘴,不屑道,“女人就是頭髮長見識短,一天到晚吼着什麼愛與和平,若是真有用的話,我們還至於背井離鄉跑這兒來嗎?”
二女聞言頓時炸了,齊聲怒道:“你再說一遍?!”
“好了!”爲首的年輕男子低吼了一聲,轉身冷冷地瞥了三人一眼,“你們三個,都消停點!眼下局勢還不明朗,你們就想內訌嗎?”
一黃一白二女與卡伽米對視了一眼,同時重重地哼了一聲,隨即便閉口不言。
年輕男子輕嘆了口氣,看向二女淡然道:“黃泉碧落,本尊也更認同你們的主張。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別在指責自己人了。卡伽米掌管狂暴與殺戮,性格使然,過於苛責於他確有不公。”
黃白二女聞言抿了抿嘴,對視了一眼,隨即只得點了點頭。
年輕男子又道:“更何況,雖然那一次卡伽米是自作主張,但想來也並非沒有道理。就算我們不對他們的船隊下手,這鹹荒大陸上的人,恐怕對我們也沒安多少好心。還不如先示威一番。”
碧落聞言,訝然道:“怎麼會?你怎麼知道?”
年輕男子微微一笑:“本尊問你們,他們的這支船隊,其目的地是哪?”
碧落一愣,隨即答道:“據說是要去大洋彼岸的大陸通商……他們怎麼會知道大洋彼岸有大陸?”
“我們前些年派出來的航海者,有人已經到過了這片大陸,並將非漠大陸的信息告訴了鹹荒大陸的當權者?!”黃泉立馬反應了過來,驚呼道。
年輕男子點了點頭:“有人早就來到了鹹荒大陸,卻沒有傳回任何消息,也沒有再回到非漠大陸。如果本尊所料不差的話,這些人不是在被嚴加拷問之後滅了口,就是留戀這片美麗的大陸,做了叛徒吧!”
碧落也不是傻子,臉色一下就黑了下來:“如果是做了叛徒,應該會爲那支船隊做嚮導返回非漠纔是。而那支船隊上沒有我們的人,恐怕那些費勁千辛萬苦來到鹹荒大陸的人,多半都遭了毒手?也就是說,這支所謂的通商船隊,恐怕也不僅僅是通商這麼簡單!”
年輕男子點了點頭:“因爲生命印記失效的關係,我們甚至不知道那些人中如今誰還活着,又是誰出賣了非漠大陸。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從一開始這個先祖的故鄉,對我們應該就是極其不歡迎的。”
卡伽米聽到這話,不由得眉飛色舞了起來,耀武揚威地瞥了黃白二女一眼。
黃泉心中氣結,懶得理會他,卻是皺眉道:“可鹹荒大陸的帝皇不是說了嗎,只要我們願意聽從他們的安排,成爲那個什麼帝國的一份子,大家還是可以和平共處……”
“黃泉!”年輕男子立馬喝止了她,面色也變得有些不善,“你的意思是說,要本尊領着百萬倖存下來的子民,去做別人國度裡的二等公民,被打散融入到鹹荒大陸的原住民當中,然後被慢慢同化掉?”
“我……”黃泉期期艾艾道。
“哼!”年輕男子一拂袖,再次看向不遠處的海岸,怒道,“只不過是一羣實力不濟的猴子,有什麼資格來對本尊指手畫腳?若不是不想拼個魚死網破玉石俱焚,本尊早就下令強行登陸了,這片大陸上又有誰能攔得住本尊?”
卡伽米桀桀一笑:“不過若是那些小雜魚冥頑不靈的話,本尊倒是也不介意給他們一些記憶深刻的教訓……”
碧落聞言,心中暗驚:“卡伽米,不許你再亂來!”
“放心,本尊怎麼會亂來呢?”卡伽米不屑地冷冷一笑,“動手之前,我會知會你們一聲的。”
年輕男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怎麼玩都好,只有一點,本尊要的是一片能讓子民們休養生息的陸地。”
卡伽米邪邪地一笑:“只不過這片地盤到底要多大,就全憑本尊的心意了吧?”
“自然是越遼闊越富庶越好。”年輕男子點頭道,“不過你要把握好度。過猶不及這個道理,不至於還要本尊來提點你吧?”
“開什麼玩笑!”卡伽米獰笑道,“本尊好歹也是五大賢者之一,不比你差多少!你不要太自負,小心陰溝裡翻船,光。”
被稱作光的年輕男子沒有反駁,只是看了他一眼後,便又扭頭看向一直站在一旁,佝僂着身子低頭不語的最後一位黑袍老者,輕聲道:“你看到了什麼?”
“啊?”老者睜開了迷迷糊糊的眼睛,茫然道,“呵呵,年紀大了,就容易睡着。你們剛纔在聊什麼?”
光噎了一下,無奈只得又道:“我的先知大人,你就沒看到點兒什麼?”
“看不到。”老者呵呵笑着搖頭,“老朽只能告訴你們,那片大陸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簡單。”
“哦?”光眉頭一挑。
老者看着不遠處的大陸,微微眯起了眼睛:“如果那裡沒有能強過老朽的先知幫忙遮蔽天機的話,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什麼可能?”其餘四人齊聲問道。
老者沉默良久,最終吐出了兩個字:“神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