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琳的面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有些無措地站起身:“安米……”
“什麼都不用再說了!”破門而入的正是安米,此時正神氣活現地看着甘谷雨衆人,“戒律長老一會兒就到,你們就等着乖乖認罰吧!”
屋內衆女沉默,沛沛趕緊將一臉懊悔之色的琳琳拉到身邊坐下。之前琳琳回住處去拿麥芽糖時,不慎被安米和露露發現了行蹤。黃昏時分了還獨自去後山幹什麼?二女對琳琳的行徑表示疑惑,便偷偷跟了上來。露露和安米跟着琳琳來到竹屋附近,便在院外暗中窺探起來。甘谷雨壓根沒有料到這時候會有人來後山,自然也就沒有遮遮掩掩的,於是暴露便成了必然。
今天希絲才受了責罰,雖然她和戒律長老都沒有再說什麼,但作爲死黨的露露和安米卻是忿忿不平,私心一直想着要把場子找回來,沒想到機會這麼快就從天而降。偷吃葷腥,這可是你們自找的啊!於是露露囑咐安米在這裡守着,自己則是趕緊回去向希絲和戒律長老通風報信。
“對不起,都怪我大意了。”琳琳愧疚地小聲向衆人道歉。
“嗨,這有什麼啊,別太在意。”
“就是,有什麼了不起的。至少咱們吃到了好吃的,有些人啊,肯定這輩子都沒人請她!”
“說得對,恐怕有些人從來不知道肉是什麼滋味吧?無錯小說網不少字真可憐!”
衆女連忙安慰琳琳,順帶着也不忘打擊一下安米。安米被衆女明嘲暗諷了一番,心中暗怒,表面上卻只是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們就嘴硬吧!”
這時,甘谷雨微微一笑,淡淡道:“別等菜涼了,趕緊趁熱吃啊。”
沛沛一愣,隨即笑開了:“說得對!難得大家聚在一起打回牙祭,可不能辜負了這一桌子好菜啊!”
於是,大家圍着桌子又開始熱熱鬧鬧地吃開了,全當安米不存在一般。安米本是打算先闖進來耍耍威風的,希望看到的是一張張驚慌失措的臉。即便這些人強自鎮定,那隻要和她打起嘴仗來,也不免讓她心裡暗自得意。可如今呢,甘谷雨一句話就讓她被華麗麗地無視了,此時安米心中就別提有多不爽了。
安米氣急,正欲說話,就聽見甘谷雨突然自言自語了一句:“似乎有點兒冷啊……”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此言何意,甘谷雨就轉過身去看向安米:“我說那個誰,麻煩你從外面幫我把門關上吧,謝謝。”
衆女噗嗤一笑,這不就是趕人走麼,還說得這麼客氣。安米心中暗怒,卻是冷笑道:“想趕我走,然後你們再抓緊時間清理現場是麼?想得美!”
“這裡是我家,我只是請那些無關人員離開而已。”甘谷雨攤攤手。
“如果我不呢?”安米揚了揚下巴。
“那我只好請你出去了。”甘谷雨咬了一口肉串,十分隨意地說道。
安米聞言冷笑:“你可以試試看?我警告你,我可是三階——啊!”她話還沒說完,一條魔藤突然在她腳邊出現,飛速地纏住她的雙腿,然後直接扔了出去!
“試試就試試。”這時,甘谷雨才滿不在乎地將肉串嚥下,然後汩汩地又喝了一碗骨頭湯。瞬發魔法師,哪怕只有二階,也能打得你連吟唱的時間都沒有。這個常識,安米她就不懂麼?
竹屋大門再次被關上,甘谷雨這纔看向衆女:“不好意思,掃大家興了,是我的疏忽。我應該更小心一些的,只顧着熱鬧了,這種事明明可以利用感知術來杜絕的。”
“好了好了,都別自責了。”沛沛看了看甘谷雨,又看看了興致不高的琳琳,煩躁地打斷道,“現在這情形,有什麼好的對策沒?”
沛沛話還沒說完,門外便響起了戒律長老的聲音:“開門。”
屋內衆人面面相覷,在得到甘谷雨的示意後,沛沛上前打開了竹屋大門。只見戒律長老一隻手正摟着被甘谷雨扔出去的安米,身後則是跟着露露和希絲。
“長老,就是他,就是這混蛋把我打出來的。”安米從戒律長老身上下來,立馬就指着甘谷雨告狀道。
甘谷雨朝着客廳正中的牆上努了努嘴,攤手道:“拜託小妞,你是被自然之母扔出去的,跟我可沒關係。”
衆人回頭一瞧,牆上那幅自然之母神像栩栩如生,好像在說事實就是這麼回事,盡皆神情古怪了起來。戒律長老看了一眼神像,轉頭又神色陰晴不定地看向甘谷雨,一時間沒有說話。
之前希絲和露露向她揭發甘谷雨等人正在偷吃肉食時,她有那麼一瞬間十分興奮,想的是這麼快就有機會出掉這口惡氣了。她本想借此機會狠狠地讓甘谷雨喝一壺,可轉念一想,今天白天他們在大祭司的調解下才各退了一步,現在從嚴處理這羣偷吃肉食的傢伙,會不會太不給大祭司面子了?
但不管怎麼說,發現有族人犯錯,她理應前往管教責罰,於是她便心事重重地先趕往竹屋,但也沒忘將此事知會大祭司一聲。
剛到竹屋外,戒律長老就看到安米倒飛而出,連忙飛速爲自己施放了一個五階魔法**鎧甲,然後上前硬抗衝力一把接住了安米。
本來她是準備等大祭司到了,再行處置甘谷雨等人的,可當她走進竹屋,發現甘谷雨居然還一邊吃着肉串一邊拿自然之母插科打諢,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罷了,這回人贓並獲,我按族規秉公處置他們,誰也說不了什麼。
想到這裡,戒律長老開口喝道:“胡鬧!偷吃肉食在先,向族人出手在後,最後居然還膽敢褻瀆神靈,你們真是膽大包天!”
希絲見戒律長老態度強硬,心中偷偷鬆了一口氣。她沒有戒律長老那麼多顧慮,白天吃了虧之後,就一直想着怎麼報復回來。機會來得太快,狂喜之餘她也擔心戒律長老會受到大祭司的掣肘,可現在看來,戒律長老明顯也是窩了一肚子火,不準備輕饒甘谷雨嘛!
於是,她的胸脯又挺了起來,得意洋洋地看着竹屋內開始有些緊張的衆女,哪裡還有白天那時的窘迫之色。可當她目光掃到甘谷雨身上時,心中又是一陣煩悶,因爲她在甘谷雨身上,沒有看到哪怕一絲緊張或擔憂,這給她的感覺,就像一記重拳打在了棉花上,十分地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