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不忍離開的付出

如果沒有如果,如果清月當時沒有因爲自己是魔法城的首席騎士,沒有在幻影和許宇宙選擇了幻影,雖然是爲了魔法城,清月可以爲自己的選擇找各種不同的理由,可有一點他不得不承認,那就是他當時也有自己的私心。

就算他現在不惜付出所有也和幻影解除了婚約,但是至少在曾經他選擇和幻影成親,許宇宙變成樹的那個時候,他覺得他當時的選擇和放棄是正確的。

後面再多的後悔和關心,以至於痛苦難受,以至於偏執到失去理智的愛有什麼意義。人們都是在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珍惜嗎?可是蛋糕會過期,人們會變,大家都會變成新的人,再遇見新的人,繼續抓着對方不放,用過去的自己陪背叛的感情作爲枷鎖,不過是讓對方再難過一次罷了。

清月一步步艱難的走到蠻荒之地,雖然他現在暫時還沒有見到南風卿,但是他可以猜到南風卿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的話,現在應該和百里夜蘇在一起。

只可以那個人不是他。

不得不說他晚了一步,又或者他不甘心,可是又有什麼用呢。涼了心可以再熱起來了嗎?南風卿現在也不過最多覺得他是一個老朋友罷了,只記得那他們過去關係很好。

可人就是這樣,得不到纔是最好的和最觀念。南風卿越是這樣,清月就越覺得自己補償的不夠。剛剛說好的放棄,在清月走到蠻荒之地的時候,看着遍地黃沙,沙子吹在臉上,吹在身上,吹在他的頭髮上,一身白衣上。

蠻荒之地人煙稀少,所以大片的沙漠一望無際。清月一個人揹着寒冰劍佇立在這裡,孤獨的像一輪冰冷的月,卻寒冷的像掉進了冰窖。

你體會過心如死灰的感覺嗎。

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的世界完全黑暗起來,因爲清月想起了,完完全全的想起了關於孤獨寂和凝碧過去的事,就像他當時在魔法城和許宇宙一樣。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每次失去的都是我,我不服,我不服,誰能告訴我爲什麼!”清月痛苦的跪在黃沙上,痛哭着,他仰着面,淚水苦澀的劃過臉頰。

寒冰劍隨着清月情緒的波動一下下抖動着,彷彿在隨着他的心情而浮動,又或者說,在用他和許宇宙最後的回憶在提醒和制止着他,告訴他不要再次被體內剩餘的力量“徹”控制。

可是力量徹的可怕之處就在於,吸收每個人最強烈的恨,由愛而產生的恨是最致命的毒藥,可以讓徹無限的放大,而解決它的辦法,也就是巨大的愛。

所以清月在許宇宙變成一棵樹的時候,選擇用巨大的愛去化解,讓她恢復正常。但是現在,讓他重新醒來的那一部分“徹”,也在急劇的吸收着他心中的不甘和恨意。

心底彷彿有一個黑化的聲音對清月不停的說,“去吧,去奪回屬於你自己的東西吧,她現在都不愛你了,你還這麼執着做什麼,去做點屬於自己的事情吧。”

“你是誰?你不要再說了,南風卿就算不和我在一起,也是我的許宇宙妹妹,不可能改變的,不可能!你不再再說了!”清月痛苦的抱着頭,嘶吼着,他不能相信南風卿可以完全忘了他,他不能接受……

可是他體內的那個聲音,存在於他體內的那一份力量“徹”並不打算放過他。因爲南風卿怎麼說身邊也有百里夜蘇,兩個人極高的修爲,不可能壓制不住南風卿身上的兩份力量“徹”,而映蕭羽又是魔族皇子,魔力肯定不凡,也不是被力量“徹”的一部分好控制的。

再說魔族的長老一旦發現映蕭羽體內的那一部分力量“徹”失控,也不會坐視不管,所以,對於現在的力量“徹”來說,它當時在自己被封印時,把所有力量分裂成五份,分別寄託在不同的個體上面,爲的就是有一天能重新集合在一起,重新顯世。

所以現在,最好的突破口就是清月。因爲他被廢除了魔法和功力,幻影他們以爲清月現在只是沒有修爲,和普通人一樣,其實並不然。他沒有自己修爲的控制,體內的力量被恨意叫醒和壯大,不斷的試圖控制着他。

清月體內的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還在猶豫些什麼?你現在體內有我的一份力量,只要你幫我找回其他四份力量,加上你身上的一份,從此你就具有巨大的力量,沒有人可以再逼迫你,你也可以搶回你的南風卿,何樂而不爲?”

“別說了,你別說了!我不會被你控制的,不會!”清月用自己最後的力量反抗着,他知道讓力量徹重新集合的可怕,因爲這份力量太強大和令人生畏了,將會有很多人想得到它稱霸六界,這樣的後果不堪設想,不,他不能這麼做。他一定可以控制好自己。

清月咬着牙,顫抖着抽出寒冰劍,狠狠地把劍刃抓在手機,鮮紅的鮮血一滴滴下來,散落在黃沙上,就像當初清月在許宇宙變成的那顆樹下一樣,一切像重演一般,只是這次,南風卿還不知道。

或許,如果她現在在場,又會不會是另外一個結局。

清月狠狠地抓着手裡的寒冰劍,鋒利的劍刃刺在他的手上,但是他卻感不到疼痛,更準確的說,是他在一心一意的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抵抗着體內的那一份力量“徹”。

清月身邊的黃沙飛舞,就像當年獨孤寂在這裡戰敗的時候一樣,不過不一樣的是,清月這一次沒有眺望遠方,這一次,他的信念全在他的體內,寒冰劍內。他緊緊的握着寒冰劍,低着頭,顫抖着。

清月身上的傷口逐漸更加嚴重,白色的衣服也逐漸被染紅,力量“徹”那一部分黑色的光環繞着他,時而在體內,時而在體外,它妄圖徹底的吞噬和控制清月。

清月的腦海裡彷彿只剩下一副畫面,那就是南風卿,又或者許宇宙那張可愛美麗的笑臉,這支撐着他度過痛苦的一分一秒。

可是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清月的血肉之軀,還是抵抗不住強大的力量“徹”,雖然它現在只有五分之一在清月體內。可是,這些摧毀清月,足夠了。

一陣巨大的黑色霧氣,漫天飛舞的黃沙,一個跪在黃沙上緊握着寒冰劍的清月,他體內的那一份力量“徹”不受控制,也試圖想衝破清月的限制,因爲既然清月不願意合集其他四份力量“徹”,它就想衝出來自己去完成這個任務。

可是清月怎麼能允許,哪怕犧牲自己。

清月手裡的寒冰劍握的更緊了,突然,他體內的力量“徹”開始了自己的最後一擊,幾乎用了全部的力量,清月猛的朝前吐了一口血,在即將要倒下去的那一秒,寒冰劍突然爆發出巨大的力量,寒冷的冰凍結住了即將倒下去的清月,同時也狠狠地凍住了清月體內即將要衝出來的力量“徹”。

所以,這一切要結束了嗎,對於清月來說。他重新醒來後,還沒有來得及見南風卿,他還沒有等到夜藍說的“我願意”,他還沒有來得及補償他的“許宇宙”妹妹……

可是現在幾乎都沒有意義了……

清月只是覺得累,很累,連腦海裡的南風卿,許宇宙的樣子都逐漸看不清……

他什麼也沒想,就漸漸失去了知覺,閉上了眼睛。不過寒冰劍凍住了他,保持着跪在黃沙上的姿勢,他的手依然握着劍刃,寒冰劍的一側都變成了紅色。

可是這些,清月都不知道了。南風卿到底還記不記得他,他也不知道了。雖然他被幻影他們廢了魔法和能力,但是他最後還是選擇不被力量徹控制,因爲他不會爲了保證自己的安全而被力量“徹”控制,讓“徹”徹底顯世,陷所有人於危險之中。

這也不是他清月的做事風格,可是……一切就這樣結束了,他好像不甘心,也好像沒沒有什麼不甘心……因爲他重新回來後又重新見了夜藍一次,她現在重新變成南風卿,和百里夜蘇在一起,既然有人照顧她,他也就放心了。

只是……他還是決定,沒能等到她。

還是對不起她,沒能補償她,說好的默默守護她,也沒能做到。

清月慢慢失去了所有知覺,閉上了眼睛。只是一個白衣的少年跪在黃沙上,手握寒冰劍,被寒冰劍發出的寒冰凍結着,同時也抑制暫時束縛着現在還留在清月體內的那一份力量“徹”。

黃沙起,寒冰結,一份力量徹,結束了一份感情,一段情。

問世間情爲何物,撕心裂肺。清月這次,爲了讓自己不被那一份力量“徹”控制自己,不讓力量“徹”妄圖集合五份顯世,他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黃沙起,黃沙起,狂風起。寒冰結,黃沙落,淒涼的氣氛蔓延在蠻荒之地的每一個角落。清月體內被寒冰劍的寒冰凍結的那一份力量“徹”,也是他爲南風卿做的最後一件事,爲保護她做的最後一件事。

黃沙落,黃沙落,一排排孤雁飛過。也許,清月會變成黃沙吧……變成南風卿永遠的,過去的一份記憶。

清月體內的那份力量“徹”在寒冰劍的作用下逐漸安靜下來,但是一切,和剛纔已經不一樣了。

南風卿,相對於夜藍這個名字來說,她,南風卿的世界裡,再也沒有“清月哥哥”這個名字了。

再也沒有,清月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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