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間的所有事都如人們想象的那樣,那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悲歡離合,和無法訴說的悲傷和苦痛。有時候我們覺得幸福距離我們很近,但又好像很遠。
就像清月覺得自己重新醒來後,就可以和“南風卿”重新在一起了,但事實並沒有這麼簡單。
在昨天和幻影簡單的爭執過後,他有些記不清發生了什麼,只隱約記得自己體內有種莫名的力量不能很好的控制,一失控打暈了正在和自己講話的幻影,他不是故意的,想想以前的清月,在魔法城的時候連一隻小動物都捨不得傷害。
可是幻影暈倒,的確是他動手的。如果說第一次傷害別人,是他爲了通過這種方式找回夜藍,也就是南風卿,那幻影的暈倒又是怎麼回事?他該怎麼解釋。
清月很不願意相信,但是不得不相信,那就是他體內的一部分力量“徹”已經在慢慢失去控制了。他覺得害怕嗎?還是擔憂?其實都不是,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再這樣下去會變成什麼樣,如果南風卿出現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會不會像傷害幻影一樣控制不住傷害到她。
清月其實本質上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無論處在什麼處境,都在考慮別人的感受,特別是南風卿的感受。其實夜藍的這個新名字,他也不太喜歡,可是他愛她,願意接受她的一切,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他都接受。
因爲這都是她,所以清月尊重夜藍的選擇和決定,哪怕這個決定是夜藍和凝碧一起變成了南風卿。那他繼續愛南風卿便是了,反正都是她。
清月的愛是不同於百里夜蘇的愛,清月有些偏執,爲了愛一個人不惜付出自己的所有,但是同樣,他這樣也讓被愛的人感到很沉重。
如果在一起的話,將是世間最開心的人,但是如果不能在一起,清月這種純粹的愛就像穿腸毒藥,一輩子,生生世世都無法忘記。
而百里夜蘇是成熟的,他肩膀上的責任太重,重到志同道合大於感情,如果說是愛情的話,更像是一種保護,他是理智的,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權衡好所有,和他在一起很開心很快樂,卻就是少了一些什麼。
就像是我們初見月光時的純粹吧,不是因爲那個人有多好,只是因爲那多看的一眼,就再也沒能忘。而這個人正好也愛你,只是沒能在一起,那該有多難忘,有多難放下。
清月的內心像流淌着的河流,滿滿的都是對南風卿的愛,彷彿他重新醒來後最重要的事就是能和她在一起,如果說是執念的話,還不如說是他曾經的遺憾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想這麼多,既然百里夜蘇現在也不能確定可以給夜藍,也就是南風卿幸福,那清月爲什麼要放棄呢。誰說他們回不到過去。
可是每個人都在說他們回不到過去,每個人似乎都在說清月在癡心妄想。一盆冷冷的水狠狠的潑在清月的臉上和身上,他忍不住一個寒噤。
冷,除了冷,還是冷。
思維漸漸清晰了一些,清月努力的睜開眼睛,纔看清原來自己已經沒有在幻影用靈力禁錮自己的籠子裡了,而是一個冰冷的地窖,準備的說是他也不知道在哪。
清月微微動了動,他覺得身上好像有很多很多的傷口,很疼,也不知道是怎麼造成的,只是很多個,應該是用靈力的鞭子或者魔法。
他艱難的低頭看了看,發現自己只穿着一身簡單的白色素袍,上面滿是血跡,他長長的束起來的頭髮上甚至也有血跡,清月現在的狀況絲毫不壓於那天他爲救“許宇宙”時候的狀況。
“你還知道疼啊?昨天動手打幻影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和我小女兒許宇宙談情說愛怎麼沒有想到今天的結果?”幻影和曾經許宇宙的父王,也就是魔法城的“王”冷冷的對清月說着,略顯年邁的他彷彿恨透了面前這個看起來很清瘦脆弱的男子。
因爲幻影的父王覺得要是沒有清月的出現和搗亂,至少他的小女兒還只是一棵樹,不會後來變成百里夜蘇的徒弟夜藍,又到現在的天庭上神南風卿,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徹底失去“許宇宙”了。又或者說,失去了對小女兒“許宇宙”的控制,那還不如就當她從來沒存在過。
而這一切又該怪誰呢,好像也只有清月。
現在他們只剩一個寶貝女兒,魔法城的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大公主幻影的身上,而清月昨天還失手打傷了她,幸虧丫鬟發現的早,要不然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
所以幻影的父王就命人把同時因爲力量“徹”暈倒的清月綁了起來。他不能讓清月再傷害他的女兒了。
“你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嗎?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你自己選。”幻影的父王冷靜卻又失望的說着,不帶任何的感情,“一,要麼你繼續乖乖的做魔法城的大駙馬,幻影的丈夫,你要知道你和幻影已經成親了,你要對她好。二,你徹底的離開魔法城,此生不可回,我不想再看見你。”
“如果是以前的我,我會答應你,但是現在,我絲毫不會猶豫的告訴你,我愛的是許宇宙,夜藍,也就是現在的南風卿。”清月不假思索的堅定說,“更何況他們還有人說我是過去天地石君的養子獨孤寂,獨孤寂本來喜歡的就是凝碧,我愛現在的南風卿沒有錯。”
“你最好不要執迷不悟。”幻影的父王嚴肅的警告着清月,他也覺得清月和以前有些不一樣,“畢竟你現在和幻影是成過親的,你看你說的這些話,多麼傷她的心。”
“那是因爲我以前不懂面對自己的感情,不夠勇敢,您放心,我和幻影並不是真正的夫妻,還請您成全我和夜藍,也就是南風卿之間的感情,從小到大,我一都喜歡她,她就是我一直生活裡的光。作爲騎士,不就是應該守護公主嗎,而我的公主以前是許宇宙,現在是南風卿,不求您能理解,請您不要再阻礙了。”清月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說出這些話,真摯的淚水都快流下來了。
幻影的父王無奈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你知道嗎?二公主現在已經變成了天庭的上神南風卿了,身世複雜,你確定她還會和你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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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辛酸的沒有擡頭,只是默默的說,“我喜歡她和愛她,和她沒有關係,她接不接受我的愛,並不影響我保護和守護她。”
幻影的父王深深吸了一口氣說:“好吧,看來你是鐵了心要選第二條路了,既然你無法繼續和幻影在一起,也不願意,那你走吧,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清月拒絕的十分果斷,“我不能走,我還要等南風卿回來,無論她變成誰,她叫什麼,我都相信她不會放棄我這個清月哥哥的。”
“既然你如此固執,那也由不得你了,來人,將清月廢除靈力和功力,拋棄到魔族的無人之地蠻荒之地,能不能生存下來就看你的造化了。更何況你的身上還有力量徹的一部分,傷害城民的事我可以不和你計較,但是你不能再留在這給魔法城帶來災難,我們的族譜是不會隨便交給任何人的,這是世世輩輩的約定。”
清月看幻影的父親決絕的表情,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低下頭,默默的說了句“好”。他只是覺得難過,捱打不怕,受傷不怕,他只是想和幻影解除空有其名的婚姻,在魔法城安靜的等南風卿回來就那麼難嗎?清月不知道,也不想去想這個令人心痛的問題。
“我會好好活着,等你來找我,等你什麼時候想來找我。”這似乎是清月對南風卿說的約定,在他去蠻荒之地之前的心聲。
清月知道魔族的蠻荒之地意味着什麼,當年獨孤寂和魔族大戰,就是戰敗於蠻荒之地,因爲此地怪獸野獸衆多,靈力似乎也毫無作用,更何況幻影的父王還要廢了清月的靈力,在清月去蠻荒之地之前。
罷了,清月苦笑着搖了搖頭,好看脆弱的臉龐沒有血色的讓人感到心疼。但是他還在心心念唸的思念着南風卿。
“你現在名字叫南風卿了,記得一定要來找我,清月哥哥永遠等你。”
幻影的父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出去了,他直徑走到了另外一個十分豪華的宮殿。那是幻影的住處。幻影現在並沒有事。
“影兒,父王和清月那小子說了,讓他去蠻荒之地,廢除他的靈力和功力,他竟然沒有拒絕。”幻影的父王如實說着,“我看清月是被那個一部分力量徹幻化成的許宇宙迷亂了心智,徹底傻了,她根本都不是我的女兒,我沒有由力量徹變成的女兒,管她現在上神南風卿也好,還是夜藍也好,都與我們無關,與魔法城無關。”
幻影看父王這麼說,放心和開心極了。她想了想,補充道:“對了,父王,記得把清月放到蠻荒之地最危險的地方,野獸最多最難對付的地方,他竟然寧願爲了那個南風卿去蠻荒之地,都不願意和我在一起,他竟然一直都在騙我,從來沒有愛過我,我恨他。”
“好好好,父王答應你。”可能幻影的父王忘了自己小女兒的事,也可能是因爲他覺得自己只有幻影這一個女兒。
在魔法城裡,現在真正關心南風卿的,估計也只有在冰冷地窖地下室裡的清月了。他束起來的頭髮散落在肩後和肩旁,滿身傷痕,卻依然思念着那個新叫南風卿的女孩。
“卿兒,你不來也可以,等清月哥哥去找你。”清月堅持喃喃的說着,清秀的臉龐像一輪皎潔的月光,純粹而乾淨,“因爲我愛你,我願意等你,去蠻荒之地也可以。”
清月頓了頓,鄭重的說,“因爲我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