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魔迅速轉身,用體內的最後一口真氣,朝假山上飛撲而去。
“啊!詩妹小心!”藍生嘶聲吶喊,心都快蹦出胸口,四仙子也心急如焚,同聲驚呼。~
這一刻,仙芙教等了二十年了,這是她們最好的一次機會,也是最後一次。
突然一聲巨響,炎魔的咆哮聲敲響了大戰的序幕。
炎魔現身於西面,原來他的靈魄竟聚藏在一片苔蘚之中,四仙子立即持劍飛身迎上。
令藍生意外的是,炎魔雖稱《魔》,但卻是個俊俏的書生模樣。就如劍魔般,明眸秀眉,英挺的鼻樑,論外表一點也不亞於武當的羽塵。
炎魔手持一根五尺長的魔棍,臉色鐵青眸泛閃閃寒光,不知是天生如此還是因在盛怒之下。
四仙子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二話不說,便按四個方位圍着他攻出凌厲的劍陣。
炎魔大喝一聲,棍如輪轉,疾如閃電,咻咻聲不斷。而這奇異的咻咻之聲竟似譜成一樂曲,雖亂不成章,卻足以令人心神大亂。
這時魔笛聲響起,詩妹吹的是伏魔譜。伏咒比驅魔咒厲害得多,但只能對付單一妖魔。
可惜詩妹只會簡譜,全譜,尤其是最厲害,讓敵人不知吹笛者在何方的無聲譜,已早在師叔祖之前便已失傳。
炎魔聽得伏魔咒後,功力頓時流失三成,心下一驚,狐疑地往假山眺望一眼,意念疾轉,本欲上假山對付詩妹。
但四位仙子的劍陣緊緊將他纏住,使他一時無法脫身。
藍生始終擋在詩妹身前,他看在眼裡,知道炎魔的企圖,早將拂塵橫在胸前,全神戒備一點也不敢鬆懈。
雙方激戰了數十回合,可謂是勢均力敵,四位仙子的劍陣早練就爐火純青,毫無破綻,心意相通恰如其同根所生。
四劍合一,舞出道道璀璨的七彩的劍虹,令人目不暇給。
而炎魔的棍法更是精彩絕倫,雖然舞動時的魔音被魔笛壓制住,但他的魔棍仍凌厲無比,所向披靡。所到之處,硬將四仙子的道道劍虹擊成了片片劍花!
這不但是一場仙魔大戰,也是生死存亡的一戰,雙方無不使出渾身解數,絲毫不敢大意。
四仙子在大戰炎魔前已消耗不少體力,雖有續神靈丹與片刻的休息,但體力皆剩下不到六成。
而炎魔離魂方歸,再加上伏魔咒的侵蝕,體力也不過五成餘。
又戰了近百回合,局勢仍持續僵持,但炎魔已將進攻的主軸放在黃容身上。
黃容本就是四仙子中功力稍弱的一環,但她的劍法卻毫無破綻。金黃色的劍虹熠熠耀眼,戰戰生輝。再加上其她三人的支持,炎魔想在一時間得手也絕非易事。
藍生站在假山上仔細的觀戰,雙方的一招一式都映入他眼簾。
他深有所悟,所幸今日能見識到這上乘的武功和劍法!
又是百餘回合過去,因體力消耗過劇,雙方的攻守節奏都明顯的放慢了。
璀璨的劍虹逐漸失去了耀眼的光芒,四仙子的體力已不到三成,而炎魔也只剩四成。
雖然當下仍是平分秋色,但藍生已感到大勢不能樂觀。
如再這般僵持下去,待四仙子體力降到兩成以下,劍陣便毫無威脅,炎魔便可個個擊破。
之前誰也沒料到這場仙魔大戰,最後決勝,居然靠得是體力!
四仙子中素羽功力最強,但因她元神久蟄池底且手持魔劍主攻,因此體力已只剩一成。
但炎魔並不急於向她進擊,一方面因忌憚她手中魔劍,另一方面他知道時間對他絕對有利,他打算便繼續這般耗下去。
二十年他都等過了,求勝又何須在這片刻間?
四仙子當然也都知道時間對她們不利,於是決定變招。
紫微率先脫離劍陣,隻身向前使了招《紫燕穿林》。
她的《紫燕穿林》和武當《太乙玄門劍》的《紫燕穿林》有所不同,這是她自創的招式,前面飛身而出和武當相同,但後招卻完全不同,目的以誘敵居多。
炎魔見紫微變招,心下暗喜,他知道離勝利不遠了。
避開紫微,炎魔的長棍一挺,卻使出全力直攻黃容左腰。
黃容冷不防且已避無可避,只能用劍來擋,但因力勢不足,左腰仍被炎魔擊中。
仙魔和人不同,他們並無穴道,黃容被魔棍擊中,長嚶了一聲,疼痛難當幾欲昏厥,但她強忍着,她知道她決不能倒下…
紫微雙腳甫落地,炎魔的長棍已向她右足襲來,紫微只能向左橫翻,略帶狼狽地避過他的攻擊。
炎魔再利用紅顏將注意力關注在紫微身上的剎那,一個回馬槍擊中的她的右腹。
紅顏慘嚶一聲,本還欲站起,但終因忍不住痛而仆倒在地。
紫微和素羽擔心炎魔會對受傷的黃容與紅顏痛下殺着,只好連手,用剩餘的體力與炎魔奮力一博。
至此藍生知道仙芙教已全無勝機!
果然沒過幾招,紫微腰部便被炎魔一棍掃中,她只能手撫着腰,盤膝坐地療傷。
此刻黃容立即忍着痛,補上她的位置,繼續與素羽連手…
藍生離開了假山,緩步向西前進,他知道當四位仙子都倒下後的結果,他不能等到那一刻。
黃容只撐了三招就再度被炎魔擊中,即便她毅力再強也站不起來…
頓時,四仙子只剩下素羽一人,仍企圖持劍頑強的抵抗。
但她的體力已不到半成,不必炎魔來攻,自己都隨時都會力竭倒下…
炎魔並不打算向她四人下毒手,他的目的是仙芙教主。
他知道如果四仙子殞命,四彩仙芙花也必定凋萎。
他被困二十餘年,恨海難平,早就下定決心,不達目的絕不干休!
他昂首向北,朝四彩芙花厲聲道“還不快現身,否則妳仙芙教今日便要亡在我的棍下。”
炎魔等了半天沒有迴應,突然轉身,陰森地獰笑:“妳四人哪個要先替教主獻身?”
“你做夢!”素羽喝道“我教主能自斷筋脈而亡,我等有何不可?”
炎魔當然相信素羽所言,他決定還是直接去向那朵含苞待放的芙蓉花下手,用四仙子的性命來要挾她…但在這之前他還得解決兩個小問題。
首先他舉棍,一個健步向前,便輕易擊倒了早已搖搖欲墜的素羽。
然後他將魔棍扛在肩上,一步步地向假山逼近,態度甚是狂傲。
藍生持着拂塵,連退了五步,回頭望了詩妹一眼後,止住。爲了怕傷及詩妹,他決定就在此和炎魔決一死戰!
詩妹用衣袖輕拭脣角,她因吹奏魔笛太久,薄薄的嘴脣早已磨破,嘴角竟淌着一絲鮮血…
炎魔雖勝券在握,但他的體力也消耗甚巨,如今只剩不到三成。
藍生體力雖恢復了七、八成,但手中卻只有拂塵,連兩儀劍法都使不出來,面對如此強敵,又怎會有半成勝算?
當下藍生首先要做的便是想辦法拿到魔劍,但這又談何容易?
情急之下,他想起了南宮雪雲曾爲了得到良駒,《戲弄》呂成竹的一幕。
他回頭向詩妹使了個眼色,然後對炎魔道“我和我師姊也是不得已纔來相助仙芙教,並不知閣下武功這麼高強。”藍生說着,回頭要詩妹停止吹笛。
炎魔頓感頭腦輕爽,神清目明,功力也迅速向上提升。
藍生續道“我知道仙芙教的秘密,怎麼讓教主的元靈現身…”藍生邊說邊繞過炎魔,向素羽走去。
炎魔不疑有他,還真信以爲真,何況藍生在他眼裡,只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娃兒。
“真不知仙芙教要他來此作啥?”
“快說,”炎魔厲聲道“只要教主現身,本尊者可饒你二人不死!”
藍生終於走到素羽面前,他的心猛烈的跳着,雙腳竟有些顫抖。
素羽功力盡失,疲累得幾乎擡不起頭,一臉驚疑地望着藍生。
藍生側身對炎魔道“秘密就在此劍中!”
他邊說邊蹲下,輕易從素羽手中拿回魔劍。
炎魔還在等着藍生,面色有些不耐。
藍生面無表情,語帶冷酷和輕嘲,戲道 :“你先來試試這把魔劍!”
炎魔怔了好一會,這才知上當,當場怒不可遏。
但他完全未將藍生放在心上,還在想“看我待會怎麼炮製你這小雜種!”
正當炎魔橫棍欲攻出第一招《橫掃千軍》時,魔笛聲乍然響起。
他一個失神,長棍竟猛然擊中地面,沒待他再持穩,藍生蓄力萬鈞的《日月晦明》已向他攻到。
藍生逮住機會突下狠招,他知道自己的功力比起四仙子猶遠遠不如,他的劍法也不耐久戰,何況若不能速戰速決,詩妹便會有危險。
炎魔什麼厲害的劍法沒見過?但卻被眼前藍生的正反兩儀劍法震住。魔劍和拂塵同時攻擊他的雙手與腰腹,一前一後、一虛一實,但又像都是實招,炎魔不敢冒險只得縮手棄棍…
藍生見一招得逞,繼續攻出《天旋地轉》,一個翻身,同時攻擊炎魔胯下及胸口。
炎魔又是一驚,他手中已無兵器,只能飛身朝左側避開,但因體力流失過多,卻慢了一小半步。
就差這一小步,他的右腰狠狠地被藍生的拂塵擊中。
炎魔體力登時降到不滿一成,當場勃然大怒,欲用雙掌和藍生拼搏。
但他畢竟是炎魔,逢此生死關頭,立即恢復了理智。
他做了一個簡單又有絕對把握的選擇。
炎魔迅速轉身,用體內的最後一口真氣,朝假山上飛撲而去。
“啊!詩妹小心!”藍生嘶聲吶喊,心都快蹦出胸口,四仙子也心急如焚,同聲驚呼。
她們不止是擔心詩妹的安危,此刻藍生奇襲得手,眼看就有機會將炎魔擊敗,倘若他制住詩妹,體力再恢復個二、三成,藍生便再無勝算。
衆人眼睜睜地見炎魔到達假山,一個健步已到了詩妹面前,。他伸出的右手,在即將觸碰到詩妹的那一剎那,突見點點寒光疾閃,炎魔竟滿臉驚愕地倒在詩妹的腳前。
“無影神針!”
沒錯,詩妹使出南宮世家的絕技《無影神針》,這是那天南宮雪雲在客棧裡教她的。
針上沒喂毒,卻喂特製的麻藥:“就算是隻象,也得見血即倒!”何況炎魔不是隻象。
而他卻中了足可麻倒三隻象的無影神針!
炎魔倒下,藍生還不放心,奔上假山,往他腹部狠狠補了兩劍。
藍生未刺他要害,主要是確保他暫時醒不來。
解決了炎魔,藍生與詩妹趕緊替四位仙子運功療傷。
半個時辰後,四仙子的體力才逐漸恢復。
四位仙子一刻也不肯耽擱,來到四彩芙蓉花的花圃前,按四個方位盤膝而坐。
四人閉目,表情凝重且專注,口中輕聲念着神秘的咒語。
約莫一刻,奇蹟發生了。
花圃裡原本含苞待放的四彩芙蓉花,竟緩緩開放了。
紅、黃、紫、白,真的是四種顏色參雜在一起,如真似幻,繽紛奪目,絲絲入扣,真美!
四仙子睜開眼睛,鬆了口氣。
“但教主呢?”
四仙子加上藍生和詩妹,四處仔細尋找教主,藍生感覺就像在尋一隻丟失的小貓。
仙芙教主和四仙子每三年算一歲,因此仙芙教新的教主當有七、八歲的模樣。
突聽水塘邊的黃容輕聲喚道“在這兒!”
衆人立即奔往水塘邊。
藍生奔向前,哪裡見到什麼教主,只看到一團渾圓如柚子大的《氣泡》在空中飄蕩。
這氣泡像螢火,薄如蛋殼,也是彩色的。
素羽企圖伸手去捉,但它卻像個頑皮的小孩迅速飄走。
衆人只好跟着它東奔西跑,玩起捉迷藏來。
相較於四仙子的焦慮與緊張,藍生和詩妹的表情則顯得既興奮又好奇,還不時相視而笑。
瞎忙了近兩刻,在黃容的指示下,衆人不再追逐,而是每個人選定一個區域,在那兒守株待兔。
果然,衆人停下後,氣泡也停在半空中,它幾次三番忽上忽下,想來逗藍生,但藍生都站在原地不爲所動,只睜着一隻眼睛偷瞄着它。
過了片刻,只見這氣泡突然畢直向藍生墜落,藍生吃了一驚,趕緊慌張地張開雙臂,準備將它接住。
氣泡在掉入藍生懷裡的那一剎那,突然迅速地膨脹起來…藍生坐倒在地,只感到懷裡抱着一個既柔軟又溫熱的《東西》,還散發着芙蓉花濃郁的香氣。
待他低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原來此刻他懷裡竟躺着一個七,八歲大的長髮女孩。
更要命的是,這女孩竟一絲不掛地緊摟着他,還朝他笑着。
“哇!”藍生失聲驚呼,想要鬆手,又怕跌疼她。
此情此景讓他想起四年前,初次進入葫蘆裡練功時,抱着詩妹…
黃容和紫微來得快,迅速從揹包裡拿出一套彩色的衣裳幫女孩穿上。
穿好衣服,女孩本還不肯離開藍生懷裡,但聽四仙子在她身前齊拱手道“仙芙四長教參見教主!”
女孩聽完她四人的《參見》,頓時像是變了一個人,她整裝、收起俏皮的笑臉,離開藍生的懷裡,肅穆道“四位姊姊辛苦了,快回去罷,教衆們苦等了。”
“那炎魔該怎麼處置?”藍生急問道
五人只顧着趕回教裡,竟差點忘了炎魔。
“生哥哥你的魔劍借我一用”教主向藍生道
藍生愣了一下,才知原來教主喚的是他,這還是生平第一次有人叫他《哥哥》。
藍生拔出魔劍遞給教主,心裡納悶得緊,怎麼她才《出生》,好像什麼事都已知道。
教主的容貌極爲俏麗,令人不敢逼視,比之月姊姊和紫微更多了幾分神韻和甜美,在藍生印象裡,只有兒時城隍廟裡的姊姊能和她相比。
“女大十八變,或許她倆都還小!”
教主持劍飛身上了假山,只看了炎魔一眼,毫不猶豫便一劍將他頭砍下。
這一代魔頭就此殞滅。
衆人再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所有妖魔皆斃命後,纔敢放心地離開這摘仙洞。
石門再度開啓,藍生回首看了那張靈符,突發奇想,這石門緊閉或許不是怕妖魔逃跑,而是擔心方纔那淘氣的《氣泡》遊竄出去。
四名負責看守仙洞的少女見到《教主》和素羽,難掩心中激動,皆含着淚光欠身施禮。
藍生仔細往花圃裡望去,那朵本欲凋萎的白色芙蓉花,此刻已如久旱後灌飽了水,憤然奔放盛開!
紫微對四名少女道“暫將外邊的石門封閉,爾等隨教主至彩芙廳聚合。”
仙芙教主挽着詩妹走在前方,藍生緊跟在後,其次是紫微與紅顏,素羽和黃容殿後。
衆人所到之處一片歡呼,仙子們個個喜不自勝:“教主復位了,教主復位了!”
這一刻直令藍生血液沸騰,眼眶溼熱。
藍生耳邊又響起張三丰的臨別贈言:若不歷經江湖的驚濤險岸,又豈能體會美之爲美,善之爲善?
藍生這時才終於相信,一切都是值得的!
空中傳來一聲響哨,這是通知所有教衆聚合的訊號。
才半刻,彩芙廳裡便聚滿了百餘教衆,幾乎每個人都紅着眼眶,興奮異常,但大廳內卻仍出奇的靜穆,沒有人竊竊私語,更沒有人大聲喧譁。
這時紫微開口喚道“恭迎教主復位。”
教主這才鬆開詩妹的手,坐上寶座。
受了全體教衆倭身欠身一拜後,仙芙教主起身 ,肅目昂首道“我仙芙教歷此大劫,不怨天,不尤人,全體教衆當引以爲戒…”
“二十多年來,四位長教八方奔走營救,我仙芙教才能重見天日。而瀕此危急存亡之秋,幸有南海門的藍掌門與詩道長捨命相助。所謂大恩不言謝,請兩位道長居上位,先受我全體教衆一拜。”
藍生又彆扭起來,本執意不肯受此大禮,直到紫微上前輕拉他衣袖,他才知道這會避不了了。
藍生只好和詩妹端坐在上位,受了仙芙教自教主以下全體教衆拱手一拜。
所幸之後便無他倆的事,紫微喚來兩名黃衣少女送二人回房盥洗、休息。
簡單的洗滌後,藍生從暗門走進詩妹房裡,經過了這場生死大戰,兩人早已精疲力竭,疲憊不堪。
尤其是藍生,一度絕望到要與那道姑同歸於盡,想來真是驚險萬分,幸好那時心中捨不得詩妹,非要回頭看她最後一眼…否則一切都將改觀!
詩妹一一檢視了藍生的七個傷口,輕輕地撫摸着,恨不能立刻將它們治癒…,兩人牽着手,和衣躺在牀上,沒一會竟都乏得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藍生聽到有人敲門,走進房間,但他疲倦得幾乎連眼睛都張不開。
詩妹醒來,拉了拉他的手,藍生睜開眼,嚇了一跳。
四仙子和教主竟都站在牀前,目不轉睛地望着他倆。
“噢!”藍生低吟了一聲,因他起身太急,拉疼了傷口。
“傷得要緊麼?”教主關心地問,紫微立即迎到藍生身旁查看。
“都是皮肉傷”藍生咬着牙,靦腆道
“我起名字了,”教主帶着幾分興奮對藍生道“我喚作彩容,以後在私下你可以稱我彩容妹妹,我就叫你生哥哥。”
“彩容…,很好聽喔,怎麼沒姓呢?”藍生問道
“我以後不打算行走江湖了,所以不需要姓氏。”彩容的表情好像是,這個道理每個人都該知道一般。
藍生:“妳到底幾歲了?”
“也可以說只有一歲,也可以算七歲,也可以算二十歲,平均是九歲。”彩容語帶調皮道,她連想都沒想,便回答了藍生。
藍生懂她的意思,微微一笑,萬沒想到她的答案這麼複雜又耐人尋味。
彩容把視線轉移到詩妹身上,好奇地問她道“詩姊姊白天也會作噩夢麼?”
詩妹知道她的意思,定是因彩容剛纔看到他們牽着手躺在牀上…
藍生本還疑惑,但他很快就找到答案,他相信一定是彩容能和四仙子心意相通。
他還發現,彩容雖承繼了前任教主和四位仙子的智慧,但她畢竟還是個七歲的小女孩,好奇、淘氣、沒有城府。
詩妹低眉,嘴角露着幾許慶幸道“白天不會作做噩夢,是因剛纔經歷了一場生離死別…”簡單的一句的話,令在場的人無不動容。
“生哥哥,這次多虧了你,你要仙芙教怎麼報答你呢?”彩容問
“不需報答,”藍生略帶緊張道“之前已和紫微姊姊說過了。”
彩容仔細端詳着藍生,像是想看穿他的心事。
“生哥哥,你們一定餓了,我們先去用晚餐,晚上洗完澡,紫微姊姊幫你重新敷過藥,我再來找你。”
這果真是藍生當下最大的心事,他的肚子早餓得咕咕叫。
四位仙子的傷均無大礙,而藍生所到之處,仙芙教衆都當是英雄一般,對他甚是恭敬。
“生哥哥你吃飯時不必拘謹,愛怎麼吃就怎麼吃。”彩容笑道
晚餐仍豐盛而美味,藍生髮現一件趣事,彩容竟不太會用筷子。
她雖承襲了前幾任教主的靈智、武功、甚至一部份的內力,但她卻不會用筷子。
爲了讓藍生洗澡,衆人可傷透腦筋。
仙芙教共有兩個澡堂,一大一小。大澡堂爲所有教衆共享,小澡堂則是教主和四長教專用。但兩處澡堂毗鄰相連,藍生又是神農山上唯一的男子…
最後決定只好用大木桶在房裡洗,大費周章地將熱水一桶一桶地運來。
洗玩澡,紫微果然來幫他敷藥,詩妹也在場。
“嗯,耳朵沒洗乾淨。”紫微先用溫熱的溼巾輕輕幫藍生的耳朵擦個乾淨。
藍生面紅耳赤很是難爲情,記得以前師叔有一次也說過他耳朵沒洗乾淨,但卻不曾親自幫他擦…
藍生覺得在紫微面前好像是個孩子,紫微溫柔又善解人意,美麗又聰慧,尤其是她的眼睛,不但像能看透人的心事,好像天下的事她全都能洞悉。
接着紫微拿出藥箱,熟稔地幫藍生上藥,她的動作極輕巧,使藍生一點也感不到疼痛。
紫微邊敷藥還教着詩妹:“以後姊姊不在,詩妹要會幫生哥敷藥。”
“紫微姊姊的腰還疼嗎?”藍生問
紫微眉稍微蹙,隨即輕笑道“還疼,但已不礙事。”
“紫微姊姊,妳們四仙子和教主真的能心意相通嗎?”詩妹一臉好奇地問
紫微:“嗯,我四姊妹本就同根所生,心意也相通。”
“那不是沒有秘密了?”詩妹睜大眼睛,除了好奇,更添了幾許困惑。
“我們之間本就不需要秘密的!”紫微笑着,反問詩妹道“詩妹和你生哥之間有什麼秘密嗎?”
詩妹瞥看了藍生一眼,靦腆道“我們除了不在一起洗澡外,沒有其他的秘密。”
其實藍生知道,詩妹和他之間是有秘密的,就是關於詩妹的噩夢。
隨着年齡增長,以及體內殘存的黑山大噬法,詩妹已不像兒時般夜夜噩夢纏身,作噩夢的次數越來越少。但她的夢境卻越來越清晰,尤其是幾次遇險,好似夢境中都曾出現過…。
因此詩妹越來越憂心,怕那反覆出現的恐怖夢境,終有一天會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