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霖川身爲家族的中流砥柱之一,在真正的大是大非面前,從來都是剛正不阿、不偏不倚、冷血無情的存在,如果真有必要,哪怕賀堯是他的親生兒子,他也會犧牲他!
更何況這簍子當場就被捅了出來,除了賀霖川之外,還有這麼多其他的賀家子弟看着,賀霖川不可能徇私……
現在,經過今日一事,賀堯清楚意識到一點,無論是學院還是家族,恐怕都沒有他的容身之所了!
即使這樣!
即使這樣!
宋秋景還用如此滲人、陰毒的引獸丹來陷害他,這不是想要置他於死地又是什麼?!
她就這麼恨他麼?
她就從來都不爲他心動過麼?
哪怕一點點……她都不愛麼?
這麼想着,賀堯的心越來越冷,越來越涼,彷彿整個人,整個靈魂,都被浸透到了寒徹刺骨的冰水之中,再也沒有一絲的溫度。
他身上的疼痛也漸漸離他越深,連同意識,也慢慢模糊起來……
……
“唰——”帳篷的簾子被狠狠甩開,一臉兇悍煞氣的賀霖川從中走了出來,他的身後拖着已經昏迷過去的賀堯,沒有一絲的手軟和憐憫,直直走到不遠處的空曠之地前,擡手一拋。
賀堯的身體好似垃圾般落地,滾了兩圈便靜止不動了。
既是如此,賀堯也沒從昏迷中醒過來,如果不是他仍有虛弱的呼吸聲,陸九缺都以爲他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一旁來來往往的賀家的子弟看到自家少爺落得這般下場,也不聞不問,讓陸九缺不由得感嘆,恐怕這就是真正的碾落成泥,無法翻身了吧?
“嘖嘖,這不是那位閣下的親身兒子麼?怎麼依舊下手這麼狠?”唐怡有些同情的道,畢竟賀堯只是一個被宋秋景利用的蠢貨罷了,雖然該死,可死在自己親爹手下,也很叫人唏噓啊,“他受了很重的傷,估計再等上一會,他就必死無疑了。”
站在一旁沉思已久的破星忽然問道:“陸師妹,你要救他麼?”
陸九缺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詫異道:“我看起來就這麼像心懷天下的聖人?”要殺自己的仇人都要救?“我可是一個心眼比針眼還小、錙銖必較的壞人啊。”所以她一點都不想救這個白癡。
“你不像聖人,但正因爲你不像聖人,你才更要救賀堯,不是麼?”一道冰冷的聲音從陸九缺的背後傳來,讓陸九缺默默翻了個白眼。
該死的,這賀家的人是不是都有嚇人的毛病?
陸九缺回頭,皮笑肉不笑看向那慢慢踱步走來的挺拔男子——賀炎,反問:“哦?賀炎公子何出此言?”
賀炎垂眸,目光清冷掃過昏迷的賀堯,慢慢開口,那脣瓣開開合合,明明沒有聲音,但他的話卻如同清風般,徐徐傳入了她的耳中。
‘因爲你還有目的沒有達成,真正想要殺你、辱你、害你的人是宋秋景,賀堯只是她手中的一顆棋子,殺死一顆棋子你應該沒有成就感吧?陸九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