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瞭望臺上勉強能容納下兩個人的身影,因爲位居高位,從這裡看下去不管是破浪號上還是海面上所有的狀況都可以一覽於眼。
“阿鏡,沐師兄是會御劍飛行的。”見到莫空鏡蹙眉一言不發的樣子,穆嫣然忍不住如此出聲道。
“我體力不支,光靠劍法雖然能與之對抗一二,但是長久下去定然會落敗。我剛剛甦醒時便能感受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我們且先在這裡看看再說......爲什麼所有人都倒下了,唯獨沐澤聽與你我相安無事?”一邊側過頭詢問着,莫空鏡卻又看到了另外一幕令她疑惑不解。
“這......我也很奇怪啊。”低頭的穆嫣然輕輕搖了搖頭,並未發現莫空鏡視線越來越撲朔迷離的她有些驚慌的從瞭望臺上看下去,一邊尋找沐澤聽的身影一邊驚訝道,“咦,我怎麼看不到沐師兄了?”
“轉身你就能看到了。”莫空鏡冷靜說着,少許退後一步,將身體緊緊的貼着瞭望臺邊緣,另一隻手則是緊緊的拉扯着穆嫣然的手,隨時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啊!”驚訝的呼喊出聲,轉身回首的瞬間,穆嫣然更是將九曲銀針拿了出來,至少目前爲止這是她最強大的武器了。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看到的竟然是一雙漆黑的明亮雙瞳!
“沐師兄?”穆嫣然輕聲喊出聲,看到踏劍飛行的沐澤聽微微點了點頭後,她終於放下了心,剛想鬆一口氣上前一步觀看沐澤聽的身體有沒有大礙,她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人牢牢拽扯着動彈不得,疑惑轉身凝視着神經緊繃着的莫空鏡,她不解道,“阿鏡?你這是怎麼了?”
“他不是沐澤聽,他是心魔!”莫空鏡的聲音冷到了極致,死死拉扯住穆嫣然的手也絲毫沒有放鬆的打算。
“心魔?!”驚呼一聲,穆嫣然立刻退後緊靠着瞭望臺邊緣。
緊張的氣氛流溢在空中,再遲鈍穆嫣然也發現了沐澤聽此刻的與衆不同,他的神情不像是以往那樣神采飛揚,而是一種冷酷,輕易不與人接近的冷酷。
而他看向她們的神情,分明就像是在看兩個陌生人一樣!
“什麼心魔?你二人究竟是誰?我怎麼會在這?師尊呢?南寧師兄和幽冷亭呢?”
然而神經緊繃着的二人卻萬萬沒有想到踏劍飛行的沐澤聽竟然一臉迷惘的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而這些問題,穆嫣然無從回答,莫空鏡卻抓住了一些與衆不同的端兒。
“我們是逍遙宗弟子,出海時卻不曾想居然遇到了海妖,正束手無策時沒想到在這兒也能遇到沐師兄你呢。師兄可是過來幫助我們的?”一計浮上心頭,莫空鏡一臉篤定語氣也帶着些憧憬的看向沐澤聽,到真是像突然遇到劫難而手無頓措的逍遙宗女弟子。
一旁目瞪口呆聽着莫空鏡口若懸河的穆嫣然徹底蒙了,她想要開口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沐澤聽竟然被說服了似的瞭然的點了點頭!
原來......她們竟是遇到了海妖才被困在這裡的嗎?
爲什麼......越想越不對勁?
“剛纔在甲板上我也有看到逍遙宗弟子和幾位出海的修士,想來你二人爲了躲避海妖的迫害也吃了不少苦頭,先隨我下來吧。”沐澤聽大氣凜然的低聲說着,看到莫空鏡那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龐,他便不由分說的一把將莫空鏡與穆嫣然二人拉到他的古劍上一同從瞭望臺上飛了下去。
“阿鏡......”穆嫣然低着頭道,她站在甲板上因爲不知所措只能躲藏在莫空鏡的後面,現在的情況她根本什麼都不瞭解。
而與沐澤聽對視的莫空鏡卻是一副遊刃有餘堅定無比的樣子,穆嫣然不清楚,可是她心裡卻清楚的很。
剛纔沐澤聽一下子報出的那三個名字,郡序亭,楓南寧,幽冷亭,他們到底意味着什麼。
七十多年前那一場妖魔入侵,因爲幽冷亭與深淵九領主滅天魔——劉凱里應外合,將純陽劍郡序亭掌門重創與神樹扶桑前,至今仍處於昏迷不醒中。
而當年的純陽劍首席大弟子楓南寧早已隨着七十多年前的那一場妖魔入侵一同成爲了人們記憶中的過往,楓南寧雖然是純陽劍首席大弟子,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而如今的幽冷亭早已投入了深淵九領主滅天魔——劉凱的麾下,成爲了深淵叱吒風雲的大將。
也就是說,沐澤聽剛纔一連串問出的問題,因爲這三個人才是現在最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那麼很明顯,他的記憶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動盪,至少現在的沐澤聽連她們都不認識。
倘若不是心魔作祟,那就是喪失了這七十年來的痛苦記憶了,沐澤聽的記憶是否還停留在七十多年前那場妖魔入侵前還有待確認。
“天快亮了,我們先將船靠岸了再說,也許海妖還會再來的。”對莫空鏡的話堅信不疑的沐澤聽如此說着,腳步也隨即邁了開來向着駕駛室走去。
因爲逍遙宗的兩位女弟子都是低着頭的,他看不清她們的神情,但是大抵也能感受得到她們心中的害怕。尤其是在這種關頭,同行的夥伴詭異無比的倒落在地,海妖還在未知的領域對她們虎視眈眈,害怕是應該的吧。
他主動將責任攬與肩上,心中也叮囑着自己要照看兩位逍遙宗的師妹。
直到沐澤聽走進了駕駛室中有模有樣的學習着架勢破浪號,確認他已經聽不到她們的聲音後,穆嫣然才哭笑不得的開口,“阿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剛纔還是一副魔障的樣子,怎麼轉眼沐師兄就好像變得不認識我們了?”
“不是好像不認識,是真的不認識了。”面無表情斜視一眼的莫空鏡心中正在無力嘆氣,卻又看到了穆嫣然一副還有話想要追問的樣子,她立即擺明態度道,“你問我我問誰去啊。”
一番交流無果,在遍地都躺着人的甲板上,二人被海風吹了整整一夜,而蓬頭垢面的莫空鏡硬是被海風吹的跟個女鬼似的,要不是穆嫣然實在看不過眼了將她推回房中,一會兒指不定會不會將人活生生嚇死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