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這一場打贏了還是打輸了,徐家都是必敗無疑,石浩這一招還真是狠辣啊!”吳易在分析石浩的策略時,眼前陡然就浮現出半年前那個一腳踩在自己背上,趾高氣昂的人影來。
“哼,石浩,我豈會叫你得逞?”吳易眼神驟然一冷,卻是又把目光放回到了石羣的身上來。
“怎麼?切磋切磋都怕了嗎?”石羣看到徐思邈不回答,當即冷笑了起來。
“堂堂徐家的家主,連點到爲止的切磋都不敢了嗎?”石羣縱聲奚落道:“難道說徐家除了一個死鬼徐天元,沒一個能打的了嗎?還是說,你們那一門什麼狗屎一樣的通天掌法不過是徒有虛名,或者說你根本不會?”
“你……你……”縱使徐思邈涵養再好,此時聽到石羣口無遮攔地侮辱自己的弟弟徐天元,也是眼神之中掠出一絲狠厲之色,大聲說道:“士可殺不可辱,石羣,你敢跟我立生死之狀!”
“生死狀?”石羣猛地將頭上的面具摘了下來,露出一張猖狂桀驁,流裡流氣的臉來,咧開嘴露出一顆虎牙道:“行啊,我求之不得,娘娘腔,這可是你自找的,人境六階居然要跟地境二階打生死戰……嘿嘿……”
他說到這裡,已是將頭盔扔給了身後的僕從,冷聲笑道:“明天清早,不,今天晚上之後,這就會是整個漢陽城裡最大的笑話!”
“就你那娘們似的身板,也想跟我們石羣少爺打生死戰?”
“哎呦,我去,我沒聽錯吧!”
“徐娘們,你怕是腦袋燒糊塗了吧?你若是現在跪下來舔一舔石羣少爺的靴子,也許他還有可能放你一馬!”
“也許石羣少爺一高興,還會把他帶回家裡,給他菊花開個包呢!”
一衆石家的家奴幾乎同時用污言穢語奚落着徐思邈,人羣之中喜歡同情徐家的人,也是紛紛搖頭嘆息道。
“徐思邈怎麼如此不明智啊!”
“人境六階對地境二階,三階差距,還有魂兵,根基功法上的差距,根本不可以道理計數,徐思邈必敗無疑的!”
“可惜了,徐家數百年好事做盡,今日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人羣之中的林智已是猛然一動,就想要衝出去幫徐思邈一把!
他知道,徐思邈是一個心地善良且手段高超的名醫,如果他死了,或者傷了,整個漢陽城恐怕再沒有人可以救得下林貞了!
可就在這時,一隻猛然抓住了他的胳膊,硬是把他按住了!
就在所有人都不看好徐思邈的時候,卻見這名翩翩如文士的灰衣武者猛然轉過身來,臉上卻早已不見了之前的文弱,轉而是一絲陰森的狠厲。
他右手筆直繃緊如刀,幾乎是用牙齒從嘴裡擠出一句話來:“今日之事,的確會變成整個漢陽城的笑話!”
吳易在看到徐思邈右手的姿勢時,只覺得眼皮一跳,竟是險些喊出聲來了。
“無名掌法!”吳易分明記得,右手繃直如刀,正是莊靖蝶教給他的無名掌法的起手式!
那無名掌法竟是通天掌法?
徐家是天玄宗的分支!
吳易念頭如電,卻是對被他按住肩膀的林智,低聲問道:“這附近可有酒肆?”
“酒?酒肆?”就在林智被吳易這一問給矇住了。
“酒,附近有沒有?什麼酒都成?”吳易繼續壓低聲音催促道。“給我拿一些酒來,速度快!”
林智畢竟也是聰明人,也不吞吞吐吐的,趁着無數人注意力都放在徐思邈和石羣身上時,他竟已是鑽入人羣,雙手如電,靈巧地從一個圍觀的武者腰帶上順手牽下一個酒葫蘆,遞到了吳易的面前來。
“很好!”吳易一把接過酒葫蘆,右手猛地拔掉瓶塞,湊到鼻子旁邊聞了一聞,當即“咕咚”大一口吞進了肚裡。
就在林智困惑於吳易爲什麼好好地要在人羣裡大口喝酒時……
“受死吧!”石羣看到徐思邈已做好了準備,當即爆吼一聲,腳步向後一撤,右手一甩鋼結鞭直接朝着徐思邈的右側肩胛骨打去!
他這是要以自己地境二階的優勢,先發制人,直接打斷徐思邈的雙手,以免他施展出“通天掌法”的神通來,絕地翻盤。
爲避免夜場夢多,他想要一場乾淨利落的勝利!
只見石羣的身影已是快如一道閃電,直奔徐思邈而去!
可就在這時……
“嘭!”地一聲悶響,石羣只覺得整個人斜着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他本身衝撞的力度加上那人飛撞過來的力量竟是加在了一起,直接讓他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好幾步,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腦袋,正要破口大罵,卻發現撞上他的不是外人,居然是一個石家的家奴!
那家奴似乎也是被人撞飛出來的,此時又被石羣頂了一下,已是趴在地上口吐鮮血,面色發紫,顯然是活不了了!
“誰!是誰他奶奶的暗算老子,出來!”石羣頓時像一條被踩到尾巴的野貓吼叫了起來。
原本將右手提在身前,已是做出防守姿勢的徐思邈也是微微一愣,竟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這時,“噗通!”
又是一個石家的家奴,像沙袋一樣被人踢飛了出來,直接朝着石浩又砸了過來!
“給我死出來!”這一回石浩直接一掌抓住了那被踢飛過來的家奴,用力朝着那人當作暗器扔了回去,憤怒大吼道:“不要裝神弄鬼!”
就在人羣紛紛躲開那一具被拋回來的石家家奴,讓開一條道的時候,只見一名三十多歲,彷彿酒色過度,而面色枯黃的武者,醉醺醺地噴着酒氣,拿着一隻酒葫蘆,邁着彷彿蝴蝶一般的八字步,一步三搖地朝着石羣走了過來。
“你……你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石羣看到那醉漢頓時怒不可遏,大聲吼道:“你可知道你在擋什麼人辦事?石家辦事,你來攪局,你是想死了,還是不想活了!”
就在所有人以爲那醉漢下一步就會猛然摔倒在地上,呼呼大睡,醉得不省人事時,他卻是一步三搖地走到了石羣面前五步遠的地方,顫顫巍巍地站定了。
“畜生一樣的東西,老子問你話呢!”
面對暴怒的石羣,醉漢竟是醉醺醺地大着舌頭回答道:“畜生罵……罵誰?”
石羣幾乎是想也沒想,大聲吼道:“畜生罵你!”
話音剛落,圍觀的人羣頓時鬨堂大笑,就連徐思邈都忍不住捂住嘴笑了起來。
石羣粉白的臉上頓時漲紅了一大片,當即惱羞成怒,甩動右手的鋼結鞭朝着吳易的腦袋上掄去!
“雜碎,你給我去死!”
誰知那醉漢竟是不慌不忙地向後連退幾步,直接竄到了一個石家家奴的身後,好整以暇地又吞了一口酒,喃喃道:“雜雜碎……罵誰?”
石羣剛想開口說:“雜碎罵……”立刻想到不對,大吼一聲:“我去你奶奶的!”
“喀拉”一聲脆響,石羣手中鋼鞭落下,竟是沒有抽到醉漢的腦袋上,直接把一名石家家奴給抽得腦漿迸裂,直接倒斃當場!
“你這混賬東西,你可敢跟我堂堂正正打上一場!”石羣看到自己一鞭抽到了自己人,頓時氣急攻心,眼看着那醉漢邁着八字步,又從人羣后繞了出來,一邊走還一邊大口地吞着酒,他勃然大怒道。
“我……我難道不是堂……堂正正跟你打……打的嗎?”醉漢說完這句話,竟是突然腳步一頓,一雙醉眼盯住漲得滿臉通紅的石羣冒了一句。
“倒是你,老是飄過來飄過去的,還分出三四個影子……你還能……能不能跟人好好打了?”
“氣,氣煞我也!”石羣聽到醉漢的話,狠狠一跺腳道:“你居然敢這般欺辱我們石家人,你……你不得好死!”
就在大家都以爲這醉漢純粹是醉了,根本不會把石羣那聽起來無力無比的賭咒當一回事的時候,讓所有人想不到的一幕居然發生了!
“你……你是石家人啊!”醉漢竟是用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對着石羣問道。
大有一副,這什麼情況的模樣?
那神態簡直就是,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這一下圍觀的路人可都是驚呆了。
敢情你這都把人家石家的少爺氣得快吐血了,你才知道你得罪的是石家人啊!
看到他那副表情,人羣之中的已是有一個人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了。
正是林智!
但在這時,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趕緊低下頭來。
林智埋頭在人羣裡,強忍住笑意“呼哧呼哧”地又悶笑了幾聲,才擡起頭來,勉強繃緊了臉上的肌肉,裝出一處緊張得好像要便秘的表情,繼續看那個醉漢,不,應該是吳易的逼真表演!
只見吳易看了看石羣,又看了看衆人,擡起那一雙朦朧的醉眼,竟是對着石羣伸出一個大拇指來。
就在所有人不明所以的時候,看起來醉醺醺的吳易又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