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宇流芸俏臉突然一冷,輕喝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需要你施捨般的救助了。”
話音落下,驚宇流芸的腳突然輕輕一甩,直接甩掉了靜默的手掌,但也就在這一刻,她終於承受不住了秦霜七的重量,連同自己的身體以及秦霜七,瞬間便墜向了那深的漫無邊際的懸崖之中。
“不!!”
靜默想去阻止,但一切卻都已經爲時已晚了,眼睜睜地看着驚宇流芸與秦霜七的身體一起墜入懸崖,一種撕心裂肺的痛一瞬間便充斥了靜默整顆心臟。這一刻,他真的後悔了…
整個山谷間迴盪着靜默的長嘯聲,而墜入在崖底中的兩個人,秦霜七依稀只感覺到驚宇流芸仍然在緊抓住自己的手掌,就彷彿一個戀人在生死關頭之中,堅決不放開自己愛人的手一般。
難道,她會對自己存有那種感覺那嗎?冷冽的巨風吹在耳邊,秦霜七在失去意識之前,只是自嘲一笑,他寧願相信驚宇流芸從來都只恨自己…
所有的事情,都以這樣的悲劇收場,懸崖峭壁之上,靜默神情呆滯冷漠,眼中只有濃濃的悲傷。
如果不是他太想殺掉秦霜七,那驚宇流芸怎麼可能會陪着他一起去死?如果不是因爲他,淨月也怎麼可能死在自己的劍下?
靜默始終都認爲只有那個平白無故出現的人最該死,但他卻並不希望有那些自己愛的人陪葬,即使如此,靜默仍然認爲,那個最該死的人,其實就是秦霜七…
望着那深不見底的崖底,靜默喃喃自語着:“流芸,你爲什麼這麼傻,爲什麼你明知道那個男人是你命中的敵人,爲什麼你還甘願陪他去死,難道你真的愛上她了嗎?”
悄然落下一滴眼淚,靜默走回淨月的身邊,收起帝王冊,並抱起了淨月的屍體便向回去的路走去。
“師姐…秦霜七跟驚宇流芸他們兩個一起死去,這回你該死心了吧…”
靜默似是自嘲一笑,整個人都身影也埋入了黑暗之中。
許久之後,玄音殿上。
正當靜幽躊躇的來回度着腳步的時候,忽然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進。”靜幽的臉色頓時變得凜然了起來。
只是片刻,門被推開的時候,抱着淨月屍體的靜默一臉哀傷的走了進來。
“閣主,人我沒有帶回來了,但是鎮閣寶物收了回來,只是靜默方纔無能,失手誤殺了淨月師姐,請閣主懲罰…”
話音落下,靜默一臉悲痛恩跪了下來,並將那具並將的軀體端莊平放在了地上。
靜幽臉色微微凜然,下一刻便一步踏前的走上前來,靜默本以爲靜幽定會因爲淨月的死而對自己大大雷霆,而且也會因爲清音閣損失了一代高手而惋惜不已,然而他卻沒想到靜幽連看都沒看淨月屍體一眼,直接向自己伸出手,道:“帝王冊給我。”
靜默沒敢猶豫,直接將帝王冊遞了出去。
接過帝王冊,靜幽一邊翻着,一邊淡冷的問道:“秦霜七,和驚宇流芸,追到他們兩個,你把他們殺掉了?”
靜默搖頭,道:“不是我殺的,我將秦霜七踢落懸崖,而流芸爲了救她,也身墜懸崖之中了…那懸崖深不見底,人定然已經摔得粉身碎骨了。”
靜幽目光微微一變,隨即淡冷的說道:“還以爲那個小妮子真能絕情絕欲,沒想到最後她竟也是爲一個男人而死…”
緊接着靜幽轉過身,道:“閣中弟子淨月因追殺叛逆之賊而香消玉殞,下令後葬她,並在歷代祖宗牌位留下她的名字。”
靜默眼神微變,如此待遇,已經是對死去的閣中弟子最高的禮儀了,靜默心中暗道:“閣主果然沒有讓人失望,她還是比較念及師姐的…”
不過想起驚宇流芸,靜默卻又感傷起來,當下忍不住道:“閣主,既然流芸已經故去,那麼您是否能夠原諒了她?並將她的亡故的名字留在歷代祖宗的牌位上?”
靜幽轉過頭,目光裡帶着一絲嘲諷,更冷戾了許多,“你覺得這可能嗎?她明知罪孽深重,卻不好好反省,最後與逆賊秦霜七勾結在一起,偷盜鎮閣之寶,私自潛逃,任何一道罪行都足以讓她身敗名裂了,你竟然想要讓她的名字出現在列祖列宗的牌位上?你不覺得這是一種恥辱嗎?”
“可是…”
最終靜默也沒敢把最後的話說出來,因爲他是想說,就算秦霜七沒有救走驚宇流芸,靜幽就會輕易放過驚宇流芸嗎?
“好吧,你下去吧,事情我會逐一處理。”
靜默微微頷首,正當他要抱起淨月的軀體之時,靜幽突然冷喝一聲:“等一等!”
“閣主,還有什麼事情?”靜默沉靜的問道。
靜幽眯起了眼睛,甩手便把帝王冊扔在了靜默的身邊,低聲沉喝道:“你給我帶回來的是什麼東西!難道你在拿回來的時候,沒有看嗎?”
靜默心中一驚,連忙拿起了帝王冊,並閱讀上裡面的內容。
“這,並沒有錯啊,就是您丟失的那本帝王冊啊!”
“放屁。”靜幽的臉色已經猙獰的有些恐怖,狠狠的瞪着靜默,充滿了怒然道:“混蛋,你已經被秦霜七耍了你不知道嗎?這帝王冊貴重的並不是這本書,而是在這其中隱藏的秘密!”
“什,什麼秘密…”靜默看着靜幽如此發怒的樣子,不禁有些恐懼起來,他毫不猶豫的相信,如果不是說靜幽的攻擊全部散盡,她並然會一把掌把她拍到吐血…
靜幽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卻抓起了靜默的脖頸,眯着眼睛道:“你是說,秦霜七和驚宇流芸,他們兩個已經一起墜入了那深淵底下是嗎?”
靜默連忙點頭,道:“是的,我當時…”
靜幽直接擺手打斷了靜默接下來的話語,同時一臉的陰鬱,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美麗,低沉道:“即刻下懸崖搜索他們兩個人的屍體,務必將他們兩個人找到,我就不信,就算你死了,還能把東西一起帶到地下去。”
說着,靜幽的臉已經佈滿了獰笑之意,她發誓,不僅要得到秦霜七偷走的那份羊皮卷,同時也要吞併秦霜七手上所擁有的所有羊皮卷!
“可是…師姐她…”靜默看着淨月的屍體問道。
“不需要管他她,暫時擱置起來,當務之急是要找到秦霜七的屍首,我說的話你沒有聽懂嗎?”靜幽麼聲音裡已經有了冰冷的殺意,這樣的靜幽讓靜默感覺異常的陌生。
從來都是飄渺安逸,清冷灑脫的靜幽閣主,怎麼今日彷彿變了另一個人了?變得他一點也認不住出來了…
靜默只感覺到一種濃濃的失落瀰漫在心中,一切都變了,就連他信奉已久的靜幽閣主都變得那麼陌生了,一時間心中盡是淒涼的感覺,淨月離開了,流芸也離開了,那麼他留下來還有什麼意義呢?
一切事情都過去以後,不知不覺便已是三天過去。
在那一處草色碧綠連天的曠野之中,一羣山羊被遊牧着,卻無人看管,一條潺潺的溪流發出着清澈透亮的聲音流淌着,順着東方那天汪洋大海流淌進去。
而就在河流的對岸,卻突兀的坐落着一間茅草屋,陣陣冷風吹過。茅草屋門上面的氈布飄擺搖曳着。
茅草屋之中,一張兩人寬的木牀之上,正好躺着一男一女兩個相貌極爲年輕的人。
男子面色蒼白,一條長約五釐米的傷痕,已經結成血蒂,布在他的臉上,顯得極爲猙獰,不過這卻並沒有破壞在他臉上迷人的美感,倒爲他增添了一分成熟的狂野,甚至兇狠不易近人的冷漠。
除去那身破爛不堪的衣衫,他的渾身上下都是傷痕,似乎並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而躺在他身旁的女子,則是與他同樣的狀況,一樣滿身的傷痕,只不過是比他的傷勢要稍輕了許多。
如果靜默在這裡的話,就不知道他會怎麼想了,也許他死否沒有想到,就是喪失了內家武者的能力,從那麼高的懸崖墜落下來,都沒有摔死,這世間還有誰能致他們兩個於死地了呢?也許這很狗血,不過事已至此,卻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
男子赫然便是秦霜七,而在他身旁的女子,也就是靜默朝思暮想的驚宇流芸了…
正當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的時候,忽然秦霜七的臉龐變得猙獰了起來,手上狠狠的攥着草蓆,沒多久,他猛地驚叫一聲,而他的身體猶如下意識的反應一般,瞬間便坐了起來。
醒轉過後,秦霜七濃烈的喘着粗氣,額頭上豆大的汗液滴在了臉頰上長長的傷痕上讓他又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緊咬着牙齒。
之所以讓他驚醒過來,是因爲他在夢中,又夢見了他最不想看見的那一幕,是淨月死在自己面前時候的樣子,他怎麼也無法忘掉那雙有着情誼,卻又透着怨恨的眼睛,那是如此的不甘,卻又如此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