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魔將神念收回,掃了一眼帷幔後的神秘人,見他還匍匐在地,問道:“還有事稟報?”
“是,這件事纔是屬下真正想稟告給老祖的。”
“哦?說來看看。”
“此人名喚石動。”神秘人袍袖一揮,一束光芒從袖中飛出。
落在空處竟形成水樣波紋,上面浮現出石動的模樣,正是一張圓臉,兩隻靈動的小眼,縮頭縮腦地站在人羣中。只見他狡黠地張望高臺之上,卻是那天雷昊與毛飛飛較藝的情景,也不知怎的被這人用秘術錄製下來。
殷老魔看了一眼,不置可否,等着那人繼續解釋。
“此人入門時是丙等下的資質,分配洞府那天周德諾找上了他,還在他手中塞了一本賭鬼經,後來被白進拿去,當衆化作碎片。
但事後屬下追查這些碎片,卻發現竟被白進悄悄收起。”
殷老魔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道:“繼續往下說。”
“是!後來屬下監視白進,見他悄悄地拼湊出這賭鬼經,正在研究。不過屬下看過內容,應該是一部假經,這是周德諾釋放出的障眼法而已。”
殷老魔皺了皺鷹眉,摸着下巴,面顯沉思:“障眼法並不稀奇,他既然是三山符派的臥底,在被白進驅趕出去時,自然要裝瘋賣傻一番,麻痹白進。哼!白進這個蠢貨,都是他壞了事情,讓這周德諾從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想到這裡,忽然眼中光芒一閃,意識到一件事,“你是說,周德諾的障眼法,真正想掩蓋的,是那個石動?”
那人搖了搖頭,答道:“屬下不知,屬下只知道這個石動是白進和段玫從凌霄宗腳下搶來的,入門時被周德諾找上,而周德諾的洞府現在被毛飛飛入住。比武時,石動被高臺上墜下的毛飛飛砸傷,後被毛飛飛揹回洞府,兩人待了好長時間才分開。”
“你覺得這裡面有問題,並非巧合?”殷老魔追問道。
“石動並非意外被毛飛飛砸中,而是被人一腳踢過去的。”
“誰?”
“朱可兒!”
“嘿嘿……”殷老魔忽然陰笑起來,“有點兒意思了!看來我那位老對手也按捺不住了嘛!”
“還有什麼要稟告的嗎?”
“沒有了。”
“那好,嚴密監視石動、朱可兒、毛飛飛三人,把他們的修爲變化、動向、見甚麼人都統統記錄下來。還有,這三人的身世來歷,你也趕緊安排人去調查,儘快給我弄一份詳實的背景資料來!”
“是!”
“記住,只是監視,不得干涉三人的日常活動。我們要釣的,是背後的大魚!”
“阿嚏!阿嚏!”
石動連打了兩個噴嚏,感到腦袋有些昏沉,鼻子也酸酸的,好像是受了一些風寒。
他想,這應該是昨日捧着那些煞靈石,數來數去地查數目,結果被濃重的陰氣侵蝕,所導致的吧?
“唉!都怪我太高興了!師父說得一點沒錯,任何時候都不能放鬆啊!”他自嘲地搖搖頭,坐在榻上屏息凝神一番,忽然面孔漸漸發紅,氣血運行加速,就連噴出的氣息都是熱的。
他趕緊跳下牀榻,一手一個抱起兩個石墩,繞着石桌一步步前行,竟開始修煉起脈輪轉煞神功來。
原來就在片刻前,石動一覺醒來,察覺自己受了風寒,這可是修煉以來從來沒發生過的。
若是沒修煉之前,受這點風寒根本就不打緊,可是修習了脈輪轉煞神功後,每日體內不斷進入陰氣,再和氣血融合起來,形成煞真氣,因此本身就陰氣重。
一旦受了風寒,不及時祛除,很容易就誘使體內陰寒爆發,是以任何一名魔煞門的修士都對此極其重視,務必要儘快祛除才行。
說白了,魔煞門修士不應感受風寒,若一旦發生,就是走火入魔的先兆。
因此石動連忙服下養血丹,調動起體內的氣血,運使神功祛除風寒。
半個時辰過後,石動渾身熱汗蒸騰,面色變得紅潤,神采奕奕。眼見所受的那絲風寒已被祛除乾淨,他不禁咧嘴一笑。
接下來取出練氣丹服下,再次運功吸納,很快就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
三個月後的一日。
石動在每月兩瓶養血丹和練氣丹的催動,再加上極其敗家的靈石修煉下,終於要突破進入煉氣期一層了。
此時他盤膝打坐,雙手抱着一塊煞靈石貼在肚臍上,周身七大脈輪緩緩旋轉,一絲絲陰氣從煞靈石中吸出,進入經脈,在被脈輪氣血煉化之後,融入丹田。
丹田內的那團煞真氣已經變得有蠶豆大小,隨着一絲絲的煞真氣融入,開始旋轉膨脹,似乎即將發生什麼突變。
一刻鐘,
兩刻鐘,
三刻鐘……
忽然石動悶哼一聲,渾身肌肉繃緊,雙手緊緊攥住那枚煞靈石,周身脈輪一陣急轉。
就聽嗤嗤作響,猶如雪遇驕陽,那枚煞靈石竟以肉眼可見速度縮小。與此同時,一股股的煞真氣急速涌入丹田。
丹田內,那團煞真氣變得發光發亮,並且一張一縮,一張一縮……
咔嚓嚓!
丹田內一聲巨響,那團煞真氣猛然炸開,竟化作一道雲霧般的氣旋,在丹田內悠悠盤旋,一閃一閃地發亮,宛若銀河般美麗。
呼——
石動長出一口氣,張開雙眼,瞳孔之內神采奕奕,似乎獲得了無窮的力量。
“這就是煉氣期一層了麼?”他心中自語。
雙拳緊緊一握,發出嘎巴脆響,就感到丹田內煞真氣蓬蓬勃勃,比起先前壯大了數倍有餘。
“哈哈哈!終於突破了!這種感覺太棒了!”石動興奮地大叫一聲,就覺周身舒泰,精神爍爍,簡直飄飄欲仙了。
這才知道,修仙突破,竟這般美妙,怪不得人人都要修仙呢!
興奮了片刻,開始檢查周身,這才注意到,肌膚表面附着了許多污垢,難聞刺鼻。
他自嘲地咧嘴一笑,心知這是突破時對肉身伐毛洗髓造成的,就是這些渣滓污垢淤積在體內,所以壽元才受到限制。
而伐毛洗髓後,肉身變得更加強大,壽元也增長了五十年。
石動喜滋滋地站起身,往手中煞靈石一望,見它消耗一淨,只剩下一灘淺淺的水印。
只消耗了一枚靈石就能突破,已經超過他的預期了,對於他此時的身家來說,這一枚靈石根本就不算什麼,儲物腰帶內還九十五枚呢!
跳進浴桶一番洗浴後,石動擦乾身體走出來,換上衣服後,就覺渾身舒泰,實在是說不出的舒爽。
面帶喜意地環顧室內,當目光落到那四個石墩上時,石動忽然想試試自己的力量到底增長了多少,於是邁步上前,雙手抱起一個石墩。
嗯?很輕鬆嘛!
一百斤的石墩被一下舉起,雙臂一震,竟飛上了半空,落下時再被他輕鬆接住。
這讓他喜不自勝,乾脆依次把四個石墩拋到空中,然後一個摞一個的接住,身形只是微微一沉。
眼望高高摞起,足有自己身高的四個石墩,再考慮到墜落合力,重量已經超過了400斤,而自己竟然都能接得住,豈非力道已近乎500斤了?
意識到這一點,石動心頭大喜,忽然想起毛飛飛和雷昊較藝的場景,兩人你來我往,各憑靈鬼攻擊,但似乎在肉身戰鬥方面經驗都不足,以至於毛飛飛一個疏忽就被雷昊鑽了空子。
“嘿!要不我先自己練練格鬥之術,一旦將來與人爭鬥,也不至於毫無經驗。”打定主意,他就把四個石墩放回地面,然後縱高伏低,踢腿揮拳,與假象之敵進行戰鬥。
當然他也使不出什麼高妙的招式,無非是“黑虎掏心”、“靈猴上樹”之類的粗淺招式,都是他跟泗水城的青皮學的,但一招一式風聲赫赫,自有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狠勁。
打到酣暢之際,大喝一聲,擡腿掃去,竟將一個石墩踢得凌空飛起,撞上牆壁轟然大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