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家都不相信自己能煉製出九成九品相的飼鬼丸,石動也不辯解,用手一指桌上堆得好幾摞的符籙,嘿嘿笑道:“這些符籙都不錯,我都看好了,若是我煉出九成九品相的飼鬼丸,陶師哥你可要把這些符籙都打五折賣給我呦!”
“哼!你要是有胃口都吃下,儘管試試!”陶師兄冷哼一聲,厲喝道:“別光說不練,趕緊動手吧!”
石動微微一笑,從容地取出各種煉製飼鬼丸的材料,一一擺放在桌面上,然後平心靜氣,按照已經練熟了上萬次的步驟——開丹爐、放材料、真火熔鍊、丹爐虛空旋轉……
隨着他一道道工序進行下去,陶師兄初始還面帶不屑,嘴角掛着冷笑,等着石動在某一環節出錯,可是看着看着,他臉上的不屑變成了驚奇,甚至目光中透出了一絲敬佩。
原來,石動煉製飼鬼丸的手法可謂純熟至極,甚至跟陶師兄這樣的煉丹大能比起來,也分毫不差,而且在某些關鍵步驟上,他往往有獨闢蹊徑、巧妙精緻的效果。
那一系列行雲流水般的動作簡直就是最美妙的舞蹈,看得陶師兄如醉如癡,兩隻眼睛死死盯在石動身上,雙手興奮地撓着原本就亂蓬蓬的頭髮,嘴裡發出“咦”、“哦”、“妙極”的驚呼讚歎聲。
就算王寶寶等人看不懂石動此套煉製手法的精妙之處,但他們可不是瞎子,陶師兄這麼一位煉丹大能都讚歎不已,足見石動煉丹水平的高超,他們幾人也不禁滿臉驚愕,一眨不眨地緊盯着石動煉丹。
石動此套煉製飼鬼丸的手法極其嫺熟,很快就到了鬼魂入丹的步驟,只見他仍舊保持着後天真火燒灼丹爐的狀態,但那火苗細小到只有黃豆粒大小,搖曳不定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陶師兄知道他就要進行鬼魂入丹了,緊張得兩眼一眨不眨,生怕錯漏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甚至呼吸都屏住了,生怕一點點空氣的擾動就吹滅了那豆粒大小的火焰。
其他三人也如泥雕木塑般,死盯着石動,緊張的空氣彷彿都要凝滯。
只見石動卻神情淡然,嘴角掛着淺笑,兩隻炯炯有神的眼睛透出自信放鬆,擡掌輕擊丹爐。
就聽嗡的一聲輕響,丹爐的蓋子凌空飛起,幾縷輕煙伴隨着熱氣噴了出來,石動另一隻手舉起煉魂塔,塔底部的空洞對準丹爐的入口,運起真氣一催。
唰——
一道黑風勻速噴了出來,中間挾裹着淒厲大叫的鬼魂,足足有100只,一股腦兒地灌進了丹爐中。
噗!
丹爐的蓋子恰好落下,將丹爐的入口緊緊封上,連一絲熱氣都不能透出。
這時候,石動的神情方變得有幾分凝重,左手不斷打出一道道法訣,落到丹爐上,右手則加大後天真火的火力,將整個丹爐包裹其中。
只見丹爐開始滴溜溜地旋轉,外面包裹着幽藍的後天真火,燒得爐壁忽明忽暗,似乎變得透明瞭一般。
陶師兄哪裡還能保持鎮定,此刻已然是雙目發亮,滿臉驚愕,眼前發生的一切對他而言便如夢境,似乎只有夢裡才能見識到如此高超的煉製飼鬼丸之法。
而他,也只有在自己最擅長的幾種煉丹之法中,才能達到這樣形神合一的煉丹境界。
可是……這一切明明都發生在眼前只有煉氣期二層的小修士身上,如何不讓他震驚!
鬼魂入丹後,便是熔鍊;熔鍊之後,便是凝丹、淬冷。
只見石動又有奇法使出,唸唸有詞之後,忽然一口精血噴到了丹爐上,頓時刺啦一聲紅光乍現,正燒得發燙的丹爐猛然一縮,將紅色血霧快速地向裡吸收。
石動長出一口氣,收了後天真火,任由丹爐在半空中滴溜溜地打轉,慢慢地,越轉越慢,越轉越慢……隨着逐漸冷卻,丹爐的轉速也在下降……
“好了,100枚飼鬼丸煉製完畢,請陶師哥檢驗。”一盞茶之後,石動面帶微笑,將完全冷卻後的丹爐凌空向着陶師兄推去。
陶師兄面色驚異,接住丹爐後,輕輕掀開蓋子,雙目定定地瞅了一眼,忽然臉色大變,長嘆一聲:“我輸了,果真是九成九品相,而且能一下子煉製100枚,水平之高,遠勝於我啊!陶某……唉,輸得心服口服啊!”他將蓋子蓋好,又將丹爐推還給石動。
石動不接,用手掌一推,將其推還回去,笑道:“這100枚飼鬼丸請陶師哥收下,算上其餘的500枚飼鬼丸,小弟願購買陶師哥所有的符籙。若有不足,小弟還另有支付,願於陶師哥密議。”
陶師兄原本神情落寞,聽到石動願意密議,他不禁動了想將石動煉製飼鬼丸的秘技買下的念頭,一下子面色轉喜,笑道:“好好好,小師弟便與我去裡面商議吧!”說着,便招呼石動往裡走去。
白進一看可着急了,連忙出聲道:“陶兄,咱們之前打過招呼的,我隨時可來你這裡選購符籙,你多少給我留一些啊!”
陶師兄不高興地看了他一眼,冷哼道:“白兄,之前我與你雖有約定,可你答應幫我搞一批高品質的飼鬼丸,到現在也沒兌現多少,哪有這位小師弟雪中送炭來得好?你且在這裡坐等,我與他商議完畢,再來會你。”
不顧還欲勸說的白進,他拉住石動的手,袍袖一捲,就將桌面上所有符籙都捲了起來,笑呵呵地道:“走,小師弟,你我入內商談。”
石動被他拽得懸空飄浮,又驚又喜之下,瞄了一眼白進和雷昊,就見兩人一副吃癟的樣子,心裡別提有多美了。再看王寶寶,一臉的震驚,望着自己的目光中都是小星星,不禁暗笑。
當即收攝心神,跟隨陶師兄入內而去。
……
一個時辰後,石動笑眯眯地跟在陶師兄的身後走出來。
白進和雷昊一看他這麼副神情,顯然收穫很大,不禁心裡一沉,再看陶師兄,面色卻有些複雜,不甘惋惜中還帶有一絲喜色,不知道到底獲得了什麼好處。
“白兄,不好意思了,我所有的符籙都交易給了這位小師弟,而且一年之內我也不會再繪製符籙,你二人還是請回吧!”陶師兄淡淡地道。
“什麼?都賣給他了?就算打五折,也是6000枚靈石,他能一口吃得下?”白進大吃一驚,望向石動的目光滿是驚疑。
“哼!白兄,你這是質疑我嘍?”陶師兄不悅地道。
“豈敢!”白進心知他脾氣古怪,煉丹繪符的本事很大,自己怎敢得罪了他,趕忙拱手賠禮。
“回去吧,都回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了。”陶師兄下了逐客令。
雷昊瞧瞧白進,又瞧瞧石動,嘴脣囁嚅了幾下,想求石動賣給他幾張符籙,可是到底沒敢吱聲,一想起此人極有可能是皮老祖的子嗣,而且跟陶師哥關係又變得這麼融洽,他心裡就一陣陣發虛。
白進見陶師兄如此不近情面,心裡也有氣,對着傻站着的雷昊呵斥道:“走吧!這裡買不到符籙了,還愣在這裡做什麼?咱們去外面坊市買吧!”
他走到門口時,忽然轉身看着石動,問道:“這位小師弟,不知你這一手煉製飼鬼丸的秘技是從哪裡學來的?師從哪位老祖門下?”
“無可奉告。”石動面無表情地道。
白進臉上怒氣一顯,差點便要發作出來,但旋即想起這是陶師兄的洞府,而且這小子來歷神秘,搞不好真是哪位老祖的親傳弟子,自己豈可莽撞,於是冷哼一聲,帶着雷昊大步離去。
兩人出了洞府,急忙趕往坊市,白進爲了扶持雷昊在三年小比上奪冠,可是下了血本的,之前給他一枚小元丹便是明證,自然知道現在儲備一些符籙有多麼重要。
否則到了三年小比前,符籙價格還要翻幾倍,那時再買就不划算了,因此他本來盤算好了,帶着雷昊來找陶師兄批量購買符籙,誰知卻被某個神秘小子橫插一腳,不光壞了他的計劃,還讓他大丟臉面,心裡真是氣得夠嗆。
哪知道,在坊市中轉了一大圈,居然所有賣符籙的攤販符籙都賣光了,一問才知道,就在剛纔不久,有人把所有符籙都買走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白進和雷昊面面相覷,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