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坦特郡初夏的夜空中吹拂着陣陣微風,漆黑的天空像被清澈的水洗滌過似的,沒有月亮,沒有遊雲;萬里碧空的蒼穹,只點綴着顆顆閃爍的繁星……
夜色越來越濃了,城池,樹林,營帳,荒野,好象一下子全都掉進了神秘的沉寂裡。
快要落下去的月亮還在遠處賀坦特城的城樓上空徘徊着久久不肯離去,伊斯軍的營地裡,所有的人都沉沉地熟睡着,後半夜是一個人睡得最熟的時候,就連放哨的哨兵都斜靠在營地的柵欄邊上打起了瞌睡。
就在這時,幾個黑影悄無聲息地潛行到了伊斯營帳門口,然後舉起泛着寒光的匕首,悄悄幹掉了門口的哨兵。緊接着,幾個黑影便將堵在營地門口的鐵荊棘,拒馬欄等移開放到了旁邊。
爲首的黑影這時衝後面打了一個手勢,只見從營帳外立刻衝過來了大批騎兵,然後殺進了伊斯軍的營地。不過他們在馬蹄上都綁上了厚布,並給每匹馬都裝上了口塞,所以發出的聲音很輕微。
這些騎兵衝進營地後,便立刻分爲兩股,一股從背後拔出弓箭,然後點着了箭頭上的火揩子,對着伊斯軍的營帳射了過去。而另一股則直撲伊斯軍營帳的後方,那裡存放着伊斯軍的攻城機械。
伊斯的營地一下子就有好多帳蓬被火箭點頭,不少伊斯軍士兵在睡夢中驚醒過來,慌慌張張地跑出營帳,卻立刻被營帳中四周奔跑的偷襲騎兵殺死或者射死。
“軍團長!不好了!拜索斯軍隊偷襲來了!”理查德的親兵急忙將還在睡夢中的理查德叫醒。
理查德昨晚才和兩名從附近村子裡抓來的拜索斯美女大戰了一場,睡得象死豬一樣。在聽到營帳外傳來激烈的喊殺聲後,慌忙在親兵的幫助下穿好盔甲走出了帳門。
只不過他一看營地裡的情況,卻驚呆了,只見整個營地似乎都變成了一片火海,到處都在打鬥廝殺。嚎叫聲、哭喊聲、呻吟聲響徹了整個營地。
“快!通知士兵們集合起來,沉着應戰。拜索斯軍隊就算全出城來偷襲我們,也不過五千人,我們有五萬人呢,怕什麼!”理查德看着一片混亂的營地,氣不打一處地給他的親兵下令道。
那名親兵應了一聲後就立刻跑去通知師團長一級的軍官。不過就在他剛剛離開之後,理查德卻又聽到了叫聲。
“軍團長,不好了,我們的士兵自相殘殺起來了!”這時,兩名軍官衣冠不整,頭盔歪戴地跑到了理查德面前驚惶道。
理查德定睛一看,來人正是第一師團長邁克和第三師團長傑克遜。他一聽兩人的報告後,就氣不打一處,怒斥道:“什麼?怎麼會自相殘殺?他們瘋了嗎?連自己人和拜索斯人都分不清楚?”
“軍團長,來偷襲的拜索斯軍隊全穿着咱們伊斯軍的軍服呢。或許他們有一套辨別敵我的方法,但是我們的士兵不知道啊。他們見到殺人的也是穿着伊斯軍服,就只好本能地殺掉離自己最近,在他看來不認識,有敵意的人。這樣自相殘殺死了不少人。”邁克急忙解釋道。
“他們哪來的這麼多我軍軍服呢?”理查德有些驚奇地問道。
“軍團長,您難道忘了雷昂副軍團長帶的第二師團那一萬人了?他們還陷在賀坦特城裡呢。”傑克遜提醒道。
理查德這時才恍然大悟,頓時氣得直咬牙。
“傳我命令,所有我軍士兵都不得亂動,不得隨意靠近別人,如果有亂跑亂殺人的,一律亂箭射死。士兵先到小隊長那裡集合,再由小隊長引到中隊長那裡集合,然後中隊長引到大隊長那裡集合……以此類推!”理查德立刻當即立斷下令道。他能夠被威爾士委任爲閃電軍團軍團長,自然也不會是無能之輩。
事後羅傑也認爲,在當時那種情況下,理查德採取的措施應該是最有效的制止混亂的作法。
隨着理查德命令的貫徹執行,伊斯軍的士兵情緒逐漸穩定,並開始漸漸有了組織,羅傑率領的拜索斯偷襲部隊開始出現了不支的情況,畢竟他們在兵員素質和兵力上和伊斯軍差別本就比較大,開始時是趁伊斯軍的混亂佔了上風。現在伊斯軍回過神來,並逐漸穩定下來。他們就難以支持了。
“羅傑少爺!我剛纔已經率軍攻到伊斯的軍械庫,把他們那些箭塔、井欄投石車全燒燬了。”霍金這時騎着馬,跑過來說道。他身上也是滿身血跡,看上去十分嚇人,估計也是經過了一場艱難的惡戰。
“既然作戰目的已經達成。那我們就速度撤吧!”羅傑看了一下週圍,只見伊斯軍已經漸漸合圍過來了。
“好的,羅傑少爺你和霍金隊長先撤吧!我留下來斷後!”約翰說道。
“行!不過你要小心,別太戀戰了,我們一出營門口你也就馬上撤吧!”羅傑叮囑道。
“放心吧!羅傑少爺,我對自己的這條小命還是比較看重的。”約翰笑着說道。
等羅傑等人走遠後,他舉起騎槍高聲說道:“城衛軍第一大隊的兄弟們,我們留下來斷後,掩護羅傑少爺他們撤退!
第一大隊的1000多名士兵便邊打邊退,依託伊斯營地門口的柵欄和鐵荊棘,用長槍和弓箭硬是拖住了伊斯企圖出營追擊的大軍半個多小時。
約翰這時臉上和手臂上都受了幾處輕傷,鮮血淋漓。他作了一下簡單包紮後,望了一下自己周圍,只見還跟隨自己的士兵只有五百多人了,而且還多數帶傷。但從時間上推斷,羅傑等人應該早回到城中了。
他嘆了一口氣,說道:“兄弟們,我們也撤吧!”
“哈哈!還想撤嗎?以爲我們伊斯的軍營就是這麼好來的嗎?”一聲冷哼從約翰背後傳來。
約翰回頭一望,只見大批伊斯軍已經迂迴到了自己身後,估計是從營帳的另一個門出來的。爲首的一個伊斯軍官,從制服樣式看應該是師團長級別的,提着長槍對約翰叫道:“你們快放下武器投降,我們還可以饒你們一命,如果再執迷不悟,我們就一個活口都不留!”
約翰這時很快就下定了決心,他紅着雙眼對身邊一起戰鬥的士兵大叫道:“大家一起上,殺出一條血路回去!”說着,提起騎槍,縱馬向着那名伊斯師團長飛奔而去……
喊殺聲,慘呼聲,武器碰撞聲再度悽慘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