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時候,也挺好奇張莉走過去會是個啥樣兒,站在門口有點兒緊張的看着,張莉很快走到燈泡跟前,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我朝燈泡一看,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心裡頓時一緊,難道說
張莉也把頭擡了起來,朝燈泡看了一眼,就在這時候,燈泡刷一下亮了,雖然沒有奶奶剛纔那麼亮,但是也亮的有點兒刺眼,我趕緊把眼睛一眯,也就在這時候,燈泡忽一下又滅了,我一愣,緊跟着,又亮了,亮了能有三四秒鐘,又滅了,滅了能一秒鐘,又亮了,亮三四秒鐘,再滅,滅了再亮跟那種忽閃差不多,就是頻率很慢,亮的時間長,滅的時間短。
我呆呆看着一明一滅的燈泡,心說,這又說明個啥呢亮了,說明是好人,滅了,說明心裡有惡念,或者做過啥不該做的事兒。張莉這種情況,好像很特殊,亮的時間長,說明她心底是善良的,然而,也會滅,滅的時間短,這說明說明是不是她也做過啥錯事兒,但是問題不大,所以滅的時間短。不過,在我眼裡,張莉就是一個特別沒有心機,沒有惡念的女人,她會有啥事兒呢
張莉這時候顯得倒是不那麼意外,在燈底下呆了一會兒以後,轉身回到了我身邊,笑着對我說:“黃河,我跟你一樣。”
我衝她點了點頭,不過在心裡暗自搖了搖頭,心說,“你跟我不一樣,我跟着陳輝流浪的時候,做過一些不該做的事兒,燈靈忽閃我我毫無怨言,而你呢,忽閃你我都替你覺得冤枉。”
旋即嘆了口氣,轉念一想,這張莉過去是不是也犯過啥錯事兒,不過這事兒她一直瞞着我,是不是呢
張莉見我嘆氣,就問我爲啥嘆氣,我搖了搖頭,沒說話。
這時候,打算帶着張莉跟我們父母說一聲,回我們自己家的,不過,從不遠處走過來一個鄰居,張莉一把拉住了我,示意我等會兒再走,看看這鄰居走到燈底下會是個啥樣子。
這鄰居住在我們老家東邊,我們老家東邊也是個丁字路,他們家在丁字路對面。
這時候他由西朝東走,看樣子是回家的,經過我們家門口的時候,見我們兩口子在門口站着,跟我們還打了聲招呼,我們倆也客氣的回了他一身,不過,眼睛打這一刻起就沒在離開過他,眼睜睜看着他走的燈底下。
忽地,燈亮了,不過,很快又滅掉了,緊跟着,不停忽閃起來,忽閃的頻率很快,看着都有點兒嚇人,我跟張莉兩個這時候早就有心理準備,着實把這鄰居嚇了一跳,看看燈泡,回頭又朝我們看了過來,問我,“黃河,這是你們掛的路燈呀”
我點了點頭,鄰居說道:“咋這樣兒呢,閃的嚇人。”
我說道:“可能電壓不穩,接觸不良吧,等明天叫我爸看看。”
鄰居說:“還不如不掛呢。”說完,鄰居快步走掉了。
等鄰居走遠了以後,我跟張莉對視了一眼,我笑道:“好玩兒吧”
張莉說道:“咱這個鄰居人挺好的,爲啥燈忽閃的這麼厲害呢”
我沒直接回答,停了好一會兒,我說了一句,“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兩個人誰也不再說話,就站在門口等上了,想看看再有人經過會出現啥情況。
一轉眼的,時間來到了八點左右,這還是,燈泡忽一下,自己亮了起來,我朝它看了看,這個,算不算到點兒了“燈靈”正式開工了呢,應該是吧。
這時候,絕大多數的家庭都吃過晚飯了,因爲天氣涼爽,出門轉悠的人挺過,陸陸續續的,從燈底下又走過了三四個人,全都是我們老家附近的鄰居。在這三四個人裡面,有一個走過去燈居然不亮,這叫我感到很意外,因爲這個鄰居在我印象裡很不錯的,當時我都懷疑燈靈是不是弄錯了,後來,你們知道這人做了啥嗎把自己的老婆活生生打死了,直到現在還在監獄裡蹲着,也不知道判的是啥刑,反正現在我發現死刑很少了,欠債的不用還錢,殺人的不用償命了。
其他幾個鄰居呢,全都是忽閃,而且忽閃的程度也不同,有的滅的多亮的少,有的亮的多滅的少,燈底下一過,人人都跟一張透明的塑料薄膜一樣,我呢,也屬於那種亮的多滅的少的,過去雖然做過錯事,但那些都是情非得已的事兒。
我們兩口子一直到門口站到九點多鐘,本打算再等一會兒,再看看還有沒有人經過,看再經過的人會是個啥樣兒。
就在這時候呢,奶奶居然黑着臉出來了,很嚴厲的叫我們倆回家睡覺,還把我訓一頓,奶奶說我,以後晚上不許再來這裡看燈靈,知道那麼多別人的心思不是啥好事兒,你做好你自己,先把你自己的心擺正。
聽奶奶這麼一說,我覺得也是,這好像跟偷窺人家的差不多,帶着張莉悻悻離開了。
別的倒沒啥,就是張莉走到燈泡底下,燈泡也會忽閃這個事兒,就像個刺一樣,深深扎進了我的心窩裡。我尋思着,能找個合適的機會,問問張莉過去到底做過啥錯事兒,也或者,是不是現在正在做啥錯事兒。
當天晚上呢,還是夜班,一夜沒啥事兒。
第二天早上,夜班下班,帶着強順下班,摩托車剛一走進我們村子,強順讓我把摩托車停下,我問他咋了。
他跟我說,忽然想起一件事兒,讓我現在下車走回家去,他要騎着摩托車去辦事兒。
我就問他,你要辦啥事兒他說,到火電廠的大藥房給孩子買點兒藥。我一聽就說,反正我現在也沒事兒,我跟你一起去吧。
強順一聽,怔了一下,改口說,對了,我想起來了,昨天小燕已經把藥買過了,不用去了,不去了。
我頓時一愣,這熊孩子,忘心咋這麼大呢,我當時也沒多想。
兩天後,小燕又來我們家了,鬼鬼祟祟的又把張莉拉到一邊兒,兩個人又揹着我跟嘀咕起來。
對於這個,之前我已經說過了,早就問過張莉,小燕最近爲啥一直往咱家裡跑,她到底找你有啥事兒,張莉只給了我一句,女人的事兒。這一次,小燕又過來,我也沒敢再多問,估計又是女人的事兒。
寫到這兒,這個燈靈的事兒呢,也就告一段落了,公墓那老頭兒呢,再也沒打過電話,總算是清淨了幾天。
再說這個燈靈,在我們老家呢,也不知道呆了多長時間,不過三年肯定是有的,因爲後來我的事兒挺多的,再後來我又一直在外地打工,漸漸的就忽略了它。等我突然有一天想起它的時候,那燈泡已經不再亮了,後來我問奶奶,奶奶說,燈靈跟着一個仙家走了,奶奶還說,這個燈靈生前的屍骨,就埋在小孤山公墓那裡,他生前不是我們這一帶的人,生前無子,只有幾個閨女,其中一個閨女呢,懂一點兒風水,當時說的“懂一點兒”,擱現在也就是了不起的人物了,這閨女就把燈靈葬在了小孤山這裡。
當時,這個懂風水的閨女,把燈靈下葬以後,在燈靈墳頭點了一盞長明燈,這長明燈是特製的,用五斤罈子做的那種油燈,罈子裡盛了滿滿一罈子燈油,油燈捻子也是特製的,很耐燒,套上燈罩也不怕風吹,點着了足夠燒上好多天。
長明燈點着七天後,燈靈的魂魄就附在了油燈上,這個,應該就是他閨女給他刻意安排的。
打哪兒以後呢,小孤山這裡,每到晚上就能看見一盞油燈,打這兒經過的人,都說那是一盞鬼燈,遠遠的能看見,走到跟前就不見了,過去荒山野嶺的,很少有人經過,除了那些山上挖草藥的、打獵的,這些人也都敬重山裡這些東西,就是看見了,也不會到處亂說,這個燈靈呢,也就沒給人發現,直到後來,小孤山修建公墓,在那丁字路口立了個電線杆子,電線杆子上又掛了個臨時燈,無形中呢,影響了燈靈的清淨,但是,也給了它一個更好的修行宿體。這時候,這個鬼魂已經變成了燈靈,直到公墓的領導讓電工把路燈斷電以後,燈靈捨棄油燈,附在了燈泡上。
爲啥他後來出來嚇唬老頭兒呢,這不是他故意的,因爲那老頭兒那天呢,也即是打算佔那婦女便宜那天,撒尿剛好撒在了他墳頭上,他給老頭兒的尿一澆,嗆在墳墓地待不住了,爲了不讓老頭兒再來他這裡撒尿,就出來嚇唬了他一下,無形中呢,也救了那婦女一把。那婦女估計後來醒了,自己離開了。
老頭兒當時不知道,給嚇出毛病了,天天夜裡起夜尿,還一直去同一個地方撒尿,這個燈靈就每天出來,後來倒不是爲了嚇唬老頭兒,他是想給自己再找塊地方,爲啥一直來回在地上找呢,就想再給自己找塊地方住。
這個燈靈,一般都是天一黑就到路燈那裡去,晚上子時回他的墳墓裡清修,子時也就是晚上十點,而老頭兒呢,每次都在十一點左右撒尿,這時候燈靈正在清修呢,老頭兒那裡一撒尿,他這裡就坐不住了。
整件事下來就是這麼回事兒,這些呢,都是我後來聽奶奶說的,當時並不知道。
書歸正題,一轉眼的,這就徹底來到了夏天,期間呢,接二連三又給人處理了幾件事兒,都是些小事兒,不值一提。不過,其中一件事兒也稍微大一點兒,那是發生在學生放暑假的時候,處理了一個在水裡游泳淹死的事兒。
記得好像是個初中生,那地方呢,就在我們村子東南邊十幾裡地外的一個魚塘裡,淹死的那是魚塘老闆的孩子,那孩子很調皮,趁着大人午睡的時候,帶着幾個同學下到魚坑裡玩水,結果,把這孩子淹死了,其他的那幾個孩子當時都嚇壞了,後來他們時候都說,水裡有東西,他們全都親眼看見了,有兩個孩子,還因爲這個高燒了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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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其實這些事兒呢,咋說呢,也可能是因爲這兩天我提不起精神的緣故吧,在我看來呢,猶如雞肋、索然無味,沒啥好寫的,真有點兒提不起精神來寫它。眼下我自己呢,從早上一睜眼到晚上一閉眼,就沒他媽從高興過,全是低落的、悲情的、愁悶的、悽苦的負面能量,這到底是因爲啥呢、到底因爲啥呢、因爲啥呢
想想吧,我劉黃河這小半輩子,經歷了這麼事兒,風風雨雨,大江大浪,原來他孃的還是這麼不堪一擊,這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這心吶,還是一碰就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