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順把自己身上的衣裳撩開,吐口唾沫把陰陽眼弄出來了,李姐弟弟兩口子見狀,顯得很詫異,眼睛不錯神兒盯着強順看,旋即,李姐的弟弟回了神兒,張嘴想衝李姐問啥,我沒等他問出來趕忙衝他一擺手,搖了搖頭,李姐弟弟嚥了口唾沫止住了。
強順把陰陽眼弄出來以後,眯着眼睛在臥室裡走了一圈,最後,衝我搖了搖頭,我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也沒說話,擡手一指,再到看客廳。
幾個人從臥室出來,又回到了客廳,強順又轉了一圈,把客廳又看了一遍,最後又衝我搖了搖頭。
我頓時舔了舔嘴脣,走到強順跟前,趴在他耳朵邊兒上小聲說道:“那東西怕我身上的陽氣,我走到哪兒它就躲到哪兒,我現在出去,你把所有房間再看一遍,特別是那張木頭牀牀底下。”
說完,我也沒跟其他人打招呼,轉身朝院裡走去,李姐見狀,想跟我一起往院子裡去,我趕忙衝她擺了擺手。
在院子裡等了能有十來分鐘,強順出來了,來到我跟前小聲說道:“黃河,那東西真在老牀底下躲着呢。”
我忙問:“那到底是個啥東西?”
強順說道:“是個小女孩兒,看着能有三四歲大。”
我一琢磨,小女孩兒,三四歲大,像這種小鬼頭,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輕易跑別人家裡鬧的,除非跟這家人有啥瓜葛,也就是說,這家人欠下了這小女孩啥陰債。
這時候,李姐跟她弟弟兩口子也從屋裡出來了,我朝他們看了一眼,心說,看着李姐跟她弟弟兩口子,也都像是實在人,他們怎麼會欠小女孩兒陰債呢?難道說,他們跟這小女孩還有啥淵源?
像這種小鬼頭,心智還不太健全,很多情況下死後直接就離開了,除非是欠了它們很大的陰債它們纔會來找你,不過,這種鬼向來是好抓不好送,除非弄清楚是啥淵源,把債還上,要不然十有八九都送不走。
等李姐和她弟弟兩口子來到我們身邊,我衝他們笑了笑,很平靜地對他們說道:“你們家裡這個,現在已經弄清楚了,家裡有一個三四歲大的小鬼,還是個女孩兒,你們仔細想想,過去你們接觸過這麼大的女孩兒嗎?或者你們親戚家、鄰居家,有過這麼大的女孩兒嗎?”
話音一落,讓我沒想到的是,李姐弟弟兩口子的臉色居然同時一變,這叫我覺得挺奇怪。
李姐弟弟畢竟是開門做生意的,反應比較快,很快把臉色歸正,對我說道:“我們不認識啥小女孩兒,我們家也從沒跟三四歲大的小女孩接觸過。”
李姐弟弟這話一出口,沒等我說啥,我就發現李姐愕然地朝她這弟弟看一眼,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對她弟弟說點啥,但是,李姐很快又朝我跟強順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把話又咽了回去。
我輕輕易蹙眉,顯而易見,他們這是有事兒想瞞着我,這叫我覺得挺不舒服,不過,旋即轉念又一想,瞞着就瞞着吧,咱知道人家那麼多幹啥呢,知道人家的隱私多了,對我來說也不是啥好事兒,眼下,當務之急是把那小女孩抓住,先送送試試,真送不走了再說。
我直接掀過這一篇兒,轉移話題對李姐的弟弟說道:“家裡有紙筆嗎,給我拿一個過來。”
幾個人進了屋,李姐弟弟很快給我找來了紙筆,我坐在沙發上就着茶几,在紙上給他們寫了幾樣兒東西,然後交給了李姐。
李姐拿着看完,又交給了她弟弟,她弟弟接過去以後,孩子母親也湊了過去,兩口子腦袋湊一塊朝紙上一看,頓時顯得有點兒傻眼。我知道,這時候大晚上的,紙上面所列的一些物件兒,他們一時間是找不過來的。
我從沙發上站起了身,對他們兩口子說道:“那小女孩一時半會兒也跑不了,你們孩子也沒啥事兒,咱不用這麼着急,等你們啥時候把東西找齊了,再給我打電話,我再過來。”
李姐弟弟兩口子朝我看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我轉臉又對李姐說道:“李姐,我看今天就這樣兒吧,等你們把東西都裝備齊整了,我們再過來。”
李姐一聽趕忙衝我們道謝,不過,她的話語裡多少透着那麼一點不自在,或許,她已經察覺到我發現他們有事想瞞着我。
我跟強順這就離開了李姐弟弟家,不過李姐並沒有跟我們一起離開,他們仨可能是想再商量點兒啥吧。
騎着摩托車,帶着強順往回走,一邊走,我一邊問強順:“強順,你覺得他們家那小女孩,跟他們家有關係嗎?”
強順沒直接回答,似乎在思考,停了一會兒,強順說道:“我感覺不出他們有啥關係,不過,我看着那個小女孩,跟他們兩口子長的很像。”
強順這麼一說,我暗自點了點頭,這心裡邊而模模糊糊有了點兒底。
兩天後,李姐又給我們打了電話,下班以後,我騎着摩托車帶着強順,又來到了李姐的孃家,也就是李姐弟弟家。這一次,李姐因爲孤兒院裡事情比較忙,沒跟我們一起過來,就我們兩個來了。
到他們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五點多,天色已經擦了黑兒,李姐弟弟兩口子也挺熱情的,給我們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飯。
吃過晚飯,我讓他們把我要的東西全部拿了出來:香爐、黃紙、焚香、蠟燭、紅頭繩、高粱杆、柳條,其中最主要的一個,是一隻紙糊的木馬,兩尺高兩尺長,當時我列單子的時候,他們兩口子就是因爲看見這東西才傻眼的,因爲這東西得找扎紙人兒的師傅定做,不可能說要就能立刻拿出來。
我把準備的東西全看了看,還行,雖然他們家從來沒燒過香敬過神,但是準備的東西挺對路,我估計是李姐操持着幫他們準備的。
東西放到了一邊兒,我讓他們兩口子又把我領進了他們的臥室,這時候,孩子也吃過飯了,又穿着衣裳在牀上坐着,我一進門,他立馬兒把眼睛瞪向了我,我衝他一笑,他立馬兒又衝我吼了一聲,滾!
我二話不說,趕忙從臥室裡又退了出來,隨後跟他們兩口子一商量,我們又來到了他們母親的臥室,這時候,他們母親不在,吃飯的時候我已經悄悄交代過他們兩口子,讓他們把他們母親先安置到別的地方,最好別讓她在家,等我這邊把事兒處理完了,再把他們母親接回來,吃完飯以後呢,兩口子就攛掇着讓他們母親到鄰居家串門去了。
屋裡的燈打開,木頭牀的牀單撩開,我蹲下身子把木馬放到了牀下最裡邊,然後,拿過紅頭繩,紅頭繩一頭拴住木馬的一條腿,另一頭拴在高粱杆上,從牀底下鑽出來,又把高粱杆立着綁到了木頭牀西南角的這條牀腿上,西南角是五鬼位,鬼一般對這個方位不怎麼排斥,佈陣抓鬼,一般都在這個方位上。
拴好高粱杆,我拿過一張黃紙,撕出一個紙人,把紙人貼着地面壓在了高粱杆下面,高粱杆下面壓紙人這個,是有說道兒,不過我忘了到底是個啥說道來着,現在有些東西我只會做,門面上的那些詞兒我都忘完了。
做好上面這些以後,包括強順在內,我交代他們三個,打這時候開始,誰也不許說話,看見啥聽見啥,誰也不許大驚小怪,更不許問,三個人連連點頭。
我又示意李姐弟弟兩口子,再次把我帶到了他們臥室,這時候,孩子還在牀上直挺挺坐着,見我進門,又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這次把臉色一正,走過去坐到了孩子旁邊,孩子見狀立馬兒不樂意了,大吼着又叫我滾,李姐弟弟兩口子見狀,就要過來阻止,我趕忙衝他們一擺手。
我就這麼坐着,一動不動看着這孩子,任他嗷嗷叫的讓我滾。停了能有三四分鐘,孩子突然臉色一變,很驚悚的樣子,緊跟着,“哇”地一聲哭了。
見狀,我不緊不慢的問了他一句:“那小女孩是不是走了?”
孩子一邊哭着,一邊狠狠瞪着我,叫道:“都怪你!”
我點了點頭,孩子能說出這話,說明那小女孩真的離開了臥室,它離開臥室能去哪兒呢,只有一個地方。
我一笑,從牀上站起身,示意李姐弟弟兩口子,別跟着過來,又示意強順,跟我走。兩個人離開臥室,走進了他們母親的房間。
這時候,他們母親房間裡黑乎乎的,剛纔離開的時候,我故意把燈關掉了。我也沒開燈,點着一根蠟燭放在了門口,然後輕手輕腳走到牀邊,輕輕撩開牀單子,小心翼翼往牀底下一看,就見牀底下放的那隻木馬,這時候正一下一下自己來回擺動着,我慢慢蹲下了身子,衝着木馬低聲說道:“好玩吧,來,來這裡,這裡有更好玩兒的。”說着,我朝壓在高粱杆下面的紙人指了指,然後,蹲着身子朝後挪了幾步,遠離牀邊,眼睛死死盯向了拴在高粱杆跟木馬之間的紅頭繩上。
沒過一會兒,就見紅頭繩輕輕動了起來,無風自動,這時候強順的陰陽眼沒開,要是開了的話,他會看見女孩正踩着紅頭繩朝高粱杆這邊走。
又過了一會兒,紅頭繩不動了,我趕忙把眼睛盯向了高粱杆下面的紙人,兩三秒鐘以後,就見紙人“撲”地一下,四肢像被風同時吹上了似的,猛然一抖,我嘴角一勾,這是小女孩附到了紙人上面。
我猛地衝了過去,伸手把紙人從高粱杆下面抽了出來,緊跟着,快速折了幾折,左手食指中指併攏,在眉心一抹,念力轉到兩指間,在摺好的紙人上面重重一點,起身把紙人塞進了褲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