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經四年過去了,容貌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而且他帶着面具,我根本沒看到他的臉。”榮壽回答道,她會讓自己阿瑪防着,可是卻也無法真的出賣林義,如果畫出林義的畫像,恭親王滿城通緝,他估計很難逃掉。
恭親王看着榮壽,眉頭緊皺說道:“芳茹,你這還是在包庇他嘛?你可知道我是你阿瑪,而他不過是個土匪,別忘了你奶孃也是死在他手中的,芳茹,你給我醒醒吧!”
心被狠狠的撞擊,好似一切都碎了的感覺,她何嘗不恨,午夜夢迴時何嘗不會夢到奶孃死去時候的慘狀,可是她開始是因爲沒有能力去殺,後來是理解了他們的不得已,更加是不想和林義爲敵。
然而她百般隱忍着這種折磨,到頭來卻是一場空,難道他們只能當仇人嗎?嘴角滑過一抹悽慘的笑,說道:“阿瑪,他已經全然不信任我了,你覺得他還會在我面前顯露出真容嘛?”
恭親王雙手緊握,知道榮壽是不會告訴他的,心中開始憂慮起來,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必須加強這王府的防護了,竟然能夠闖入到芳茹的閨房中,說明對方的武功絕對是個中高手。
“阿瑪,我今晚想去野狼寨祭祀一下。”榮壽看着自己的阿瑪說道,語氣之中帶着些許的祈求,她本來出宮就準備去野狼寨找人的,然而如今卻成了去祭祀。
恭親王眉眼之中閃過一抹狡猾,點頭說道:“今日凌晨時分,我會讓人準備快馬在後門等你,這是迷香。”
恭親王說着,從書房的櫃子裡面拿出了一截香遞給了榮壽。
很清楚自己阿瑪的意思,是讓自己迷暈了太后派來的人,然後在去外面,接過迷香,拿袖子擦拭着自己的眼睛,讓自己冷靜下來。
宮中四年,都爲人質的生活,已經訓練到她足夠會隱藏自己了,就算一顆心已經七零八落,可是依舊能夠若無其事的走出去,不過剛剛哭的眼眶有些紅就是了,然而夜很黑,有誰會注意到她的眼睛是不是紅了,更何況也沒有哪個僕從敢盯着主子看。
回去若無其事的在喜鵲的伺候下,泡了花瓣澡,然後乖乖的去睡覺,然而也只是假裝睡着而已。
凌晨,烏雲遮擋住月色,顯得一片漆黑,榮壽抹黑起來,快速的牀上衣服,披散的頭髮也沒打算去梳起來了,因爲趕時間,便快速的拿起了一件披風,披好披風,戴上帽子。
“公主?您怎麼起來了?”喜鵲有些好奇的看着重新穿衣服的榮壽呢喃着問道,語氣之中還有幾分睡意。
戴帽子的手微微停頓一下,然而還是很快戴好了,看着喜鵲說道:“小聲點,我有事要出去,你好好睡覺。”
“喜鵲和公主一同去。”喜鵲連忙看着榮壽說道,也壓低了聲音。
榮壽倒是沒拒絕,微微點頭,然後就向外面走去,點燃的迷香,放在外面,本來就打瞌睡的徐嬤嬤這下睡的更熟了。
喜鵲看的有些心驚,自己家公主哪來的這種迷香啊?然而卻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連忙捂住自己的嘴,讓自己平靜下來。
榮壽躡手躡腳的來到門口邊,然後將迷香從門縫伸出去,聽到兩人倒地的聲音,榮壽就放心了,然後打開門,走了出去。
旁邊住着的王大妞也在這個時候一聲黑衣走出來,她本打算去殺榮壽的,可是卻不想榮壽竟然出來了,心中想着:搞什麼鬼?連着兩天都不在閨房中好好帶着,半夜出去,就能在自己面前假裝清高,裝公主。
確實她昨夜是潛入到榮壽房間的,結果卻撲了個空,身上確實也帶着毒了,可是這裡是恭親王府,她進不了廚房啊!而榮壽這兩天也沒在自己閨房中吃東西,一直都是和家人吃的,所以王大妞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而現在這個公主鬼鬼祟祟的出府,那殺起來可就更加容易了,連忙跟着走了出去,一定要殺了她!
而林義就站在遠處的屋頂上,看着下面發生的一切,這個王大妞還真不死心,腳步輕點跟了出去,站在王大妞身後說道:“不是她下的命令,是恭親王下的命令,不干她的事情。”
王大妞差異的停下腳步,這個聲音是林義的,雙手緊握說道:“少爺,你這是在包庇她嘛?就算不是她下的命令,但是也是她阿瑪下的命令,而且這件事一切的起因都是她,你竟然還想讓我放過她?”
“如果你敢殺她,我不會放過你的。”林義說了一句警告的話,就跟着榮壽出去了,卻看到她和那個丫鬟上了馬車,眉頭微皺,這半夜的是要去哪裡?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王大妞不甘心的也跟了上去,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必須殺了她。
林義看着滿是殺機追上來的王大妞,直接擋在了王大妞的面前,說道:“王大妞!你給我適可而止。”
聽着林義威脅的話,王大妞感覺自己整顆心都碎掉了,她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當初爹孃被殺,她都只是覺得怨恨,難受,可是卻也沒有此刻這種心碎的感覺,不自覺的倒退一步。
眼眶之中滿是不敢置信,出聲質問道:“你喜歡她?所以你就覺得不是她殺的,她跟你說不是她殺的,你就信了,可是我不信,你忘記那晚上整個野狼寨被屠殺的慘狀了嘛?他們連兩三歲的孩子都不曾放過!”
林義被問的啞口無言,如果能忘記就不會像如今這般痛苦了。
“林義,你知道她是誰的女兒嘛?殺了我們整個寨子恭親王的女兒,甚至有可能這也是她下的命令,你醒醒吧,你對的起寨子中那些慘死的冤魂嘛?你對得起你爹孃嘛?”王大妞有些失控的吼道。
對他,她一直都是怕的,也是尊敬的,然而更多的是仰慕,從來都不曾和他大聲說過一句話,可是他從來都是冷冰冰的,然而她覺得一直跟在他身邊就好,或許有一天他會喜歡上自己。
然而她錯了!而且錯的離譜,他的心裡從來都只有芳茹那個賤人,那個賤人殺了他們全寨子的人,可是他卻竟然選擇不追究她?
面對失控的王大妞,林義只是淡漠的回了一句:“他們在天有靈也不會想我濫殺無辜的。”
“哈哈哈。”王大妞有些癲狂的大笑起來,看着林義說道:“濫殺無辜?你能數的清你手上有多少條人命嘛?你如此殺伐果斷的一個人,可是爲什麼偏偏對一個最該殺的仇人手軟?”
林義眼神冷漠說道:“我喜歡她,如果你想和我站在對立面,那就來吧。”
“呵,喜歡她?林義,你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卻因爲她這個殺了整個寨子的人,而要來殺我嘛?”王大妞滿臉譏諷的笑容,然而眼神之中卻滿是傷心欲絕的神情。
林義的心被狠狠刺痛着,她是二當家的女兒,因爲二當家的救他一命,所以也便將王大妞當妹妹對待了,一直都別無它想,再後來他們一起經歷的了滅門之痛,一起在這個京城立足,他還真的不知道要如何下這個殺手。
“你是在逼我嘛?”森冷的語氣之中隱藏着無數的危險,硬生生的就是讓王大妞打了個寒顫。
若是往常,她一定不會在惹他生氣,選擇退讓的,可是現在他要讓自己如何退讓呢?嘴角帶起一抹苦笑說道:“我怎麼敢逼你呢?如果我殺了她你會殺了我嘛?或者你會在我殺了她之前就殺了我?”
“王大妞,冤有頭債有主,這件事不干她的事情,你停手吧,如果你非要堅持,我會在你殺她之前殺了你。”林義看着王大妞冷聲說道,這是威脅。
“你當真就對我如此無情?”王大妞擡眸看着林義說道。
“你爹有恩於我,我從來都把你當妹妹,別無其他。”林義把話說的很清楚,面具後面隱藏的臉沒有半分的情緒波動,好似他將一切都隱藏起來了。
王大妞苦笑着點頭說道:“好,我不殺她!”可是我會讓她生不如死!後面這句話,她沒有說出來,因爲她要做出來!
林義鬆口氣,有絕對濃郁仇恨心的就只有他們這三個逃出來的人,如今王大妞放棄,只要在勸小胖放棄殺榮壽的心,她就安全了。
此刻心中卻想起了白天看到的那一幕,被衆人所捧着,寵愛着,那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吧,嘴角滑過一抹冷笑,看着王大妞說道:“離開她身邊。”
“好啊。”王大妞很利落的答應道,然而也就是說說,已經被傷透了,早已經無法像之前唯林義的話是從了。
林義聽到她容易的聲音,就放鬆了,吹了一個口哨,就有一批渾身黑色的馬跑了過來,速度之外。
沒有在說任何話,直接上馬走人,按照記憶追着榮壽的馬車而去,那個方向一看就是出城的,所以倒也很容易就看到榮壽的馬車了。
眼神之中的疑惑更濃了,她爲何會出城呢?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跟在了榮壽的後面,看着她的馬車快速的駛向了野狼寨!
意識到她是去野狼寨的時候,心微微一滯,她去野狼寨幹嘛?找她嘛?難道她不知道自己已經不在野狼寨嘛?沉默的跟着榮壽而已,進了就下了馬,讓馬先在附近吃草。
而榮壽也下了馬車,因爲馬車不比馬,這路不方便馬車走。
喜鵲在前面拿着燈籠照明,面色上有些慌張問道:“公主,我們三更半夜的來這荒郊野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