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也沒感覺意外,可能今天除夕夜的時候看出了端倪吧,低頭說道:“這是王爺吩咐的。”
“那你是王爺的人?還是我的人?”榮壽輕飄飄的反問了一句。
榮壽的問題讓蘇澈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差異的擡眸看向榮壽問道:“公主,此言何意?”
看着眼前的人,倒也不避諱說道:“你只是阿瑪派來保護我的,還是說你是直接聽命於我的人?”
蘇澈這次算是懂了,榮壽沒想過傷害榮壽,可是卻也需要自己的勢力,回答道:“我當然是公主的人,而且王爺不讓您知道這件事情,也是爲了您好,不想讓您捲入這些事情中。”
“可我已經卷入進來了。”榮壽回答道,語氣頗爲無奈的垂眸說道:“樹欲靜而風不止。”
“小的以後不會了。”蘇澈看着眼前的人說道,她失落卻又帶着無奈的生氣,真的很讓人心疼,不施粉黛,一身中衣的她看起來更加誘人,然而他卻不能有一絲遐想,因爲她是他的主子。
聽到蘇澈的話,榮壽微微頷首說道:“恩,以後的朝堂局勢,有了大的變化就過來告訴我,還有讓你找野狼寨的人,有消息了嘛?”
“小的知道了,野狼寨的人還是沒有什麼消息。”蘇澈回答道,聽到榮壽問這個問題,心中多少有些不悅,可是卻也還是一如既往的撒着謊。
榮壽微微頷首點頭說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蘇澈說完,然後就從窗戶外面快速的飛出去了,速度快的好似一陣風一般了,讓人擡頭仰望他啊。
等到蘇澈離開,榮壽才站起身來,看着隨意放在桌子上的玉佩,心中有那麼一抹無奈,將玉佩直接貼身放着,畢竟放到別處被人發現,難免說自己私相授受,這可是大忌,放在身邊只要自己小心些,不露出來,是沒人敢搜自己的身。
躺下來,看着飄逸的帷帳,聽到十二點鐘聲的敲響,榮壽還是雙手合十的許下新年願望:願有一天能夠離開宮廷和他重逢。
許下願望便睡覺了。
第二天清晨,榮壽依舊是起了個打早,然後洗漱換衣,再去找慈禧,這些年已經習慣了起的比雞早。
慈禧也在安德海的伺候下洗漱了,看到榮壽進來,有些不悅的撇了榮壽一眼。
安德海更是得意的看了榮壽一眼,說到底她不過就是恭親王的養女,那是死敵,所以她根本撼動不了自己的位置。
榮壽倒是一如既往的行禮,說道:“榮壽給皇太后請安。”
慈禧也沒有叫榮壽起來,只是坐到了梳妝檯前的,安德海連忙走過去,說道:“咱家來給皇太后梳頭。”
慈禧並沒有拒絕,安德海是更加得意的看着榮壽了。
榮壽倒是覺得無所謂,她在怎麼樣也不至於和閹人計較,更加不和小人計較了。
良久之後慈禧才說了一句:“起來吧。”
站直身體,不卑不亢的站在那裡,沒有了往日的彎腰駝背,反倒是挺直腰桿站着。
“大公主瞞的好苦啊。”慈禧看着眼前的榮壽說道,眼神之中帶着一抹被欺騙的怒意,也帶着些許的欣賞。
榮壽微微欠身行禮說道:“回稟皇太后,榮壽不曾做出任何隱瞞。”
“不曾有任何隱瞞,看起來一副老實的樣子,實際上精着呢。”慈禧看着榮壽說道,這話聽不出是誇獎,還是諷刺。
榮壽依舊很平靜的說道:“不過是收斂了一些脾氣而已,榮壽有些事情想和皇太后說,不知皇太后肯不肯給榮壽這個機會?”
慈禧知道榮壽這是要找她談話呢,倒真好奇榮壽是想和自己說什麼了,看她也是個機靈的,便看向四周的人說道:“都退下吧。”
“是。”一衆奴婢們都紛紛退了出去,而安德海並不打算跟着腿了出去,而是繼續給慈禧梳着頭髮。
榮壽也不打算開口說話,而是看着梳頭髮的安德海,那意思很明顯,讓安德海也給滾出去。
“你也下去吧。”慈禧有些慵懶的打發了安德海。
安德海沒敢在多說什麼,乖乖的退了出去,看着榮壽的眼神之中依舊是帶着怒氣和不喜,也還是帶着一點得意的,她就不信,註定是死敵的人,會能夠相處的很好。
等到屏退左右,榮壽直接就跪在了慈禧面前,說道:“皇太后,榮壽求您來日放恭親王一條生路,他並無謀反之意,行爲舉止越矩之處,還請您見諒。”
慈禧倒是沒想到榮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微微差異一分,然後說道:“大公主何處此言呢?你阿瑪可是權傾朝野的大臣,你這麼跟我跪下替他求饒,豈不是折煞我。”
“我的阿瑪不是清文宗嘛?”榮壽反問道。
榮壽的守禮她是清楚的,比她那個阿瑪強的多,說道:“這禮制還是管不住的人心的。”
“皇太后,或許我對清文宗沒什麼感情,可是對您確實是真真實實有的,我自打八歲進宮就跟在您身邊,這種日積月累的感情難道不算是真心嘛?”榮壽擡眸看着慈禧反問道。
眼眶有些發紅問道:“難道您就沒有在某一個瞬間覺得我是您的女兒嘛?我日日來找您,在您眼裡就是討好嘛?然而你我都清楚,我根本不需要討好你,因爲恭親王不倒前,您是不會動我的。”
慈禧倒也想起了和榮壽一起吃飯時候的場景,她給自己梳頭髮的場景,她的溫暖體貼確實如同自己女兒一般,而她的話也在正確不過了,恭親王不倒前自己根本不會動她,還會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
然而她依舊日日早起,來給自己請安,和自己吃飯。
榮壽看着眼前的慈禧,只是一個眼神就知道她動容了,繼續說道:“皇太后,在這深宮之中,我沒有一個認識的人,想那年進宮的時候我們就認識了,難道皇太后的接近,只是因爲當時要拉攏恭親王嘛?就不曾有那麼一點是喜歡我的嘛?”
面對榮壽大膽的提問,慈禧知道自己本該是生氣的,可是看到榮壽那雙倔強的不讓眼淚掉下來的眼睛時,就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對不起她似得,傷害了她的一片真情。
榮壽繼續說道:“我把您和皇上當這宮中僅有的親人,而您就真的要把我當一顆棋子來使用嘛?”
今日依舊做好了把一切都說開的準備,既然隱藏不住,那爲何不直接問出來,或許知道彼此心中所想,才能夠更好的相處下去。
“我有我的迫不得已,如若你父親也如你一般收斂我自是不會刁難於她。”慈禧說道,然後伸手扶住了榮壽,語氣之中帶着些許無奈說道:“好孩子,起來吧。”
站起身,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慈禧,垂眸說道:“是榮壽逾越了,不該質問於您,可是恭親王是我的生父,而您對我有養育之恩,難道就不能化干戈爲玉帛嘛?皇太后我阿瑪他真的沒有逆反的心。”
“一山不容二虎你可知道?”慈禧淡淡的反問了一句,只是這一句反問,便說明了她打壓恭親王的決心。
慈禧的性格她的是瞭解的,高傲不可一世,而自己的阿瑪又何嘗不是,這兩個人在一起共事必定會有衝突,因爲誰都不服誰,看着眼前的慈禧說道:“我只求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您留她一條性命,也放過恭親王上下。”
“如果敗的是我,你也會讓你阿瑪放過我嘛?”慈禧看着眼前的榮壽問道。
榮壽伸手拉住慈禧的衣袖,看着慈禧說道:“您信的過我嘛?”
也不等慈禧回答,榮壽繼續說道:“恭親王他從未想過謀反,也不會危及您和皇上的性命,他也有他的苦衷,朝堂上的局勢讓他不得不爭,不然他對不起那些支持他的大臣,所以他只是想打壓您的氣焰而已。”
“如果是這樣,我也會手下留情,只打擊他的氣焰,不會傷及她的性命。”慈禧回答道,看着眼前有些瘦小的丫頭,無奈嘆口氣說道:“夾在這樣的事情中間,苦了你了。”
榮壽給慈禧一個安慰的笑,可是卻還是帶出了幾分苦澀,說道:“我不想管這些事情,我只想您和阿瑪都好好的,在我眼中,權勢終究沒有幸福的生活重要。”
“可是沒有權勢又如何能夠保住幸福的生活?”慈禧看着眼前的小人反問道,這是她第一次和一個人說出心裡話,卻不想是一個小孩。
這個問題,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沒有權勢的王爺真的能逍遙嘛?沒有權勢的皇太后真的會備受尊敬嘛?她不知道,收斂心神說道:“榮壽懂皇太后的迫不得已,讓榮壽幫您梳頭吧。”
“好。”慈禧答應了,眼前的這個小孩有一顆真誠的八面玲瓏心。
榮壽知道自己成功了,不敢將來發生什麼了,都不會進入最壞的結局,而自己在慈禧身邊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不過是少些自由吧,但是自己的存在無意給了慈禧安全感,因爲她是一張威脅恭親王的保命符。
梳好髮髻,然後扶着慈禧到了外室去,同治皇帝已經在等着了,看到在衆人扶着走出來的慈禧,微微行禮說道:“兒臣給皇額娘請安。”
“免禮。”慈禧說道。
榮壽微微欠身行禮說道:“榮壽給皇上請安。”
“大公主跟我客氣什麼?”同治皇上爽朗一笑,然後看向慈禧說道:“皇額娘,我們用早膳吧。”
依舊是跟他們吃過早飯,然後他們上早朝,而她回偏殿裡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