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諸神黃昏[上]
“黃昏不是日落，所以諸神只是躲在各自的神域中修養生息，並沒有真正隕落。許多甚至已經和我一樣，早就恢復了力量。但因爲與蟲龍簽訂了協議的關係，所以他們也在等待着接受命運的召喚……”巴哈姆特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伊露恍然大悟，“這麼說，他們都在等待雷歐的召喚？！就像你一樣？”
巴哈姆特輕輕點了點頭，“這與選擇有關。”
聽完巴哈姆特的述說，短暫的釋然之後，雷歐反倒更疑惑了。選擇，又是選擇。如果說諸神和蟲龍將各自的命運交給自己，那麼鬼龍又要他選擇的是什麼？
腦子裡一片混亂，雷歐深嘆了口氣，“龍神閣下，您對鬼龍知道多少？”
雷歐此話一出，巴哈姆特的表情立時凝重起來，“它還沒死？你見過它？”
雷歐隨即將馬里奧大叔連帶着鬼龍的陰謀一併說出。
巴哈姆特沉思許久，向雷歐講起了神話時代的舊事，“我第一次見到鬼龍，它還是個包裹着可笑甲殼的膽小鬼，被我用龍息燒去甲殼後，它藉助母樹的身體逃脫。但不久，我又收到母樹的神諭，將大肆破壞母樹身軀的它捉個正着，這次它的外形又生了變化，但還是被我用龍息熔化……”
“每一次再出現，它的身體上就會現一些針對的改變，雖然都被我用龍息熔化，但鬼龍抵禦的時間卻越來越長。
你知道，當時的宇宙遠沒有現在這麼精彩，母樹大部分的力量還在跟包裹她的毀滅風暴抗爭，所以根脈遠沒有撐開整個世界。所以作爲整日捉蟲的啄木鳥，我的生活其實很乏味。直到鬼龍那個打不死的傢伙出現，才我帶來越來越多的樂趣。
也許是被我整日追殺，所以它拼了命的提升自己。每當它一身甲殼自信滿滿的出現在我面前，卻還是被我一口噴掉的時候，嗯，他那時的眼神真的很有趣……”巴哈姆特不由笑出聲來。
見雷歐驚詫的表情，龍神笑道：“雷歐，在我們那個時代，其實生活一點都不復雜。被母樹孕育的龍族，每天的任務就是找出傷害母樹身體的蟲子，然後一口噴死。日復一日，簡單的重複是會讓人疲倦……”
雷歐聽明白了，“後來呢？”
“後來……最後一次見到它時，它已經捨棄了厚重臃腫的殼，甚至承受住了我第一口龍息。在我準備徹底抹殺它之前，它跟我說了句話。”龍神悠悠的道，“它說，你爲什麼殺我？”
一直聚精會神聆聽的伊露不由撇了撇嘴，“它是蟲子啊！”
巴哈姆特點了點頭，“好像我也是這麼說的。”
“它說了什麼？”雷歐表情嚴肅，急忙追問。
“它說，蟲子有什麼錯？”巴哈姆特悠悠的道：“我回答，蟲子傷害了母樹。”
“那他又怎麼說？”雷歐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它說，‘我現在已經不傷害她了。我的出身沒有選擇，現在，我想做個好人。’”巴哈姆特嘆了口氣，“所以，是我放了它。”
雷歐輕輕點了點頭，“如果我是您，也許也會這麼做的。”
巴哈姆特輕笑，“也許？”
雷歐嗯了聲，“對。我也曾經面臨和您相似的狀況，但後來我還是殺了他。”
巴哈姆特繼續說道：“在那不久，母樹長出了第六個年輪，誕生了諸神並放逐了龍族。隨後諸神接替了龍族的任務，剿滅越來越強大的蟲族。再後來萬物之靈誕生，跟着就是曠日持久的諸神的黃昏，等諸神沉睡，時間也悄然走進了第七輪紀。”
“龍族是第五輪紀誕生？”伊露忽問。
“嗯，母樹第五個年輪，也叫龍紀。”見伊露還想追問，龍神笑道：“往上逆推，第四輪紀誕生了諸如艾倫的智慧古樹和衆多樹生生命，所以又叫樹紀。第三輪紀是一切生命的開始，零長老他們先被孕育，所以又叫原初紀。”
貌似伊露還不滿意，龍神笑道：“第一紀和第二紀作爲混亂和動盪的年代，早已被人遺忘。你可以稱之爲遺忘紀。”
雷歐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龍神閣下，我現在究竟該怎麼做？”
巴哈姆特笑着攤開手，“作爲規則的一部分，我不能影響你的選擇。如果讓我給出建議的話，‘跟隨你的心’。”
伊露張大了嘴吧，“好像在哪裡聽過哦……”
掠夢蟲被消滅，塞伯坦世界恢復了原有的秩序。但龍神造成的影響遠沒有消除。釩鈦高原、水銀海、鉻鎳森林、銳草大草原，其實都真的存在。如果將它們作爲素材，那麼掠夢蟲所作的只是在它們的基礎上，編織出一幅美麗的夢境。
但現在它們與整個夢境一同消失了，都被龍神收進手中那顆漸漸透明的晶球之內。“作爲你喚醒我的報答，我十分樂意幫你做件事。”龍神笑着眨了眨眼睛。
伊露轉了轉眼珠，展顏一笑道：“龍神閣下，所以這也是規則的一部分？”
雷歐想了想，摘下腰帶將雙銃交給巴哈姆特，“龍神閣下，請爲我提升她們。”
龍神接過雙銃的瞬間，將手中晶球偷偷塞給雷歐，“願意效勞。”
和巴哈姆特約定再次見面的時間，雷歐隨即乘坐飛船，返回第七懸臂的雷曼星盤。飛船駛離母樹的身體，雄蜂扇動翅膀，將飛船送到邊疆根系。
“怎麼回事？”望着航道內密密麻麻的飛船，雷歐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雄蜂聯繫上玉眼蜂，很快得出答案，“龍鯊在星海中肆虐，中央根系的居民紛紛相應雷茲的號召，遷往主人的星盤。”
“什麼？！”
航道過於擁擠，周圍飛船往來穿梭，讓雄蜂攪動時空變得越困難危險，不得已，雷歐只能混在船隊中間，駛往領星。
“雷歐快看！”順着伊露的手指，雷歐看見了自己的方舟。綠巨人船像滿身傷疤，正死死鉗住一隻龍鯊的喉嚨。龍鯊鋒利的爪子不住掙扎，在巨人的身體上留下一條又一條傷疤。
雷歐心中一動，雄蜂心神領會，顫抖着觸角，鎖住了龍鯊的雙爪，巨大的星獸很快死在了綠巨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