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可以看做是進步,卻也同樣代表着扯皮和效率低下,戰爭時期,反應速度過慢,幾乎是致命的。
因爲魔潮涌動帶來的災難,這兩年維庫大陸上就沒有平靜過,而這個時候,唯有強權和實力才能保證生存。
所以,這兩年內,維庫大陸的政體有太多的改變了。
比如說,由淵凱之城和六大教院解放禁令,每一座城市的超凡守護者都從幕後走到了臺前,接管了權利。
如若不然,就哪怕是首爾城主權利再穩固,沒有犯錯的情況下,一次性收繳十位大貴族的糧食儲備,那也是必然會招致所有貴族的反抗,這畢竟是兔死狐悲的事情。
可在超凡守護者來做,就沒人覺得這有問題了。
再比如說,城市內部零散實力的整合,例如收繳貴族私兵,整合公會和神靈教會實力,將零散人員規整,擴編兵團,規劃發放各類資源,大範圍培養職業學徒,批量進行轉職等等。
也是因此,道奇和莫里卡,一個公會會長,一個訓導者,纔會因爲職業問題,被極爲違和的編入斥候小隊中。
這些事情沐恩也都從莫里卡口中得知了,所以,他倒也清楚,現如今埃爾蘭特,這位絕望之手冕下是有絕對控制權的。
而剛纔,他那幾乎溢出來的怨氣,自然讓在場的三人都清楚。
而且,如現在這般,莫名其妙的來了,卻又丟下一句話就走也,怎麼也不算待客之道啊?!
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道奇臉色有些發白,莫里卡則更多的是擔心,他道:“沐恩,你和我說實話,你和絕望之手冕下有仇怨?我怎麼感覺冕下心情不好啊?”
沐恩面色有些莫名其妙,他張了張嘴,就想說些什麼,眼前卻閃過了一個絕美的面容,想了想,他突然有些猜測,只聽他呢喃道:“這難得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生氣?我想,我應該能猜到些什麼了。”
“你說什麼?老丈人?你泡了冕下的女兒,是那位女巫?真的假的?”莫里卡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三人之間的距離本就緊挨,沐恩聲音不大,但其莫里卡也聽到了,只見他一雙眼睛瞪圓了看着沐恩,而道奇更是瞠目結舌,活見鬼的模樣。
“你先告訴我,努克和科倫這兩年回來了嗎?”沐恩又問:
“努克伯爵回來一趟,那是一年多之前的事情了,科倫訓導長就沒有了,聽說訓導長身體恢復了,正在衝擊更高的層。”
“那,冕下的女兒呢?也就是那位女巫?”
“哈,這個還真不知道!你認爲這是我能知道的事情嗎?”
“那行吧,我們出發,不要讓首爾城主等久了。”
“什麼意思啊?!等等,你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再走。”莫里卡也不在管身份什麼的,大叫着,當然,沐恩已經不予理會,直接走開了。
城門口,沐恩見到了首爾-索羅斯,兩年多的時光,歲月的重壓,在他的臉上留下了很明顯的痕跡,兩鬢已經斑白,眼神疲憊而充滿血絲,臉頰顯瘦,精神狀態有些萎靡。
到了近前,沐恩立刻下馬,做了個子侄禮,恭敬的對着首爾道了一聲‘伯父’。
也就是這一句,讓四周的人不由得一呆,哪怕是首爾-索羅斯,也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不過畢竟久經風浪,立刻恭身一禮,道:“冕下,你太過了,當不起!實在當不起!”
“沒什麼,我和威廉是好朋友,你作爲長輩,這真不算什麼!其實我本來只是想過這裡看一下,用一下信息傳送法陣傳遞一點消息就離開的,卻沒想到現在弄得有些太過鄭重了。”沐恩有些無奈道:
首爾看着這張年輕卻沉穩的臉,彷彿記起了幾年前,他送他們離開時的情景,那清晨的陽光和冷風,那熙熙攘攘的門口,健馬上起伏的驕傲少年,那一切彷彿如昨日一般浮現在眼前。
那時誰怎會知道,眼前這他都沒正眼看過的人,居然能這麼短時間內成就超凡。
他又怎會知道,那一次卻也同樣是他和自己兒子的永恆訣別。
“威廉有你這樣的朋友,冥河路上,也能欣慰了。”
沐恩笑容一僵,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雙眼一瞪,似乎有無形的煞氣橫掃而過,四周空氣中瞬間就冷了下來,只見他連忙追問道:“什麼,你說冥河?威廉怎麼了?”
“你不知道嗎?!”首爾神色微微一頓,又解釋道:“一年多前,魔獸狂潮下,威廉所在的傭兵團外出幫助一座城市駐守時失利,威廉斷後時,搏殺三頭高級魔獸獠牙巨猿時,力竭而亡。屍體還是努克伯爵送回來的。”
“這?!這,我還真的不知道。”沐恩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再仔細看首爾時,卻也明白對方爲何如此憔悴。
沉默良久,沐恩才道:“威廉的墳墓在何處?我想去看看他!”
“冕下,等你有空的時候,我會爲冕下引路。
人生無常,職業者的歸宿莫過如此,不過,幸運的是威廉在離開前,也有留下子嗣,是個大胖小子,現在已經快一歲了,不然,只剩下我這個孤寡老頭,活着了可真的沒意思了。”
“子嗣?”沐恩神色一怔,眼前閃過了一個小巧的身影,他當即道:“是那位叫茜茜的女職業者?”
“是的,冕下也知道?”
“我離開前見過她,不過只知道他們相戀了。”
“威廉走之前就給我來過信息,他們本來準備成婚的,可我卻沒想到等來的是……噩耗。茜茜也是跟着努克伯爵一起回來的!”
“血脈傳承下來了嗎?有空,我想見見。若是可以,就讓我當孩子的教父吧?”
“這是小威廉的榮幸!”首爾彷彿有些難以置信,接着大喜,能認一位超凡冕下作爲教父,那好處幾乎無法形容。“多謝冕下!不過,時間耽擱太久了,我們進去吧,不能讓絕望之手等待太久了。”
“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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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爾蘭特的東城一角,一座外邊看着普通,內裡卻極其奢華的莊園內,魔法明燈照耀着燈火通明的待客廳內,沐恩再次見到了自己的老丈人,絕望之手冕下。
一張書桌,兩把高背椅子,兩杯如血的紅酒,兩人迎面而坐,互相對視半晌,絕望之手纔開口道:“你就是讓我女兒阿雅念念不忘的那個人吧?居然進階超凡了,確實出乎我的預料。”
“阿雅回來了?”沐恩立刻問:
“回來了,確切說他認爲你回來後第一站必然是這裡,所以,在這裡等了你近一年,他老子我都不能讓她停留,居然是另一個男人讓她惦記。
不過,後來因爲她的老是召喚,她又會黑白教院了。”
“那我應該現在回黑白教院嗎?”
“先不說這個,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剛纔你是怎麼發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