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和師尊,說了什麼?發生了什麼?”看到席偉亮在瞬間陷入了沉默,文寒風耐不住性子,出聲問道。
“師尊和我說……”席偉亮深吸一口氣,繼續回憶。
彭海洋在將密室佈下結界之後,一臉嚴肅的看着席偉亮,說道:“你要知道,我們崑崙派更換首座大弟子是有很多規矩的,光有掌門和長老閣的同意是不行的。最後一關,也是最重要的一關,就是要通過我的測試。”
當時席偉亮在來之前,就聽司馬飛圖說過,此次彭海洋召見自己,八成是要測試一下自己的資質,但是作爲這一脈德高望重的忠厚長者,彭海洋說什麼都不會加害他。
有了司馬飛圖前面的墊的這些話,席偉亮自然不會有所顧慮,於是在彭海洋提出要測試自己的時候,席偉亮當時還想,即便是通不過彭海洋的測試,他也可以從彭海洋那裡得到關於玄功的啓發,說不定對於自己以後的道路,會越走越順暢。於是,便滿口答應了。
見席偉亮答應,彭海洋便將他領進了崑崙派心法閣的地下,那裡,在數百年前,曾有一個很嚴密的機關暗道,也是歷代首座大弟子需要通過的暗道。裡面的兇險自然談不用說,可是,席偉亮知道,水澤楊當年成爲首座大弟子,進入暗道的時候,也不過是花胎期的修爲,那時候席偉亮已經是花苞期的修爲,他自問,水澤楊能夠通過,自己,同樣可以!
雖然心中是這麼想的,但是席偉亮心中沒有任何一絲輕視水澤楊和暗道的意思。在彭海洋打開暗道的那一瞬間,席偉亮一個閃身,進了暗道!
剛進暗道,一股夾雜着濃重的血腥味兒的陰風撲面而來,從沒想到裡面會有這種情形的席偉亮差點被這股陰風捲了個跟頭。
堪堪穩住身形之後,撲撲的幾聲響,幾盞油燈瞬間亮了起來,昏暗的油燈發着幽藍色的火光,將整個暗道籠上了一層神秘感。
這是一條狹長的甬道,甬道兩旁筆直往前,在前面十丈處有個岔口,就在席偉亮看到這裡的時候,彭海洋的聲音在暗道中響起:“席偉亮,暗道的考驗是無處不在的,你需要的是,是在所有的油燈熄滅之前,找出這暗道中藏在某處的三清心法。找到,就通過考驗,找不到,考驗結束。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這暗道中,處處都是機關,當你走到岔路口的時候,考驗,正式開始。”
“多謝師尊指點,弟子記住了!”席偉亮對着空氣一個施禮,將自己長青寶劍取出來,大踏步的往岔路口走去。
可是,席偉亮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剛剛走了五步,就聽到自己右側風起,大驚之下急忙拔地而起,之後聽到噗的一聲,之後甬道的燈光就被剛剛從右側飛來的暗器打滅了!
看到那插在牆裡的長矛,席偉亮長出一口氣,身體剛剛落下,彭海洋的聲音再次響起:“記住,我剛纔說的是油燈熄滅之前,不是燃盡之前!你這麼一味躲閃,雖然可保自身無虞,但是在你走到岔路口的時候,你身邊的油燈就全部熄滅了!”
“多謝師尊教誨,弟子謹記!”席偉亮聞言,再也不敢大意,一路小心慢慢的往前走,一邊謹慎的警惕着隨時從兩邊的牆中射出來的長矛,十丈的暗道,席偉亮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得以通過。此時,後面的油燈被打滅了三盞,剩餘的那些,火苗也忽高忽低,顯得搖曳不定。
來到岔路口,兩邊的甬道登時亮起了油燈,但是數量卻比甬道少了將近一半。
席偉亮沒有動,而是站在岔路口仔細將兩條甬道觀察了一番,看到兩條甬道幾乎都是在牆壁的兩邊有大大小小的門口分佈之時,席偉亮心中不禁暗罵,這哪是比試玄功的,這分明是比運氣的。
定了定神,席偉亮邁步走向右邊的甬道,可是,剛剛走出五丈不到,就覺得自己腳下石磚發出咔的一聲脆響,放佛往下落了一點兒,之後還未及席偉亮有任何反應,就聽到自己的後方卡拉卡拉的機關聲響,席偉亮大驚之下急忙回頭,只見自己身後的牆壁開始飛速的聚攏到一起,大有將席偉亮擠扁在裡面的意思!
席偉亮見狀大呼不好,身體化做一道流星一般,直接往身後衝去,他知道,一旦這兩堵牆閉合,自己想要出去,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然後就在席偉亮飛起之時,耳邊卻是呼呼作響,不斷有磨盤大的石頭夾着風聲飛來,而伴隨着大石飛出,牆面上還不斷有火焰橫空噴出!
空中的席偉亮左避右閃,但是奈何兩邊牆壁不斷地聚攏,留給席偉亮的空間越來越小,終於,在接連被三道大石砸中之後,席偉亮哇哇的吐出三口鮮血,兩眼一黑,失去了知覺。
冥冥中,似乎有人在他的耳邊嘆息,他卻只覺得渾身燥熱無比,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這具身體似乎根本不是自己的一樣,不管席偉亮怎麼用力,都睜不開。
席偉亮心中暗叫不好,想要大聲疾呼,可是,無論自己如何歇斯底里,喉嚨裡面就是沒法發出半點聲音。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清涼的感覺突然進入了席偉亮的奇經八脈之中,席偉亮頓時覺得身體上的燥熱感消失了,腦袋也瞬間恢復了清明,只不過,渾身仍是沒有力氣,但是,意識,卻是恢復了。
“大師兄也真是的,每次到了岔路口,不都是有提示的嗎?怎麼偏生到了這小子身上,就沒有提示了呢?”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讓席偉亮心中一驚。
“別說岔路口了,在門口的時候連第一條甬道有暗器這事兒大師兄不也沒說嘛?這分明就是不喜歡這小子啊!”另一個聲音的出現,讓席偉亮更是大吃一驚!
“這小子要不是及時發現不對勁,拼了小命的往回跑,怕是會再爲密室添一道冤魂啊!”第一個聲音嘆息道:“可憐這小子了。這麼好的天賦,卻被折磨成這個樣子。他的傷,最多也就是痊癒,至於以後的修爲……哎!”
“他現在是花胎期,按照他的修煉速度,百年之內突破到結果期是十拿九穩的事情,可是這一傷……這小子只能自求多福了。”
“要是他在一開始就接受我們的救治,那麼只要在百年內突破到盛開期,或許還有得發展……可是,如今來看,他最多也就是盛開期的命了……”第一個人重重的嘆息,語氣中無比惋惜:“大師兄這個人,哪兒哪兒都好,可就這個死寧的脾氣讓人受不了……這小子,要是我不在這裡受這些罪,我一定力挺他成爲首座大弟子!”
“噓,噤聲!”隨着第二個聲音這話出口,門外卻傳來了一個聲音:“噤什麼聲啊,你倆那點花花腸子,老夫還不知道?老三,讓你在這裡是有大事要做的!瞧你婆婆媽媽不耐煩的樣子!要是門派禁地有了危險,看你有何顏面羽化之後面對我們的祖師!”
這個充滿威嚴的聲音,正是彭海洋!
“大師兄!”隨着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彭海洋邁步進了房中:“他怎麼樣了?性命無憂吧?”
“性命自然是保住了,只是可惜了這麼好的苗子……”被彭海洋稱爲老三的名喚楊培武,他的語氣中多有惋惜之意:“大師兄,此後有何打算?”
“老二,你覺得呢?”彭海洋沒有回答老三的問題,而是問向另一個人,老二何興泰。
“大師兄,我覺得不管這小子做錯了什麼,但是能夠成爲首座大弟子的人選,還是足以說明他在水澤楊心中的地位的。我看,還是將他交還水澤楊吧!”何興泰悠悠的說道:“他身上的傷,我和老三聯手都不能根除,相信這九州大陸上沒人醫得好他。既然已是雞肋之士,大師兄何苦和晚輩過不去?畢竟我們羽化之後,崑崙派還要靠他們呢。”
“嗯,你說的也是,那就聽你的吧!”彭海洋沒有過多的糾纏席偉亮問題,臨走之前特地囑咐了楊培武:“禁地裡面鎮壓着那位魔王重要的東西,這個,你們都是知道的。以後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們不可再說,老三,尤其是你!”
在楊培武噤若寒蟬的答應下,彭海洋丟下一句“把人扔到門口,我去讓水澤楊來領人!”之後,便回去了。
彭海洋走後,何興泰和楊培武面面相覷,之後楊培武嘆息道:“小子,剛纔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能爲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你醒來之後,待我大師兄飛昇之後,可命人拆了那暗道!當然,前提是到時候你還有命的話!”
楊培武說完,席偉亮就覺得自己身體一輕,顯然是被人抱了起來:“大師兄讓把你放到門口,我們也不敢不從,畢竟這門派的禁地不是任何人說見就能見的。至於今天這些話,也不是什麼秘密,你要是覺得不爽,可以說出來,但是,千萬不要傳到我們倆的耳朵裡面,否則,你項上人頭不保!這,就是我們崑崙派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