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讓沈秋瞬間聯想起了一個細節。
在此之前,潘家園夜市的那個唐老闆就曾經提到過一個細節,當初當初張志林夫妻倆離開店鋪的時候,就跟一個長着兔脣的男人接觸了,至此之後張志林夫妻倆就沒再出現過。
“本人姓毛,毛威龍!可能沈秋師傅在此之前沒怎麼聽說過我這個人,我在燕京城也有古玩店鋪的!查爾斯古玩商城!就在潘家園的西門口的位置,專門做貿易出口的生意!說白了就是跟外國人做生意!”
“你是毛家人?”
“你要這麼說也沒毛病,我的店鋪也算是毛家家族的一個分支,毛家負責國內的古玩交易市場,我這邊更多的是負責跟外國人、洋鬼子打交道。”
沈秋細緻打量了眼前這個男人的樣貌,也不知道是因爲這個人的長相原因、還是這個人本身的性格問題,沈秋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感觸到了一股殺氣,一股極其陰冷的殺氣。
毛威龍屬於常見的消瘦臉型,從鼻樑往下卻能看到一條條凸出來的橫肉,且額骨又高又長,雙眼眼白區域大過於眼珠。
《天象神書》就明確提到過,這種面相屬於兇相的一種,被稱之爲橫相,大意就是說這種人冷漠無情,手段毒辣、在他們的世界觀當中沒有任何感情可言,總結起來就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
“所以呢……所以毛先生想要跟我表達什麼?”
“呵呵,沈秋師傅痛快人……”毛威龍咧嘴一笑,露出滿是煙漬的大黑牙:“我也就不跟你拐彎抹角了,我聽說前些日子沈秋師傅跟毛家鬧出了些矛盾?在前幾天的賞寶大會上?”
“你也知道毛家做事向來都是雷厲風行,尤其是跟對手從來沒有情義可講,我這個人呢,一般做事不喜歡欠別人人情債,碰巧這次沈秋你又幫了我一個大忙,搞定了竹古這塊臭石頭!”
“所以沈秋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吧?”
對方話說到半截,開口問了沈秋一句。
沈秋自然聽得懂毛威龍的深層含義。
意思就是說,原本我是要搞死你的,但因爲你幫了我一個忙,所以我就網開一面饒你一次,從此以後你沈秋就必須給我夾着尾巴做人,不要輕易開罪毛家。
那我沈秋是不是還得給你跪下,感謝你的不殺之恩?
“呵呵……就這些嗎?”沈秋小開口調侃道。
“沈秋,俗話說大樹底下好乘涼,目前來看毛家這顆大樹在燕京城來說那時獨一無二的,就算是晨江南我們也絲毫不放在眼裡,總之沈秋你跟着毛家是不會錯的,尤其對你將來的前途百利而無一害!”
“不用了。”沈秋直接打斷毛威龍的話:“軒寶齋的規模雖然還不算大,在燕京城頂多也就算是一個小店面,但沈秋的野心不大,能夠在燕京城混口飯吃就心滿意足,所以感謝毛老闆的提攜,你的好意沈秋心領了……”
毛威龍的臉色刷的一片鐵青,沉聲喝斥:“怎麼着沈秋?給臉不要臉?非要跟我掰一掰手腕?你可以出去打聽打聽,我毛威龍這幾年在燕京城幹了什麼事兒!年輕人做決斷之前最好先過一過腦子!”
“用不着,毛老闆沒什麼事沈秋就先撤了?”
毛威龍蹭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可以啊沈秋,他們都說你心高氣傲,今天總算是親自見識到了,我希望你自己回去想清楚了,還有!關於那件《八仙問路》的畫作!我希望你不要再多管閒事,在燕京城不是什麼事都能隨便插手的,弄不好還會搭上自己的一條命!”
……
晚上。
秦輕語做東,在全聚德定了一個大包間,慶祝沈秋和竹古的血鬥鬥寶凱旋而歸。
“師傅啊……其實我姐有件事麻煩你……想請你看一件東西,是一面鏡子,也就是囍鏡子……”
秦輕語掐了下秦慶磊:“這件事情先不着急,先讓沈秋清醒清醒。”
“嗯。”沈秋突然想到下午那個兔脣的男人:“對了,秦輕語、小磊、你倆也是燕京城的老人了,你們知道毛威龍這個人嗎?”
“毛威龍?臥槽?”
秦慶磊原本夾了一塊肥美的烤鴨,一聽到這個名字突的一個哆嗦,筷子上的鴨肉片嚇得摔在地上:“師傅!你怎麼突然提起這個人來了呀?你是不是什麼事兒得罪這個傢伙了?”
秦慶磊嚇得臉色慘白,聽到這個名字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沒事,我就是打聽打聽!”
“那就好那就好!師傅啊!我跟你說啊!這個人千萬別去招惹他,拋開他的身份背景不說,就他長的那個樣子都能把鬼給嚇死!平時碰到個膽小的、或者是小孩子都會被嚇哭!在我們這有個外號叫毛閻王!”
說來也巧,沈秋打從下午見了那個傢伙,一直都沒什麼食慾胃口,腦海中時不時還會跳出對方陰森的面孔。
“再來說這個人的身份背景,說出來都能嚇死人!毛家老闆的乾兒子,自立門戶出來做古玩的生意,也就是這幾年的時間憑藉着毛家的身份和背景,在燕京城打下了一片天地!據說他一年的銷售金額就高達十多個億,基本上可以跟我們秦家長陽軒打平了!”
“最牛逼的就是這個人的段位!據我所知這個人可是個六品的品階宗師!師傅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六品的宗師放到燕京城那也是目空一切的存在啊!除了毛家的人,燕京城的宗師有一個算一個,最多也超過十個!並且這個人還是燕京城最年輕的一位六品宗師!到現在爲止都沒有人能打破這個記錄!”
“最後我要說的就是關於這個人最變態的地方,師傅你知道嗎?這個人有個奇怪的癖好!那就是吃瓷片!瓷器的瓷片!”
吃瓷片?
包括沈秋在場的幾個人聽到這都不由得大吃一驚,炮爺下意識摸着自己的嘴巴:“我以前倒是聽過很多奇聞,吃各種亂七八糟的玩意,這還是第一次聽說吃瓷片!這玩意吃下去不膈應肚子嗎?”
“這個炮爺你得問毛威龍自己啊,據說這小子從小就養成了吃瓷片的習慣,年代越老的瓷片吃下去就越過癮、越得勁兒!這話可不是我瞎胡說的!我當年可是親眼見過他吃過瓷片!”
秦慶磊比劃出一塊餅乾大小的形狀:“就這麼大小的瓷片,當着我的面,就特麼的跟吃薯片似的,吃的嘎嘣嘎嘣香,我就鬱悶了!他之所以成爲最年輕的六品宗師,會不會跟吃瓷片有關係!”
“這個癖好真新鮮,兄弟!回頭我也給你準備些瓷片,差的劣質的都不要,專門吃官窯、五大名窯、汝窯定窯、青花瓷的瓷片,說不定咱們用不了多久就能破了這個毛威龍的六品記錄!”
“咦?不對啊!小磊?”
左小青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你怎麼對這個毛威龍這麼的瞭解?連他的嗜好都這麼清楚!”
“開玩笑?小青?我是什麼人!在燕京城就沒有我不知道的!”
“他當年就被毛威龍坑過。”
秦輕語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瞬間就堵住了秦慶磊的嘴巴,臨了補刀了一句:“而且還坑的很慘……”
“我說姐,你就不能讓我舒舒服服的裝個逼嗎?這好歹也是在小青面前,你多少給弟弟留點面子啊!”
“面子什麼的不重要!”左小青憋着笑說到:“快說說快說說!你跟這個毛威龍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了?怎麼就被坑慘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