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起身指着3號房間的那個人,語氣異常的堅定。
他這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直接就把杭隊長和趙思慧給嚇了一跳,因爲沈秋指着的三號房間,是一個女人,幾個嫌疑人當中唯一的一個女人!
當初把這個女人帶回來的時候杭隊長就首先排除了她的嫌疑,看這女人的着裝打扮太過於普通,只懷疑她是嫌疑人的老婆、或者是同夥,沒想到沈秋上來就認定對方是嫌疑人?
“沈秋你從哪看出這個人是嫌疑人?”杭隊長張口就問。
“直覺!”
“直覺你個屁啊!辦案都講究真憑實據,沒證據你說個雞毛啊!都憑直覺抓人的話,那整個世界豈不是全都亂了!你們鑑寶也是憑直接鑑的麼?”
“那咱們就去會會這個女人!”沈秋指着三號房間的女人說道。
幾分鐘之後,沈秋和趙思慧並列坐在這個叫錢飄雪的女人跟前,女人穿着一件畫格子的外套,臉上髒兮兮黑乎乎的一團,手上戴着一隻老舊的銀邊首飾,蓬亂的頭髮一團亂,給人一種鄉下女人的村姑感覺,據她自己說是燕京做發傳單的工作。
“什麼?你們懷疑俺是人販子?怕是你們腦子進水了吧!我叫錢飄雪!你們要找的是郭陽明!”女人首先開腔,說的一口正宗的西北口音。
“那有怎樣?女人叫男人的名字不算稀奇!”
沈秋的舉止也提醒了趙思慧,他們先入爲主得到了人販子的名字,只是從名字上面判斷對方的男性性別,其實農村山區的地方,女人叫男人名字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只是趙思慧想不通,沈秋看出這個女人身上的什麼疑點?
沈秋不慌不忙來到女人的跟前,湊到女人的身邊深吸了一口氣:“恩!對了對了!就是這個味道!”
錢飄雪突然尖叫了開來,滿臉的嫌棄大喊:“哎呀你幹什麼啊!你一個大男人湊到女人這兒聞什麼聞啊!討厭!真不知害臊的!”
沈秋轉了一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你不說,就由我來說吧,我呢!其實也不是什麼心理專家,我就是個做古玩的,順便來這看看人…”
“搞古玩的?你們是在逗我玩的吧!”錢飄雪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說是找什麼專家來審訊,結果弄來這麼個玩意!真是搞笑啊!賣古玩的販子也能跑到局子來充大蒜!也不嫌薰的慌!”
“閉嘴!”趙思慧大聲呵斥:“我們警察辦事輪到你指手畫腳?沈秋!我們開始吧,你說說這個女人什麼地方值得懷疑?”
沈秋點頭開始了表演:“看古玩和看人是一樣的道理,看古玩是看真假,看人也得看真假,就說我們眼前的這位錢飄雪,你說你在燕京是發傳單工作的?”
趙思慧認真點頭:“這個情況我們驗證過了,錢飄雪確實是發傳單工作的,隨機找了許多路人都見過錢飄雪,每天發傳單的時間是四個小時,酬勞是一百塊!”
“所以你一年的收入是多少?”沈秋隨口問道。
“你們自己不會算麼?一天一百!一年就是三萬六!心理專家都不會數學的麼?”
“三萬六?對吧!”沈秋點頭應了一句:“剛纔我湊到你邊上聞到了一股特殊的洗髮水味道,如果我沒猜錯,你用的是法國進口MOTOU牌子洗髮水吧?這種洗髮水的價格可不便宜,一隻260毫升的價格就是一萬二!你真牛皮!一年收入三萬六,捨得花一萬二一瓶的法國洗髮水!”
“沈秋你是怎麼知道的……”趙思慧眉頭緊皺,沒想到沈秋居然拋出這麼一茬。
“我家謝老闆就用這款洗髮水,髮質不容易髒,而且定型時間長,對髮質內部形成完整的保護層,長達48小時的髮根保護!”
“胡說八道!簡直就是胡說八道!”錢飄雪扯着嗓子大聲對峙:“我怎麼可能用得起一萬二的洗髮水?我都是用肥皂水洗頭的!你這專家不靠譜!張口就在這跑火車!”
“不急不急!咱們接着來!”沈秋指着錢飄雪脖子上戴着的一串吊墜說道:“錢飄雪,你這脖子上掛着的吊墜笑面佛也不便宜吧!”
“笑面佛?這是我上個月花了九塊九從商場的飾品店買來的吊墜?你是不是眼睛瞎了!九塊九的吊墜它能值多少錢?不信你們可以去萬達廣場的飾品店去調查,那兒有我的消費記錄!”
錢飄雪理直氣壯的將笑面佛的吊墜擺在面前,一副隨時可以去查彪悍的氣勢。
趙思慧拿過吊墜仔細端詳,還真要去調查,被沈秋摁住:“不用查了,我說的值錢不是這個吊墜,而是這串鏈子頂頭的小珠子!”
沈秋指着鏈子頂端鑲嵌的那隻珠子,珠子呈現出彎月的紋路,雖說只有小拇指一般的大小,但其材質卻透出一道平滑的光澤。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顆珠子是從越南特別採摘的彎月天珠,這種天珠產自越南的月牙山,因爲形同彎月的形狀而出名,最大的原石不過火柴盒子的大小,所以你這顆天珠的價格不便宜,市面上的價格至少30w!請問你一個三萬六的女人,哪來錢買這天價的珠子?”
“啊……這……”
錢飄雪有些慌了越南那邊傳說這種珠子能夠帶來好運,且驅魔辟邪,戴在脖子上能夠報平安,萬萬沒想到還是被沈秋看出了破綻。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這顆珠子是我從路邊撿來的!我也不知道它價值多少錢?”
沈秋點頭表示贊同。但氣勢上已經完全碾壓對方:“這個解釋很完美,咱們繼續!你臉上的皮膚粗糙發黑,可你手上和脖子上的皮膚卻光嫩細滑,外面的這件髒衣服是廉價的地攤貨,但你裡面穿着內襯卻是價值數千的真絲內襯!”
“你明明很有錢,卻要裝成村姑的模樣,你脖子上明明有毛孔,卻要把它颳得這麼幹淨,你明明是個男人卻要裝成一個女人!你明明叫郭陽明,卻非要說自己叫錢飄雪!”
沈秋一連串的話,猶如一把把鋒利的匕首戳在錢飄雪的身上,原本還是一副高傲的模樣,瞬間露出死魚眼的表情。
就連趙思慧也跟着傻了眼:“沈秋你說什麼?你說這個人是男人?錢飄雪是男人?”
“這就跟古玩瓷器胎色一體成型是同樣的道理,這傢伙的身上處處都是破綻,什麼地方動過刀一眼就能看的出來!難怪那些受害者認不出他來,那是因爲他的模樣從男人變成女人,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鑑人如鑑寶,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我草擬嗎!你個胡說八道的狗屁專家!那隻眼睛看到我是男人!簡直就是信口開河!分明就是在侮辱我的人格!我要告你!我要控告你這個垃圾!”
“還特麼裝什麼裝,你是不是男人,撕開就什麼都知道了!”
“噗嗤!”
沈秋麻利上手,直截了當的扯了對方上半身的衣裳,不給對方任何反應的機會,又快又準有狠!
“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隨着某人的一聲慘叫,如假包換的男兒身呈現了出來,空氣瞬間凝固。
外面的走廊間,也不知道誰的手機鈴聲響了,非常的應景。
“兄弟啊!想你啦!你在那嘎達還好嗎?也不說主動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