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江城老酒館。
這家酒館也是江城老字號的酒館,誕生於清朝時期,一棟普通的土牆小樓、簡單的陳設、老傢俱、老物件、以及流傳百年的老白乾烈酒,其中滋味濃香醇厚、回味無窮。
郭全才請沈秋在老酒館喝上一口,一碟花生米、一斤醬牛肉、一碟涼拌乾絲、二斤醇正的老白乾,老江城人最喜歡的一套下酒菜。
小方桌邊上坐着三個人,依次是沈秋、郭全才、和曹東來。
曹東來已然沒有了當初的銳氣,在沈秋和郭全才面前一聲不吭,恭恭敬敬的給倆人倒滿酒、點上煙。
“沈師傅請用……”
沈秋搖頭:“我沒空喝酒,告訴我謝靜文在哪?”
郭全才捋了捋濃密花白的鬍鬚,把滿酒的酒杯重新推到沈秋跟前:“先喝酒,等你喝完這頓酒,聽我講完故事就什麼都明白了……”
“差不多十多年前我以郭全才的身份重新回到江城,我的當初的目標很明確,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爬起來,我要用畢生所學重新混出個人樣來!”
“再然後我的遭遇就跟你現在大致相同,短時間內猶如神仙附體,迅速積累了不菲的財富和名氣,並且重新組成了新的家庭,身邊多了一個賢惠大方的老婆,和一個五歲的女兒,本以爲我的人生會從此走上一個美好的時代,誰曾想還是被人燕京那邊的人盯上了!當時是韓奎生派人找的我!讓我加入他們的商貿會。”
“所謂的商貿會就是一個小範圍圈子的人,裡面的人都是古玩考古這一行的精英人士,按照他們的說法,商貿會的足跡將覆蓋全國的每個角落,加入這個圈子不僅能快速的提升鑑賞古玩的眼力、經驗、還能夠獲得源源不斷的金錢財富。”
“我呢這個人活的比較隨意,我不喜歡被任何人約束管理,哪怕他們開出了足夠好足夠誘人的條件,甚至用各種見不得人的手段來威脅我,到最後我還是斷然拒絕了!因爲我完全就沒有加入他們的一絲想法,我只想做我自己……”
“再然後他們的報復就來了,和沈秋你的遭遇差不多,你是火災,我那是車禍,一夜之間我一家四口人全部遭遇不測,若不是因爲我臨時有急事,那天我也逃不過一劫,這就是燕京商貿會那夥人的恐怖之處,手段毒辣不給你任何的反應機會,斬草除根、決不讓你任何東山再起的機會!”
郭全才說到這裡,仰頭又是一口烈酒下肚,眼圈不禁有些發紅:“我本以爲這次的鬥寶大會你也會遭遇不測,沒想到你小子還藏了一手,絕境反擊打敗了洪朝陽!走眼了走眼了!我小看你沈秋了……”
“我看不出你體內的靈氣有多少,但我現在可以斷定,以你現在的實力,絕對是江城當之無愧的鑑寶宗師,我和洪朝陽都不是你的對手!你也有資格跟燕京那批人扳一扳手腕了!”
沈秋聽完郭全才的一席話,這才洞悉了他的處境,他之所以隱姓埋名在江城,不是怕別人知道他《鬼先生》的身份,而是怕被商貿會的那羣人察覺出來。
所以他選擇躲在幕後幫忙,包括常宇的見不得光的秘密、韓奎生的生辰八字都是他在暗中提供的。
“燒軒寶齋、帶走謝老闆的這個人年紀不大,53歲,名叫徐明亮!這個人的身份神秘,背景雄厚、在燕京就開了四家精品古玩店,絕對是燕京古玩界的資深人物,這個人不經常現身,實力非常的恐怖,據我觀察,至少是一品三重境界的高手!蹤跡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我查了他這麼久!只查到了他的名字,以及這個……”
郭全才從口袋中拿出來一張撲克牌,撲克牌上寫着一連串清晰的手機號碼:“這個是他的私人手機號碼,沈秋我能幫你的就這些了,你先去燕京,我處理些事兒稍後就去……”
“另外我再補充兩點,謝掌櫃的是跟我沒關係,是沈金想要對付你,那我的東西去刺激對方,我對謝掌櫃之間的恩怨早就了結了……”
“我造出來的那些仿品,是用來對付沈家的,沈金當年也是韓奎生的走狗,就算你不弄垮他,我也不會放過他……”
沈秋釋然了,儘管跟郭全才是第一次見面,但男人和男人之間的誤解只需要一杯酒便能悟徹,一切都在酒裡面無需多言。
“這杯酒我幹了……還是要感謝你……”
“先別喝……”郭全才出手攔住沈秋說道:“我還有一件事要麻煩你,你待會再喝也不遲,你在鬥寶大會上提出來的三種鑑別字畫的方法,第三種方法是棉線橫穿法……那是我周家祖傳下來的鑑別方法,你的手法居然比我還要嫺熟熟練,要知道在國內目前會這種鑑別方法的人找不出第二位,沈秋你是怎麼會的?”
“你家祖先的這套鑑別的方法,當年是受到一位鑑寶宗師指點的吧?王千石大師?是吧?”
“確實……”
“王千石大師是我師傅……”
“……”
燕京郊外的高級療養院。
一輛高級商務車停在療養院的門前,徐明亮手上拎着奢侈的營養品帶着兩個手下走進高級病房。
病房內裝修考究,醫療條件堪稱頂級,病牀上躺着身穿病號服的老者,這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剛從江城回來的洪朝陽,他被氣得吐血暈厥後就被人帶到燕京療養院進行細緻的治療。
“哎呀!師弟你沒事吧!”徐明亮推門進來打招呼:“我特地從東北讓人買來兩顆五十年的人蔘,以及頂級的雪蓮花、回來給你大補元氣,這兩樣大補的藥材吃下去可以阻止你體內靈氣的揮發!”
“師兄你破費了破費了!這兩樣加起來上百萬的吧!”洪朝陽艱難的從病牀上支撐起來:“我沒有完成師傅拍下來的任務,沒能弄垮沈秋,還勞煩你花錢買這麼貴重的補品,心裡真是慚愧呀!”
“都是師兄弟!沒什麼慚愧的,等你身體恢復了,我們再去找沈秋算賬!你是和沈秋較量過的,沈秋的情況你是最清楚的,按理說沈秋一個沒有品階的人,是不可能堅持到最後的!怎麼這傢伙反而越挫越勇了?實在是想不通!”
“師兄啊!我也想不通這個問題呀!在此之前我早就探究清楚沈秋的實力了,至多不過是有些經驗的鑑寶師傅,莫名其妙就變得氣場十足!這兩天我也想明白了,有可能這傢伙也是個陰靈氣的宗師!一定是他吸取了什麼奇珍異寶的法氣,否則不可能在兩天之內晉升品階的屏障!所以我才大意輸給了他!”
徐明亮點頭領悟到:“現在看來只有這個可能了,這小子應該是已經衝到了一品一重的境界,並且修爲比你還要深厚,所以你纔沒能撬的動他……”
“到時候還得麻煩徐師兄了,我現在這個情況恐怕是無法對付沈秋了……”洪朝陽滿面的沮喪,至此一敗他算是徹底淪落了,不僅體內的法氣大量流失,也就此身敗名裂、再也沒機會翻身了。
“對了,徐師兄!軒寶齋拿到的那些法器是怎麼處理的?還有那個謝靜文你帶去哪兒了?”
徐明亮朝他做了個噓的手勢:“師弟,這種事情不該你知道就不用多問,你還是在這裡安心的養病吧,至於沈秋那個傢伙!你無需擔心,最多一個月我就讓他去那邊陪你!”
“陪我?師兄?什麼意思這是……”洪朝陽嘴裡嚷嚷了一句,馬上就看到兩個手下來到他跟前,其中一個傢伙亮出了一根堅硬的鋼絲繩。
“師兄師兄你這是做什麼……我給師傅做牛做馬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吧?就因爲我輸給了沈秋你們現在就要卸磨殺驢麼?師兄救我救我!”洪朝陽的表情立刻緊張了起來。
“師弟,這就是師傅的意思,也不是卸磨殺驢,最主要的原因是你體內沒法氣了,從今以後你就跟廢人沒什麼兩樣了,公司不養閒人你是知道的……”徐明亮殺戮果斷,一個手勢揮下,那根鋼絲繩就牢牢的栓在洪朝陽的脖子上。
幾分鐘之後病牀上多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徐明亮整理了下西裝領口,拎起地上的補品緩步走出療養院的大門。
“叮鈴鈴……叮鈴鈴……”
沒走幾步,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徐明亮?謝靜文在哪?”
“哦?沈秋?這麼快就拿到我的號碼了?不錯不錯有點意思,小夥子有兩把刷子!至於謝老闆的事兒你先別急,等你來燕京就什麼都知道了……”
“你洗乾淨脖子,我會去的!”
“歡迎歡迎……”徐明亮對着電話笑道,聲音中充斥着兇獰:“沈秋我徐明亮保證,但凡你踏進燕京的地盤,我就能讓你有來無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