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休息,我一邊打量着周圍,卻意外地發現,我們離開進來的那個通道僅有數丈之遙,然而在這之前,我們明明走了很久。
周圍的壁面並不是狹長的四方形,而是一個將我們包圍住的圓柱形。壁面上掛着許多玻璃,強光就是從這些奇怪玻璃裡發出。
冷幽幽低聲問:“這是怎麼回事?”
我說道:“這應該是一個以夢幻真氣結合陰陽咒法造出來的密室,我們剛纔自以爲是一直往前走,其實卻是一直留在原地。直到你把那些箭矢全都毀去,真正的情景纔會出現在我們眼前。”
“想不到會有這麼奇怪的地方,”她說道,“看來,建造這三奇入墓穴的人,不但是如意派的高手,而且還擅長各種奇術。這樣一個地方,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造出來的。”
“不要急着崇拜,”我聳了聳肩,“我們還只是剛剛進入這裡,後面還不知道有什麼危險。接下來的路,只怕比這個地方更難走。”
“那怎麼辦?”
“當然就是繼續往前走啊,”我有一點兒興奮,“你不覺得這樣子也不錯?知道前面不好走,卻又不能不繼續往前走。說實話,我已經開始期待前面會出現什麼東西了,希望不會讓我失望。”
冷幽幽回過頭來,有些不太理解地看了我一眼,卻沒有說話。
隨時都會出現的、不可預知的危險……這種事不是也蠻有趣的?
“你這個人……”長着翅膀的貓少女嘀咕道,“跟你在一起,其實才是真正的危險。老早就覺得你這人有一點奇怪,剛纔明明差點被箭射死,你卻一點也不害怕。無緣無故的,會有一大堆的殺手跑來殺你。還有上次去對付九嬰時也是一樣,明明沒有必要去跟九嬰死戰,你卻非要一個人去殺它。真的快要把它殺死了,你又僅僅因爲它肚子裡有胎兒,又把它放了……你這樣子,就好像是爲了尋找刺激纔去殺它一樣……”
“咳,怎麼可能?我這人可是很穩重很怕事的,從來不會去做冒險的事……”
“纔怪!”貓少女哼了一聲。
休息完後,我站起身來,打量着周圍那些閃着強光的鏡子。
貓少女飛到我身邊,尾巴自行搖晃,頭上兩隻貓耳一顫一顫的。她問:“唯一的出口好像就是我們剛纔通過的玉門,我們應該往哪裡走?”
我說道:“應該並不只有那條路,那扇門已經關上了,這裡看上去像是完全封閉。可是這裡的空氣卻並不渾濁,所以必定有什麼通風口之類的地方。這整個三奇入墓穴的設計,看起來像是經過一個地方後,就無法再後退。所以我想,繼續往前走的路,應該藏在這些鏡子後面。”
我們來到滿是鏡子的石壁旁,仔細地尋找線索。沒過多久,就聽到冷幽幽興奮地說:“在這裡。”
一塊比人還高的鏡子被她移開,露出洞口。我來到她身邊,往洞口內看去,裡面是一個蜿蜒向下的滑道。我說道:“這個洞太小,看起來只能一個個的滑下去。”
一股充滿芬芳的清新空氣從裡面流了出來。我說道:“我先下去,你等我消息。”
鑽進洞口,沿着滑道往下滑。滑了一段,上面傳來聲響,往上看去,卻是抱着變成小白兔的麒麟的貓少女跟着我身後,也一同滑了下來。我叫道:“不是叫你等我消息麼?”
她哼了一聲:“如果有危險,那就一起有危險。”
對她這種有難同當的覺悟,我自然不好去責怪她,也就只好算了。
又滑了一段後,滑道到了盡頭,我的身子開始往下掉。凌空一個空翻後,我穩穩地落在一片草地上,很快,冷幽幽也滑了出來,翅膀張開,飛在我的身邊。
“這裡是……什麼地方?”她睜大了眼睛。
周圍就像是一片原始森林,有高聳的蒼松和直鋪而去的花草,還有各式各樣的野獸。明明應該是在地底,頭頂卻是白雲飄飄,雖然如此,卻又看不到太陽或是玉輪和冷月。我往身後看去,空中有一個圓形的缺口,那是我們滑出來的通道,不過這個缺口正在快速消失。
看着一望無際的森林,冷幽幽難以置信地說:“我們不是往地底滑的麼?爲什麼會來到這樣一個地方?”
我說道:“記得在剛纔的箭室裡,我們明明一直往前走,其實卻是在原地不動麼?這片森林恐怕也是結合了陰陽咒法和夢幻真氣做出來的,要想離開這裡,就必須找到出口,又或者像你剛纔把所有的箭變沒掉一樣,要完成什麼任務。不管怎樣,既來之,則安之,我們先到處搜一遍再說。”
一路上,遇到許多兇猛野獸,毫無疑問,這些攻擊人的野獸同樣也是對進入三奇入墓穴的如意派弟子的試煉。它們有着不同的習性和特點,有些野獸我們以前更是見也沒有見過。好在跟雪萊他們進入過迷霧森林和玉龍沼澤的我,對如何對付這樣的野獸已經有了不少的經驗,基本上算是有驚無險。
學會“曇花一現”的冷幽幽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變出大錘子或是其它各種兵器,她經常只是伸一伸手,衝上來的猛獸馬上就頸骨折斷,又或是像被亂槍掃中一般全身血洞。我覺得這哪裡是什麼武學招式?這根本就是特異功能。
看來藍姐說如意派是無星大陸上歷史最悠久、最具有傳奇色彩的神秘門派,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將一羣攻擊我們的玄蜂清乾淨後,貓少女擦了擦額上的香汗:“這樣子,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出口?我覺得我們就是一直在這裡面轉圈。”
我躍到一棵樹上,把上面的果實摘了一顆下來,拋給小白,小白聞了聞,然後啃了起來。於是我又扔了幾個給冷幽幽,自己也拿着一個咬了起來,這果實雖然樣子看起來奇怪,但卻香香甜甜,多汁而有肉。
一邊咬着果實,一邊看向張開翅膀飛在前方的少女,不知道是不是貓女郎扮久了,她捧果實的動作都開始有點像貓。見我在看她,她臉一紅:“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雖然這句話她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但這一次她連眼睛都沒有瞪過來,看來她已經適應了。我嘿嘿笑道:“幽幽同學……要喵喵喵地叫喲!”
“叫你的大頭鬼,”她抿着嘴,“我纔不喵喵喵地叫呢。”
“喵幾下又沒有關係。”
“說不喵,就不喵,反正我不喵喵喵地叫……”貓少女完全沒注意到她已經在喵喵喵地叫。
記得以前看過一種說法,說一個人扮演某種角色扮得久了,那種角色的人格就會在不知不覺中成爲他自身人格的一部分。這就好像有些人在網遊裡殺怪殺得多了,有時在現實中,也會生出周圍到處都是怪的錯覺。
記得以前有個塊頭蠻大的男生很喜歡在網遊裡做人妖,不知道在網遊裡迷倒了多少不知真相的傢伙,有一次玩網遊玩得久了,跑到食堂打飯,路上一邊走還一邊莫名地傻笑,一到了打飯的窗口,就衝着裡面的大叔嗲聲嗲氣地說:“好哥哥,我想要紅瓶……”
於是所有人都震精了。
我覺得在藍姐的從小調教下,各種可愛屬性早已經成爲了冷幽幽性格里無法磨滅的一部分,當然,在她慢慢的懂事後,她會開始牴觸和抗拒,但是沒用,這已經成爲她的天性了。
我跳下樹枝:“嗯,我們繼續走吧。”
貓少女:“好的,喵!”
“……”
“……”
我竊笑:“幽幽同學,很可愛喲!”
貓少女臊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可愛你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