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當年十多年前尤伯看重大哥成一樣，如今的雞腳黑也非常得尤伯的喜愛。
大哥成重拳，雞腳黑鬼腳。
在十數萬人的和記中，雞腳黑向來以少主自居。實際上也確實如此，得到超級元老尤伯的看重，只要他不死，未來少不了他一個坐館大佬的位置。
然而實際上，香江道上的人們議論最多的，公認的年青一代的扛鼎人物卻不是他雞腳黑，甚至都不是道上的人。
儘管如此，那人卻能讓整個香江江湖噤聲。
那就是燕青羽了。
比他雞腳黑年紀還小一些的燕青羽，一個住過狗籠子的籠屋仔……
雞腳黑也聽過燕青羽罰站黃郎維的戲碼，只是在他看來，黃郎維不過14k的一個堂口老大而已。這樣的人對別的四九爛仔來說，的確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但對他雞腳黑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
14k這種靠臺灣國黨資助起家的後起社團自然不敢得罪臺灣權貴公子燕青羽，但他雞腳黑是和記的人。當年14k和新義安在毛人鳳的安排下闖入香江，兩大社團利用國黨的資助迅速崛起，在崛起的過程中與和記大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雞腳黑怎麼會怕有臺灣背景的燕青羽？
所以，在燕青羽無視他時，雞腳黑忍無可忍的喊了出來。
然而，除了向家兄弟外，誰都沒有想到，燕青羽的態度居然會這樣的剛硬。完全不留一絲情面，不是雞腳黑的情面，而是尤伯和大哥成還有和記的情面。
“出去”兩個字，如同兩記響亮的耳光，狠狠的扇在了雞腳黑的臉上。
“你……”
雞腳黑原本就一張撮在了一起的五官，此刻更是扭曲的讓人看着心寒。
向家兄弟早就聽說過和記出了一個後起之秀，非常辣手。雖然也聽說過這位後起之秀長的有些另類。但哥倆沒想到居然會另類到這個地步。
人臉居然能長成這樣奇葩……
“你若連你的狗都管不好，那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談，和記現在就可以出局了。”
燕青羽沒有理會怒髮衝冠的雞腳黑，而是對大哥成淡淡的道。
雖然尤伯的地位尊崇，但如今掌控和記話語權的畢竟還是大哥成。
大哥成聞言，濃眉微微一皺，看了看燕青羽清冷的目光，感受到了其中的森寒和堅決，大哥成居然微微頷首，而後轉頭對雞腳黑道：“既然燕生不大喜歡你。你就先出去吧。”
雞腳黑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大哥成。然而，看着大哥成眼中一如既往溫和的眼神，雞腳黑卻忽然發現，他居然不敢說一個“不”字。
心中的憋屈和恥辱幾乎要將他給折磨瘋掉，他猛然轉頭，哀求的看着尤伯。
尤伯嘆息一聲，道：“小三子，我很喜歡你身上的戾氣和手段。你的頭腦也夠精明。只是到了今天你卻被莫名的嫉恨和怒火給迷住了心眼。你混江湖也有幾年了，這樣的心態，你自問，還能活幾天？”
尤伯的話如同一盆冰水將雞腳黑琳了個通透。
正如尤伯所說。雞腳黑是一個頭腦精明的人，否則尤伯也不會看好他。只有頭腦精明的人才能坐館當大佬，若是隻有身手，頂了天了也就是一個雙花紅棍而已。
雞腳黑往日的表現都在尤伯和大哥成的眼中。以他們兩人的見識，自然毫無疑問的看出了雞腳黑問題的癥結所在。
雖然聽起來有些可笑，但燕青羽的確就是雞腳黑的心結。
首先就是相貌問題。
燕青羽的相貌自然不用多說。借用東方日報的話來說：在所有的演藝明星中，單就相貌而言，燕青羽是當之無愧的香江公子。
雖然馬家有拍馬屁的嫌疑，但香江公子的稱號，卻是任何人都沒有異議的。
而雞腳黑的相貌，這個還是不多說了，說多了怕影響諸位的食慾……
雖然雞腳黑身邊的人都宣揚，大男人最不重要的就是相貌。只有九龍城裡面賣菊花的紅相公才注重相貌，雞腳黑最愛聽這樣的話。
但話又說回來，如果給雞腳黑一次再次投胎，並且有選擇相貌的機會，在燕青羽這樣的顏值爆表的外貌，和他自己那張顏值負到爆表的臉之間，他會選哪個不言而喻……
除了相貌外，最大的，也是最根本的問題，就是風頭和名聲的問題了。
燕青羽傳話14k堂主黃郎維，懲罰他在明報大樓前站了一天的事，使得整個江湖都掀起了驚濤駭浪。
哥雖然不在江湖，但江湖上卻四處流傳着哥的傳說……
這種堪稱精神偶像級別的待遇，幾乎讓雞腳黑嫉妒的咬碎了齙牙。
別的不說，去鉢蘭街玩兒個馬子，都他老母的到處都有不要臉的小婊砸想倒貼給燕青羽，一個個唸唸有詞道：“不求天長地久，只求一夕歡好”，還他老母的不要錢。
活該這些人做小婊砸！
再瞅瞅他自己的待遇，若不是雞腳黑的江湖地位，他自忖他的花資估計都得比別人貴三倍。就這樣上。牀時，人家還死活要拉黑燈，估計在被窩裡想着，就當被狗上一次……
不能對比，對比起來都是淚。
每對比一次，雞腳黑的心理都要扭曲一次。
尤伯知道這種情況靠講道理是沒有用，只有讓雞腳黑親自碰一次壁，他纔會知道天高地厚。
當然，如果雞腳黑剛纔真的能壓住燕青羽，尤伯就更高興了。不僅可以打蛇上棍，要求更多的利益，還能趁此解開雞腳黑的心結。
只是這種情況尤伯也只是在心裡想想而已，可能性極低。
不過不管怎麼說，只要能夠解開雞腳黑的心結，讓他清楚他和燕青羽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那麼對於和記而言，今天都已經算是不虛此行了。
雞腳黑滿頭的冷汗。渾身冰冷。
他是一個精明人，從燕青羽近乎用訓斥的口吻和蔑視的語氣對大哥成發話，而大哥成甚至連開口反駁都不敢時，雞腳黑心中就有一種轟然倒塌的感覺。
不是對別人，而是他自己心中那座用仇恨和嫉妒築起的堅城。
而當一向寵愛他的尤伯也第一次對他說“不”的時候，雞腳黑就徹底死心了。
如果說大哥成是雞腳黑心中的偶像的話，那尤伯就是他人生的導師，是他心中的神。
連尤伯都改變不了燕青羽的意思，可見燕青羽究竟是一個什麼樣分量的人。
說來好笑，人的性格往往會出現極端。從極端的仇恨和極端的嫉恨。到深深的畏懼，有時候僅有一線之隔。
從雞腳黑有些鬥雞眼的眼睛裡，尤伯看到了一抹畏懼敬畏之色。
尤伯和大哥成對視了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敬畏總比不知死活要好……
最重要的是，燕青羽並不是江湖中人，不會與和記產生利益瓜葛，不會爭和記的地盤和堂口。
敬畏這樣一個人，不會對和記有什麼危害。心存敬畏者，不會自我膨脹到自取滅亡。
和記之所以放任斧頭俊轉會。對這樣的二五仔沒有采取家法幫規處置，就是因爲這個人心無敬畏，無法無天，囂張乖戾到肆無忌憚的地步。
當初和記上下無論是元老叔伯。還是四九爛仔，都揚言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一定要將這個腦後長反骨的二五仔給幹掉。
但這一決議卻被大哥成給攔了下來。大哥成認爲，斧頭俊的性格暴戾張揚。此生必定不得善終。
如果真的要幹掉斧頭俊，必定會引起和記與新義安的超級大戰，死傷無數。港英政府和o記也不會坐視不理。後果太過嚴重。
爲了一個必死之人付出這樣的代價，不符合和記的利益。
事實也確實如此，斧頭俊轉會新義安後，雖然名列五虎之一，但也只是如此了。
香港社團的“企業文化”核心是忠義，一個拉着人馬地盤跳槽的二五仔，怎麼可能得到新義安的重用？
相比於成爲整個香江社團精神領袖的大哥成，斧頭俊雖然跳的歡，但在江湖上，卻是看不起他的人居多。
……
等到雞腳黑低頭離去後，會議室內的氣氛就好多了。
剛纔還面無表情的尤伯和大哥成，此刻卻是笑容滿面，臉上盡是可親之色。甚至還和施南笙都點了點頭，微笑着打了個招呼。
然而，燕青羽臉上的表情卻玩味了起來。
“果然是老牌社團，夠膽。如今香港，敢當面拿我燕青羽來做磨刀石的人，估計也就是你們這一老一中兩個老流。氓了。”
雖然燕青羽的嘴角彎起一抹微笑，但微笑卻是飽含嘲諷之意的，說出的話，坦白刻薄的讓會議室內的氣氛再次凝固，施南笙嚇的臉都發白了。
尤伯和大哥成卻沒有生氣，一個老奸巨猾，一個城府深沉。他們早就過了爲了區區顏面便拔刀相向的熱血年紀了，甚至哪怕是在年輕的時候，他們都不會因爲口角而結怨。因爲這樣的人在江湖上是死的最快的。
尤伯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而大哥成則顯得誠懇的多了，他竟然當着衆人的面，對燕青羽躬身鞠下，語氣真誠的道：“燕生，冒昧之處，還請燕生萬萬海涵。”
以大哥成如今在香江道上的地位，這樣做，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之外。
向家兄弟聞言差點沒把舌頭咬掉，而一旁的14k大佬鬍鬚勇，看向大哥成的眼神，閃爍間，又多了三分忌憚……
燕青羽看着躬身道歉的大哥成，心中也是微微一動，隨即瞥了眼笑的和彌勒一般的尤伯，也只能淡淡的道一聲：“下不爲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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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興趣的大佬以及各路江湖兒女們，可以進來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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