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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啊!今天是新年,你怎麼會這麼早就開門做生意呀?”
林清霞走到舊書屋後,感覺非常親切,也非常懷舊。她中學時代不止一次來舊書街淘舊書。
對當時的林清霞來說,這已經是最快樂的事了。
只是看着老邁的老阿婆一個人守着這間小小的舊書屋,林清霞好奇的問道。
老阿婆看起來應該有七十多了,她動作明顯已經有些遲緩了。
老阿婆笑眯眯的看着林清霞,又看了看微笑着的燕青羽,笑道:“好俊的伢仔和伢妹,你們新年好呀!”
老阿婆的口音不是臺灣本土閩南口音,也不是國語,應該說是類似於大陸兩湖地域的口音。
不過勉強聽,還是能夠大概聽懂老阿婆的意思的。
林清霞笑道:“阿婆,你也新年快樂!”
燕青羽則樂呵道:“阿婆,今天是年初二,應該回孃家呀!阿婆怎麼沒有回孃家?”
老阿婆聞言大樂,伸出有些蒼老幹枯的手想要捂住已經沒有幾顆牙齒的嘴,卻因爲笑的太開心,嘴張的太大,捂不住。
“孃家在湖北,在恩施。好些年沒有回去了……”
雖然臉上的笑容很燦爛,但燕青羽和林清霞還是可以從老人的眼中看出,她對故土的思念。
燕青羽笑道:“阿婆,你是土家族啊?”
老阿婆顯然非常驚訝,道:“伢仔,你怎會曉得我是土家族?”
燕青羽道:“我只知道恩施是土家族人聚集地,阿婆說孃家是在恩施,那應該十有八.九是土家人。”
老阿婆點頭道:“伢仔。有見識。”
燕青羽學老阿婆的口音笑道:“阿婆,當年的哭嫁歌唱的好辛苦?”
老阿婆聞言蒼邁的臉上竟然浮現一抹紅暈,啐道:“小伢仔,淘氣鬼!”
燕青羽哈哈大笑起來,對一旁莫名的林清霞道:“土家族的風俗,新娘在出嫁前十天左右,就開始每天哭着唱歌,以表示對家人不捨分離的心情,所以叫做哭嫁歌。哭嫁歌非常動聽,我年幼的時候曾經聽過一個鄰居阿姨哼唱過。不過聽那位阿姨說。當時唱的真的很辛苦,出嫁前那夜,是要通宵達旦的唱。哪怕嗓子嘶啞了都要繼續唱。
歌詞有回顧也有祝願,多爲表達姑娘感懷父母養育之恩和出嫁前的離情別意,也有很大部分是關於孝順公婆、敬夫教子以及對未來生活的美好希望。曲詞優雅,場面井然。歡樂時,輕快的節奏、跳蕩的旋律伴合着美麗的同句,生動地表達了姑娘對未來的美好憧憬。抒懷時,或高亢悠揚。或深情委婉,徐緩的節奏和柔美的音調中,蘊藏着姑娘深沉的情。”
林清霞聞言,被其中的美好場景打動了。道:“好美的風俗啊!祖國大陸真的是地大物博,百樣風俗百樣景。不過老公,我發現你真的懂的好多呢!”
看着林清霞仰慕崇拜的目光,燕青羽極其享受。哈哈大笑道:“清霞,這就說明一個道理。沒有文憑不代表不讀書,所謂開卷有益。哪怕只讀閒書,但若是能從裡面得到一些有用的知識,那也是好的。好了,這些話咱倆回家再說吧,你先挑書。不然阿婆等急了。”
“啊!”的一聲驚呼,林清霞歉意的看着老阿婆,道歉道:“阿婆,不好意思啊,我忘記這是在書屋了。”
老阿婆笑眯眯的看着林清霞道:“伢妹仔,有這樣俊的老公,想不忘記身在哪裡都難。沒關係,這比看黃梅戲還過癮哩!”
燕青羽哈哈笑道:“阿婆,我老婆要唱《女駙馬》,可比真正的女駙馬還要好看呢!”
老阿婆驚喜的看着燕青羽道:“伢仔,你還知道《女駙馬》?”
燕青羽笑道:“阿婆,你要是肯免費讓清霞挑幾本舊書,我就給你唱一段,怎麼樣?”
老阿婆驚喜道:“好好好,沒有問題啊!我一個人在家過年沒意思,就出來擺箇舊書屋,也不圖掙錢,就是找個事做。你要是能給我唱一出《女駙馬》,那這屋子裡的書隨你婆姨挑。”
燕青羽看着也一臉期盼的看着他的林清霞,道:“好,那我給阿婆唱一出《誰料皇榜中狀元》,怎樣?”
老阿婆真是驚喜的快要昏過去了,她自從在民國三十八年,也就是四九年來到臺灣後,就再也沒能聽過正宗的黃梅調了。本來隨着老蔣到臺灣的湖北人中也有一些人會唱黃梅腔調,而且黃梅戲電影曾經在港臺風行一時。就連鄧麗君都會唱幾句黃梅腔。
只是,這些黃梅戲中的黃梅腔卻越來越淡薄了……
而今天遇見的燕青羽,他居然知道恩施,知道哭嫁,還知道《女駙馬》中最經典的《誰料皇榜中狀元》,老阿婆心神激動不已,充滿了期盼。
老阿婆張開缺少了一大半牙齒的嘴,一邊大笑一邊鼓掌道:“好,好,好,我最喜歡聽這段了!”
燕青羽又看了滿臉驚喜的林清霞,心中滿意的笑了笑,爲博佳人一笑,唱出戲又如何?
他“嗯嗯”了兩聲,然後張口唱道:
“爲救李郎離家園,
誰料皇榜中狀元,
中狀元着紅袍,
帽插宮花好啊,
好新鮮哪!
我也曾赴過瓊林宴,
我也曾打馬御街前,
人人誇我潘安貌,
原來紗帽照啊,
照嬋娟哪!
……”
老阿婆激動的熱淚盈眶,一直用含糊不清的語句跟着哼唱着,直到燕青羽將一出《誰料皇榜中狀元》來回唱了兩遍,老太太才顫巍巍的拿出手帕,擦拭去臉上的淚水,然後笑的像孩子一樣用力鼓起掌來。
“阿婆,還是你老唱的好聽!”
林清霞嬌笑着對老阿婆道。
老阿婆居然有些羞澀的擺手笑道:“不行了,不行了。現在牙齒都快掉光了,說話都漏風,哪裡還唱的起。不過當年我像你這般大的時候,是最喜歡唱黃梅戲的了。除了《女駙馬》,還有《天仙配》。好聽的緊哩!”
看着笑的特別純淨,笑的特別慈祥的老阿婆,林清霞忍不住問道:“阿婆,阿公呢?還有你的兒女呢?”
老阿婆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她的眼神迷茫了起來,喃喃低語道:
“小時候。
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
我在這頭,
母親在那頭。
……
後來啊,
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
我在外頭,
母親在裡頭。
而現在,
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
我在這頭,
他們在那頭。”
在余光中的詩裡。最後一句不是“他們在那頭”,而是“大陸在那頭”。
燕青羽拉起林清霞的手,沒有驚動陷入無盡的美好回憶中,嘴角含笑的老阿婆。兩人悄悄的離開了。
出了門後,林清霞很有些傷感道:“老公,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問阿婆。”
燕青羽柔聲道:“阿婆不會怪你的。我想,今天一定是阿婆今年最開心的一天。你沒有發現,阿婆的嘴角都掛着一抹幸福的微笑麼?有的時候。牽掛和思念固然苦,但卻也有一個期盼的念頭,支撐人活下去。”
林清霞搖搖頭道:“可是爲什麼我的心裡會如此的傷感呢?”
燕青羽安慰道:“那是因爲我的寶貝心地太善良了。你不忍心看見阿婆孤獨,不忍心看見她淒涼的晚年。”
林清霞忽然頓住腳,一雙清眸認真的看着燕青羽,道:“老公,你說過,天下院線裡的股份算在我的名下,是真的嗎?”
燕青羽聞言一愣,隨即笑道:“當然是真的,我怎麼騙你?”
林清霞鼓起臉,也鼓起了勇氣,道:“老公,我想將我名下股份每年的收益拿出來做好事,幫助阿婆這樣的老人,讓他們安然快樂的度過晚年。”
說罷,林清霞有些不安的看着燕青羽,她知道那是一筆多大的數字,足足過億港幣。
燕青羽看着神情忐忑的林清霞,忍不住伸手在她秀髮上揉了揉,笑道:“傻瓜,你想做的事是好事善事,我怎麼會不支持呢?咱們家裡又不是守財奴,錢只要花的有意義,那就不用去吝嗇。”
林清霞高興的踮腳在燕青羽的臉上吻了吻,笑顏如花道:“老公你真是太好了!”
燕青羽笑道:“不過我有一個更好的意見,你想不想聽。”
林清霞看着燕青羽,道:“你說!”
燕青羽道:“天下院線旗下的一百家影院目前正在整改革新,重新裝修。如今天下院線產生的利潤基本上都搭進去了。所以如果你指望今年的分紅去做這個事,可能會失望的。”
果然,林清霞聞言臉色明顯露出失望之色,她卻沒有着急着埋怨,因爲她知道燕青羽不會坐視不理的。只是仰着絕美的臉,用一雙如水清眸靜靜的看着燕青羽。
燕青羽見狀,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就你最聰慧!”
說着,燕青羽將狡黠偷樂的林清霞攬入懷中,一邊繼續向前行走,一邊道:“日後家裡每年的收益都會一年比一年多,除了事業上的開拓外,還會富餘大量的資金。我想這些資金除了可以用來收購散落在國外的中華文物古董外,還可以做一個私人慈善資金。專門幫助華人地區的孤寡老弱病殘,還有就是教育和醫療事業。等回去後我就可以撥出一個億來,成立燕氏慈善基金。”
林清霞詫異道:“老公,是隻幫助華人嗎?”
燕青羽點點頭,道:“至少面前爲止是這樣的。”
林清霞道:“可是我聽說歐美那些富豪的捐贈,都是面對全世界的呀!”
燕青羽冷笑道:“你幾時聽說歐美的富豪向大陸的貧窮華人捐贈過錢物?傻瓜,在那些白人眼裡,所有的有色人種都是低人一等的,華人尤其如此。不說大陸,就是香港和臺灣的華人,飽受貧窮疾苦的都數不勝數,對於那些向歐美國家捐慈祥款的人,我都不知道該說他們什麼纔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