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九一天,燕青羽就沒有停下,東奔西跑的到處拜年。
等將林清霞和王祖賢放下後,又帶着何朝瓊去了趟香港新華社,拿了美國西洋參和古巴雪茄。
香港新華社的社長姓許,今年已經是七十歲的老人了。
燕青羽已經不是一次到新華社香港分社的辦公樓了,可每次進來後,都還是有些感慨,笑道:“許社長,你這辦公室修的真是不錯,我去中南.海見老人家的時候,他那裡都沒你這豪華。”
許社長聞言臉色一陣紅白變幻,最終還是笑道:“這個,這個只是門面工作。不能讓英國人小瞧了我們大陸不是?而且也要讓香港同胞見識一下什麼是大國氣象。”
燕青羽聞言笑了笑,沒再提這個事,而是將準備好的禮物交給許社長,道:“麻煩許社長讓回大陸的人將這些禮物交給國務院港澳辦事處的李主任,讓他幫我轉交給老人家。都是一點不值錢的禮物,算是晚輩略表心意。對了,別忘了幫我問老人家再要一點辣醬,別說,老人家的辣醬就是比香港這邊做的地道。”
許社長的臉上笑容更多了,道:“燕生,你要不要在我們這裡給老人家打個電話,畢竟親口拜年還是要鄭重一點嘛。”
燕青羽嗤, 笑道:“算了,你們這裡的保密程度和篩子差不多。我可沒興趣被人監聽。再說了,我要打電話,保準又是被教訓一頓,什麼爲富不仁了,什麼不知道投資報國了。大過年的,我就不找那頓罵了。就麻煩你讓人帶話回去就好,還有,我身邊這位是澳門何爵士家的四小姐。也拜託你向老人家問一聲新年好。”
許社長聞言臉上的笑容已經可以用驚喜來形容了,說出的話也越發有些不符身份。
等燕青羽和何朝瓊出來上車後,何朝瓊才疑惑道:“老公,這位社長,我怎麼覺得不大靠譜啊?”
燕青羽笑道:“是不大靠譜,不過這和我們無關。我們只要表達好我們的立場就好,其餘的不必關心。國家太大,官員太多,出來幾個不堪的人物也不算什麼大事。”
何朝瓊道:“你不是和大陸老人的關係很好麼,就不與他說說?”
燕青羽擺手道:“他們是黨內同志。革命戰友。姓許的還是中顧委委員,位高權重。除去操守不說,這個人的能力還是不錯的,不然也不會被派到香港來當社長。”
何朝瓊道:“那萬一這個姓許的出了什麼問題,那位老人家會不會找你說事?”
燕青羽好笑道:“找我說的着嗎?他們內部的同志出了問題,找我說,我是他們中組部的部長麼?不過……”燕青羽又想起老人家對他的態度,摩挲了下下巴,笑道:“還真不好說。我成天被老人家罵成瓜兮兮的瓜娃子,算了,有時間旁敲側擊的說說吧。”
聽到燕青羽模仿偉人的四川口音說話,何朝瓊忍不住大笑起來。
……
臘月三十清早。淺水灣四號大門內又開出了一大隊車隊。車隊徑直的向香港啓德國際機場行駛而去。
一路平安無事,一半小時後,到達了臺北桃園國際機場。
下了飛機後,就見六七輛黑色的凱迪拉克排成一長排。就停靠在跑道附近不遠處。
當燕青羽看見爲首站着的那位鬚髮皆白的老人時,頓時一驚,連忙急步迎了上去。看着笑眯眯看着他的張泰嶽抱怨道:“伯父,哪有你親自來接機的道理,這太不合適了。實在是讓我無地自容。”
說罷又對一旁侍立着的張雄道:“阿雄,你也不知道勸一下,就讓老爺子跑來接機。萬一晚點了怎麼辦?”
張泰嶽撫了撫燕青羽的頭,笑道:“好了,不要抱怨了。老子我要來,阿雄敢多說什麼?再說,我也不是來接你的,我是來接我的侄孫的。”
張雄苦笑着對燕青羽道:“四叔,爺爺都快想死你了。你今年要是不回來過年,張家今年都不用過年了。”
燕青羽眼睛有些溼潤的對張泰嶽道:“伯父,我也很想念你的。”
張泰嶽笑罵道:“好了,別哄我這個老頭子了。老子我還不知道你在香港有多瀟灑快活麼?疼你的人多了去了,不差老頭子我一個。”
“伯父新年好!”
一衆燕家媳婦開口拜年道。
張泰嶽看着愈發龐大的隊伍,不禁老懷甚慰,連連點頭道:“好,好,都好!”
一旁的張雄上前微鞠躬道:“四叔,四嬸,新年快樂!”
趙雅芝等人連忙迴避了下,畢竟張雄的年紀比他們都大。燕青羽則笑道:“好了阿雄,你說的再好聽也沒有壓歲錢,倒是給你家的方方媛媛準備了。”
張雄笑道:“四叔,你現在可是大財主,給你侄孫的紅包可不能小了。”
燕青羽哈哈大笑道:“放心,小不了。怎麼,你也想要?你想要我也可以讓你四嬸給你啊!”
張雄聞言連忙擺手,苦笑道:“四叔,咱還是好好說話吧。”
張泰嶽大笑着說道:“好了,咱們回家再說。羽兒,你將大寶小寶抱上,到我車裡說話。”
燕青羽應了聲,然後從趙雅芝手裡接過大寶,又從林清霞手裡接過小寶,悄悄的瞪了眼小丫頭似得周慧敏,這親媽當的……
一行人上了車後,車隊朝陽明山駛去。
“四叔,大寶小寶長的可不像你,不過大眼睛還是很漂亮,也很可愛。這一身龍袍就更稀罕了!回家後我媽他們肯定喜歡死了!”
看着大寶小寶在沙發上爬上爬下,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張泰嶽和張雄,張雄喜歡的說道。
燕青羽哈哈笑道:“是長的像他媽,身上的小龍袍和瓜皮帽都是他們外婆做的。老人一番心意,我們也不好拒絕。”
張泰嶽兩眼盯着兩個傻樂傻樂的小豆丁,笑道:“都是好孩子,長的一模一樣。羽兒,你們怎麼分哪個是大寶。哪個是小寶?”
燕青羽抱起大寶,指着他的後腦勺道:“伯父,大寶腦後長了兩個旋,小寶只有一個。”
張泰嶽歡喜的抱過大寶,笑道:“還真是一家人,方方媛媛是雙胞胎,大寶小寶也是雙胞胎。方方也是兩個旋,大寶也是兩個旋。羽兒,大寶放在我身邊養怎麼樣?都說一個旋擰,兩個旋橫。兩個旋的人天生都說當兵的料!”
燕青羽搖頭道:“這恐怕不行。我做不了主。小敏的媽媽也是從小看我長大的,老太太和姆媽還有阿伯的關係都很好。她老人家看大寶小寶和命根子似得。要不是這次我再三說是伯父一定要見孫子,連香港都帶不出來。老太太的意思實在違拗不得。再說將大寶小寶分開,對兩兄弟的成長也不利。伯父,你還是好好教導方方吧,那孩子虎頭虎腦的,像張家人!”
張泰嶽聞言點點頭道:“也對,將倆小人兒分開是不大好。他們母親那邊也過不去。不過你那兩個臺灣媳婦的子嗣,需要入臺灣戶口。日後也好在臺灣發展。進軍方。張家的子嗣不昌啊……”
燕青羽臉色沉重道:“伯父,張家有阿雄和阿軍在,三哥也還年輕。怎麼會子嗣不昌呢?”
張泰嶽臉色有些悲痛的道:“有得必有失,天道好還。張家因智通禪師的那半部內家絕學而起家。可誰能想到,這部絕學的代價盡然會如此沉痛。”
燕青羽聞言唬了一跳,道:“伯父,什麼代價讓你這樣傷心?”
張泰嶽有些難過的說不出話來。擺擺手,指了指張雄。
張雄苦笑道:“張家男人不論老少都修習了家傳功法,以前也沒在意。只是三叔決定再要一個孩子的時候。才被檢查出來已經不能再育了。後來張家除了爺爺外,其他男人都檢查了番,都是這個問題。只要生過一個孩子的,就再也沒可能再育了。”
燕青羽皺眉道:“這怎麼可能?只要生第一個就應該可以生第二個啊。”
張雄搖頭道:“開始檢查的是西醫,只說精子活性全部喪失,根本無法和卵細胞結合。後來又去看中醫國手,這才明白,是因爲張家修煉內家功法所致,功法雖然能夠延年益壽,卻將男人的腎源漸漸轉化爲生命精氣。尤其是在生育一子之後,更是如此。”
燕青羽不解道:“可是伯父就有大哥二哥和三哥啊。你們爲什麼不能呢?”
張雄搖頭道:“爺爺也是來了臺灣後才遇見智通禪師的,而後有了三叔後,就再無所出了。我也是運氣,能有一對雙胞胎。阿軍也有小正一個兒子。倒是三叔三嬸,很有些難過。”
燕青羽臉色有些不好看,但還是勸慰道:“都想開些,時代已經變了。生兒生女其實沒什麼大區別的。北面大陸的計劃生育搞的轟轟烈烈,就算是國家領導人,如果超生都會開除公職的。”
張泰嶽冷哼了聲,道:“屁話,你去問問,哪個中央領導人是因爲超生被開除的?四兒,這個事情你不能拒絕。等到你那兩個臺灣媳婦的子嗣長大後,必須得回臺灣來發展。”
燕青羽聞言點點頭,道:“沒有問題伯父,我也是張家人。伯父,那方方還有以後的小正,他們還要不要修習張家的功法呢?”
張泰嶽嘆息一聲,道:“張家全憑這部功法起家,修行後無論是體力還是耐力,甚至是受傷後的恢復能力,都遠強於其他人。正因爲如此,張家子弟從軍都是從底層大頭兵一步步幹起,憑藉自己的實力發展起來。修行之後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從不得病。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讓方方修行吧。張家在軍中不能缺少嫡系血脈。小正的身體不是太好……”
燕青羽聞言面色再一變,猛然轉頭看向張雄,沉聲道:“阿軍身體壯的和牛一樣,方方的身體怎麼會有問題?”
張雄難過的搖頭道:“阿軍習武天賦過高,對腎源的轉化太過,所以小正先天天賦就不足。若非張家不同一般人家,不缺名貴藥材,也不缺名醫,小正能不能保下來都不好說。”
燕青羽看了眼嘴脣有些微微顫動的張泰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纔好……
看着燕青羽清澈的眼睛中流露出深深的關心之色,張泰嶽心頭微暖,拍了拍燕青羽的手,道:“放心吧,伯父沒事。”
燕青羽猶疑了下,才道:“伯父,是不是先不要方方修行。當年伯父你不是到了臺灣以後纔開始修行的麼?我們也可以等方方長大成.人後,多育幾個子嗣之後,再讓他修行。”
張泰嶽臉色沉重,緩緩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