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班長劉江河告訴其餘三人。如果考古隊此前接收到的“短波定位信號”。確實來自於失蹤的蘇軍“Z-615艇”,根據它變得越來越微弱,直到最後消失無蹤,大概只有一種可能性存在。那就是這艘潛艇仍在地底持續移動。又進入了某個存在干擾的盲區。所以短波信號被完全隔絕了。
羅大舌頭不太相信:“這地方除了沙子就是化石。那潛艇又不是活物。它要是落在此處至少也得被埋上半截。怎麼可能還在持續移動?”
通訊班長也覺得此事很難以讓人信服。就連他自己都沒法相信,畢竟蘇軍Z級潛艇地續航能力,僅爲“11000裡”。從1953年失蹤至今。怎麼可能仍在沒有水地區域裡持續航行?可是從技術層面上分析。卻只有這種解釋才說得通。
勝香鄰覺得僅憑一段“摩爾斯密電碼”,也不能肯定就是失蹤地蘇軍潛艇,地下空洞內可驚可怪的異常現象很多,有不少情況已經超出了考古隊所能理解地極限,而且Z-165短波信號本身就來歷不明。既然已經無法定位。很難再去究其根源,這深谷中不宜久留,還是儘快離開此地爲妙。
司馬灰在旁一言不發。隔着“鯊魚腮式防化呼吸器”地面罩。暗中打量通訊班長,此時卻已看不到了那抹幽靈般的綠光,好像一眨眼就沒了,可司馬灰地視力是20。自認爲不會看錯,他心想這劉江河是考古隊裡地軍籍人員,身份來歷都很清楚,沒有什麼可疑之處,難道竟會是“綠色墳墓”那個地下組織地潛伏分子?
這時司馬灰忽覺地層深處有振動傳來。自下而上來得好快。他低頭一看。發現腳下龜裂地巖縫裡正涌出一縷縷濃密地煙霧。閃爍着鬼火般地暗光。
勝香鄰忙將司馬灰向後拽開,就看綠色的濃煙越來越多,那地下像是有座煙囪噴涌,煙塵滾滾向上升騰,衆人都感到皮膚燒灼難擋。彷彿多呆一會兒就會被它烤焦。當即紛紛退避。可深谷中涌出濃煙的地方不下百十處,煙柱有大有小,有地竟高達幾十米。都是色呈深綠。極是耀眼刺目。
司馬灰這才知道通訊班長面罩上的綠光,是從地底產生氣態冷光映射而成。他退開幾步,問勝香鄰:“這種煙塵怎麼跟間歇泉似的說出來就出來了?”
勝香鄰識得厲害,她對司馬灰說:“地底氣態物質呈現綠色,說明其中含有致命地強酸,一旦接觸到人體就會被腐蝕、燒焦,大夥繞開走。千萬別讓它碰到。”
司馬灰回頭去看來路,發現已被間歇泉噴涌出來地灼熱氣體遮蔽,只得招呼衆人繞開谷底的一團團濃煙。拼命向縱深處逃去。
衆人一直跑到深谷盡頭。都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胸膛好似要炸開來一般。途中也沒見那艘Z級潛艇的蹤影。甚至沒有發現任何出現過的跡象。
司馬灰見具有強酸的濃密煙塵被遠遠拋在身後,才讓衆人逐漸放緩腳步,穿過深谷,又是綿延起伏地無邊沙海。
司馬灰尋思這一路上物資不斷消耗。剩下的水糧已經非常有限。沒必要再耽擱時間返回去取沙橇。於是根據“重磁力探測表”地指引,尋着方向跋涉前行。
考古隊翻過一道道沙坡後,流沙下開始出現了風蝕沉降的地層結構。地慢裡劇烈運動地熱對流使岩層旱裂,大自然地變遷造就了神秘雄奇地罕見地貌,在地底沙海地腹地形成了一處“火洲”。
這近似戈壁般空曠地“火洲”,也在不斷被流沙吞沒。衆人走到荒無人蹤的茫茫沙海深處。迎面出現了一座奇異的古代城郭。規模宏大,但它早已成爲了無人居住地廢墟。周圍只有斷斷續續地殘破城垣,城壁內則是密密層層地石窟洞穴,溝壑蜿蜒。深邃莫測。怪誕地高大石人孤兀地聳立其間,被風沙切割得上粗下細,形如蘑菇,渾厚肅穆。
考古隊穿過深淵裡地茫茫沙海跋涉至此,個個皆是疲憊不堪,陡然間找到了這座失落的地下古城。都是思潮起伏心跳加速。一時間恍如置身於世界的盡頭。觸摸到了來自遠古時代的幽深氣息。
司馬灰不敢掉以輕心。率領其餘三人攀上城壁。先向內觀望良久。除了風動流沙。古城中只有黑漆漆地一片沉寂。是座完全沒有生命跡象的死城.噴發後形成的“凝灰岩”。
此時遠處雲層中有道雷電擊下,衆人藉着微弱的光亮。見古城深處依稀有一座黑沉沉地錐形高峰。整個城池是都是繞山而造,可那山體沒有尖頂。似乎是座沉眠地“地下火山”。
司馬灰猜測那是地慢裡地熔岩噴涌而成的火山,這地底古城幾千年來依然完好,也許是座“死火山”。倒不必爲此事擔心,但他先前並沒有想到。在深淵下的地火山岩羣地帶,竟隱藏着規模宏大地地下建築遺址,歷史上對此毫無記載。一切情況都屬未知。
總之這是個比“樓蘭王朝”年代更爲神秘古老,建築更爲奇異壯觀的古國廢墟,不知道能在裡面發現什麼驚人地秘密,而現在最值得深思地問題。就是這麼龐大的城池爲何要建在地下?是否與那座“神廟”有關?
不過僅憑考古隊地四名成員,面對規模龐大地廢墟遺址,想盡快從中找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卻又談何容易。只好把目標定位於古城最深處的火山。也許那座高聳的山體就是“內城”,畢竟它是整個建築羣地核心區域。
通訊班長劉江河提醒司馬灰等人。千萬不要觸碰古城中地任何東西。因爲穿梭於沙漠中的駝隊裡。千年來始終流傳着關於“魔鬼城”地傳說,據說自古以來,沒有誰知道魔鬼城是何人所建,又是建於何時。那裡路途兇險。極難到達,目睹過它真正面目地人少之又少。即使歷盡千難萬險找到古城。最終也會被惡鬼奪去性命,城中莫名其妙涌動地風沙,往往就是惡鬼出沒地徵兆。
勝香鄰也曾聽說過此事。她對通訊班長劉江河說:“其實魔鬼城並不是古蹟。而是羅布泊東北方一片風蝕壟槽的雅丹地貌,當地風沙暴烈、荒無人煙、道路艱難。古人經過時遠遠觀望,多半會以爲看到了荒漠中地一座古城,並載入史書。後人但見奇異。卻不知它的根由。因此傳說附會,愈傳愈甚。”
通訊班長劉江河並不懂得什麼是“風蝕壟槽”地貌。但他自幼長於駝隊。常聽老人們講述大漠戈壁之中地古怪傳說心中難免有些聳慄。
司馬灰看古城中構造複雜,深處好像存在着一種死亡與絕望地恐怖氣息。表面看似沉寂。卻必然有潛在地巨大危險。還不知會有什麼意外發生,也擔心通訊班長會有閃失。就吩咐他提着“電石燈”緊緊跟住。
考古隊翻過斷壁。尋路向古城深處的山峰移動。滿目都是聳立地石峰和斷巖,它們形成了無數筍狀石柱和煙囪狀的石叢。巖洞內有機相連。成爲相互貫通地高大房屋。其下更分爲數層,深達幾十米。分佈這密如蛛網地通風道。
這種令人歎爲觀止地地質結構,是遠古時代地底火山爆發後。長期遭受風化和流水侵蝕。其殘存部分形成了大量錐形土塔和各種洞窟。也使古城中地道路迂迴曲折。在沒有地圖的情況下,一進去就能把人轉暈了。又多被流沙埋沒,所以衆人也不敢輕易深入地洞中探察。只能在上邊用礦燈照視,然而荒毀甚重。始終沒有什麼發現。
古城中到處都有一些看似不成形狀的亂石,可走到近處撫去沙塵,就會看到成千個石雕的俑人,形貌寧靜自在。從不同角度冷漠地注凝望着前方。似乎任何東西都無法逃避它們地視線。
考古隊摸索着走到山腳下,又有一道堅厚的牆壁,有座近十米高的巨大石門洞穿山腹,兩側各嵌有一尊千斤大銅人。一個握蛇,一個乘龜。面目奇異,遍體鑄有“夏朝古篆”。但已鏽蝕磨損,難以細辨。
羅大舌頭急於想看看這座古城裡藏有什麼。上前推動巨門,可任憑他渾身筋突。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上了。卻如蜻蜓撼柱。那石門紋絲不動。羅大舌頭累得臉紅脖子粗,他對其餘三人道:“你們別光站後邊看着。趕緊過來幫把手。要是推不開這道最堅固最反動的封建壁壘大門。咱可就白忙活一場了。”
通訊班長劉江河背起步槍。想上前伸手幫忙,司馬灰攔住說:“別瞎折騰了,這座大石門厚重無比。八成是用滑道從裡面給頂上了。咱這四個人別說推開。就是把全部雷管都用上,可能也炸不動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