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主任。”
才從辦公室出來,一個女孩子迎面走來,打了一聲招呼。
“你是……”孟紹原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啊,虞雁楚。”
從太湖跟着自己來到上海,老師何儒意的侄女虞雁楚。
電訊,專門做密碼翻譯的。
自從跟着自己來到上海,直接安排她收發電報,也沒有怎麼特別關心。
挺漂亮的一個女孩子。
不過,孟紹原再花心,也不會把心思動到虞雁楚的身上。
老師可是特別交代過自己,不許動這個侄女腦筋的。
“孟主任,正好要找你。”
虞雁楚手裡拿着一份卷宗:“日本方面最近更換了新的密碼,我嘗試着破解了一下,這是部分破解的密碼,請您過目。”
“哦?”
孟紹原有些好奇的接了過來。
臨走的時候,何儒意特別交代過,虞雁楚在電訊方面很有天賦,如果重點培養一下的話,肯定會成爲一個不錯的幫手。
孟紹原會的東西很多,但絕對不是十項全能。
在杭州的時候,他也學過電訊密碼,但不是他的主修項目,所以並不是特別的精通。
在那看了一會,把卷宗交還給了虞雁楚:“很好,繼續。”
“是。”
正想離開,吳靜怡跟了上來:
“孟主任,潘奇培家門口再次發現幾個可疑人物。”
孟紹原臉上浮現怒氣:“人家已經死了,真的想要趕盡殺絕?給李探長電話,讓他在潘家那和我匯合。”
“是!”
吳靜怡前腳剛走,孟紹原看虞雁楚還在原地:“怎麼還不去工作?”
“報告,孟主任。”虞雁楚小心翼翼的問道:“您說的潘奇培,是不是‘南晚報’的記者潘奇培?”
孟紹原一怔:“你認識?”
“認識。”虞雁楚趕緊彙報:“他是我父親的朋友,五年前,他還來我金華家裡看望過我。”
還有這麼一個故事?
孟紹原在那想了一下:“潘奇培死了。”
“什麼?”
“死了,被人暗殺了。”
虞雁楚的眼眶一下就紅了。
她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孟主任,我請求您帶我一起去潘家,我想再看下阿姨。”
“跟我走吧。”
孟紹原輕輕嘆息了一聲……
……
李探長很早就到了。
一看到孟紹原從轎車上下來,迎上:“孟老闆。”
“李探長,辛苦了。”孟紹原拱了拱手。
“客氣,孟老闆交代的事情,一定是要辦到的。”李探長稍稍客套了一下:“一共有三個人,兩個是陌生面孔,一個是附近的流氓,外號‘胡疤子’。打架的時候很玩命,也算是有點小名氣,落在我手裡過幾次,也被關過幾天。”
這種流氓,被抓是常有的事。
可巡捕一般拿他們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這些人身後都是有堂口的,出了事堂口能保就保,保不了就給他們家裡人安家費。
所以往往是關一段時候也就放了。
“他們看到你們沒有?”孟紹原問了一聲。
“沒有,我在遠處觀察了一下。”
“他們現在在做什麼?”
“吃飯。”
“吃飯?”孟紹原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李探長苦笑一聲:“你跟我來看看就知道了。”
……
一張桌子,放在了潘家的門口。
桌子上放着豬頭肉、花生米、三瓶酒。
三個流氓大大咧咧的坐在那裡,一邊吃着一邊喝着。
就在人家家門口。
有女人經過的時候,還會吹上幾聲口哨調戲一番。
正經人看到這麼一號人,誰不是繞着走的?
一瓶酒喝完了,一個流氓拿着空瓶,對着潘家的大門就砸了過去。
“砰”的一聲,玻璃四濺。
這流氓破口大罵:“給你們臉不要臉了是不?”
“那個就是胡疤子。”
李探長剛介紹完,一個巡捕來到他的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知道了。”李探長點了點頭,又說道:“還有兩個人的身份弄清楚了,是黃道會愛文義路分舵的正副舵主,一個叫張善立,左面禿頭那個。還有一個叫楊良根。”
孟紹原冷冷的看了那邊一眼,什麼也都沒說,徑直朝着那裡走去。
許諸急忙跟在了他的身後……
……
胡疤子三個人正在那裡罵得起勁,一個穿着西服的年輕人,忽然搬着一張凳子在桌子一邊坐了下來。
“你他媽的誰啊?”
胡疤子是這裡的地頭蛇,一瞪眼睛:“他媽的知道我們是誰嗎?”
“知道,你是胡疤子,這位是張舵主,楊副舵主。”
孟紹原笑了笑說道。
“知道了,還不他媽的給我滾!”
胡疤子在這裡橫慣了,目中無人。
張善立到底是做舵主的,看到這個年輕人這樣旁若無人,知道其中必有古怪,朝自己的同伴眨了一下眼睛,一抱拳:
“一爐清香上天升,三老四少坐堂中。五湖四海皆兄弟,不知迎的哪路翁?”
現在的孟紹原,可不像剛剛來到這個時代,對這些江湖切口一無所知了。
在上海那麼多時間,聽都已經聽得記住了。
他笑了笑,拿過兩根筷子,交叉放在一隻酒碗上:
“二爐清香在上空,三老四少笑盈盈。五湖四海兄弟齊,英雄豪傑把路行!”
這是青幫大輩的來了?
張善立三個人都是一怔,他也不敢怠慢:
“貴幫頭?”
“申亭二!”
“貴字派?”
“大字二十一!”
“什麼?”
張善立三人面面相覷?
大字輩的?
上海青幫已傳到最後四個字:
“大、通、悟、覺。”
大名鼎鼎的杜月笙杜老闆,也不過是“悟”字輩的。
“大”字輩的,一共就十七個人,領頭的是昔日袁大總統的公子袁克文,這些人老的老,死的死,都不出來了。
現在這裡居然冒出來個“大”字輩的?
而且還這麼年輕?
張善文摸不清對方來路:“令師爺尊姓上下?”
孟紹原拿起了那兩根筷子:
“鄙師爺姓倪,上族下宗。”
“倪族宗……沒聽說過啊?”
張善立忽然面色一變。
倪族宗?
你祖宗!
他“砰”的一拍桌子:“他媽的,跑到這裡消遣我們來了?你冒用青幫名頭,罪該三刀六洞!”
“三刀六洞?”
孟紹原認真的考慮了一下:“就是在身上對穿着捅三刀?好,要是少一刀,少爺我就不是人!”
說完,他真的掏出了一把刀出來!
(老實說,這次暴更是有計劃的,原本是準備來次史無前例的十更,可惜天不遂人願,小年夜那天,老爺子病危住院,一直在陪着,消耗了不少的存稿。蜘蛛在此立誓,如果老爺子這次能夠平安出院,蜘蛛會選一個時間點,連續三天每天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