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蒙奇發誓自己沒有看錯人,查理斯上校就是自己需要尋找的盟友。
僅僅是調查,查理斯上校便已經弄明白了生化武器的真核。
這樣的人材,你到哪裡去尋找?
必須要將他牢牢的控制在手裡。
至於怎麼控制?
一個聰明人,是沒有那麼容易聽命於對方的。
“繼續,上校。”赫蒙奇在那鼓勵着:“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隨即,他發現自己說這話的口氣似乎有些在像下命令,急忙又補充道:“我需要知道在杜拉普拉港究竟發生了一些什麼,我需要找到怎麼防止可能到來可怕災難的辦法。這是我和‘光榮美利堅’的責任。”
他說的是如此的大義凜然。
孟紹原卻看起來很信任他的樣子,點點頭:“就在我想要將調查繼續下去的時候,我卻忽然遭遇到了很大的阻力。首先,我被人威脅,不要再待在杜拉普朗港,然後,我和我的人又遭到了襲擊。”
“襲擊?對你?”赫蒙奇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一個馬尼拉的最高軍事長官?”
“是的,對我。”孟紹原深深的嘆息了一聲:“我當時也無法相信,因爲情況特殊,我並沒有表露自己的身份,但我確定,對方一定知道我是誰。
我是一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即便面對這樣的威脅,我也不願意放棄。因此,我不但沒有離開杜拉普拉港,相反,我加快了自己的調查進度。
可是,真正的威脅也到來了,我能夠深刻的感受到,我的身邊,無時無刻都有人在監視,而且,他們隨時做好了動手的準備。當然,最可怕的是,之前一直支持我調查的托勒密將軍忽然被調職了。”
這些,都是赫蒙奇可以輕易調查到的,甚至他已經知道了,所以,沒有任何隱瞞的必要。
赫蒙奇聽得非常仔細,生怕漏掉了其中任何一項內容。
孟紹原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種後怕:“托勒密將軍,爲了美國盡心盡力,參與了無數次危險的戰鬥,可是即便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也遭遇到了這種情況,我呢?
我必須要我自己留後路了,我秘密從馬尼拉調集部隊,我的目的只有一個,保護我自己的生命安全。事後證明,我的這一決定完全是正確的,就在他們準備對我動手的時候,我的部隊及時的趕到了。”
他沒有特別說明當時情況的危險性,可是,赫蒙奇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就算杜拉普拉港的那些人再兇狠,再有權勢,他們也絕不敢對錶明瞭身份的美國軍人開槍的,否則,引發起的嚴重後果是他們絕對無法承受的。
他等着孟紹原繼續說下去,然而,孟紹原卻忽然說道:“戴維先生,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看到赫蒙奇點了點頭,孟紹原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蘭德爾·斯內德。”
赫蒙奇勃然變色:“你從哪裡知道這個名字的?”
“我說過,我進行了深入的調查,並且查到了很多原本我不該查到的事情。”孟紹原從容地說道:“你需要我的合作,然而,在合作之前,我需要的是雙方的坦誠,我需要知道我想要知道的一切。”
赫蒙奇在那沉默了許久,接着,似乎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你既然已經知道了蘭德爾·斯內德,那麼,‘紙巾計劃’你也一定已經知道了吧?還有凱爾。
在凱爾的描述中,蘭德爾·斯內德是一個叛徒,背叛了‘紙巾計劃’,可在我們的眼中,他是一個英雄,了不起的英雄,如果不是因爲他,我們至今不知道一個潛在的骯髒勾當。
好吧,現在讓我們來說說這個人。曾經的蘭德爾·斯內德,忠於他的事業,忠於‘紙巾計劃’,只是,一切都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了。
他有一個姐姐,艾斯迪·斯內德,她甚至也是‘紙巾計劃’的一員。艾斯迪參與了‘紙巾計劃’的一切研究。但是,這也給她帶來了悲劇。在一次研究的時候,泄露同樣發生了。
不得不說,斯內德女士是個勇敢並且了不起的女性,在可怕的泄露發生後,斯內德女士沒有第一時間逃跑,而是關閉了實驗室。因爲她知道,一旦正在研究的生化武器發生大規模泄露會帶來什麼樣可怕的後果。
感謝斯內德女士,正是因爲她英勇無畏的舉動,纔沒有讓悲劇進一步的延伸。但讓人遺憾的是,包括斯內德女士在內的一共七名研究人員,全部都在這起泄露中死去了。”
孟紹原一怔。
如果赫蒙奇說的是真的,那麼,顯然艾斯迪·斯內德是個值得人尊敬的女士。
她的英勇無畏,避免了人類歷史上可能存在的一場劫難。
這種事情並不罕見。
很多事情的真相,都被刻意的隱藏了。
一切爲了避免人類浩劫而付出生命的勇士,他們的事蹟根本無從得知。
比如,斯羅德。
斯羅達是加拿大著名的核工程師,一天,斯羅達博士在實驗室內做實驗,當時他正在實驗室研究核彈的核心部位核彈頭,研究鈾 235臨界質量和對合問題。
斯羅達博士是用螺絲刀撥動滑軌上兩塊小於臨界質量的鈾做其臨界質量和對合問題的試驗。突然,他手中的螺絲刀不慎掉到了地上。
當螺絲刀掉到地下後,兩塊鈾一下子滑到了一起,重量超過了臨界質量,併發出了藍色的閃光。
這表明這塊大於臨界質量的鈾在中子的作用下,鏈式反應已經開始,瞬間將引發核污染。
如果發生核污染,整座實驗室及所在小鎮將面臨巨大威脅。
怎麼辦?
再撿起地上的螺絲刀以撥開兩塊鈾已經來不及了,但如不立即將兩塊鈾分開,一場意外的核災難將在所難免。
斯羅達博士深知形勢萬分危急,於是,他用兩隻手掰開了接觸在一起的兩個半圓形鈾核。一場恐怖的核事故避免了。
斯羅達鎮定的跟周圍實驗室的人說:“你們站在剛纔各自的位置上,我們測量一下每個人與實驗臺的距離,好讓醫生對每個人接受的輻射量有一個估計。”
去醫院上車前,斯羅達平靜地對周圍人說:“你們應該還是問題不大的,我估計是不行了。”
掰開後,由於他直接接觸鈾核,受到了遠大於致死量的核輻射,在立刻被送醫院後,還是在第九天全身生命系統枯竭而死。他避免了一場核武器帶來的災難。
本來,政府是準備隱瞞這一重大事故的,可是,斯羅德博士的同事,卻在政府還在研究對策之前,提前告訴了記者斯羅德博士這種英勇無畏的行徑。
這才讓一個原本應該被隱瞞的英雄事蹟大白於天下。
斯羅德博士是不幸的,同時也是幸運的。
至少,他曾經做過什麼,還是被所有人知道了。
然而,那些和斯羅德一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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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讓我尊敬的女士。”
孟紹原平靜地說道:“但是,恐怕知道她的人並不多吧?”
赫蒙奇沒有否認:“是的,即便是蘭德爾,也是因爲他是‘紙巾計劃’的一員,才知道了自己姐姐的死訊,但是,他被嚴格下令封口,不許泄露任何有關的事情。
天知道那段日子蘭德爾是怎麼渡過來的,他和他的姐姐,從小就沒有了父母,是她的姐姐一邊讀書一邊打工把他帶大了,所以,蘭德爾很尊重他的姐姐,並且也一度爲他姐姐的工作而驕傲,認爲他和他的姐姐都是在爲美利堅的強大而工作。
在他的姐姐死後,他開始對自己的工作進行了反思,他究竟是在爲美利堅的強大努力,還是在協助製造那些可怕的武器,從而給人類帶來更大的災難?”
假設赫蒙奇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麼,人的信仰一旦產生了崩塌,對自己之前做的任何事情,都會產生懷疑。
赫蒙奇繼續說道:“蘭德爾在焦躁和痛苦中過了很久,他終於下定了決心,開始嘗試與我們接觸。他說了一些事情,但並不多,他的心裡還是存在着很多顧慮的。
是我親自接待了蘭德爾,並且和他進行了長達一個禮拜的交流,最終,我解開了他的心結,讓他下定決心脫離‘紙巾計劃’,加入到‘光榮美利堅’。”
不對,這些有真話有假話,孟紹原可以確定。
和蘭德爾進行了長達一個禮拜的交流?
“紙巾計劃”的成員毫無察覺?
這根本就不可能。
只有兩種情況。
第一種是蘭德爾其實早就叛變了,這一個禮拜的時間,他是在說他所知道的“紙巾計劃”。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被“光榮美利堅”的人綁架了,一個禮拜的時間足夠讓他叛變了。
孟紹原心裡在考慮着,但嘴上卻什麼也沒說。
而赫蒙奇卻根本沒有察覺到這些:“正是因爲蘭德爾,才讓我們知道了‘紙巾計劃’的存在,也正是因爲他,才讓我們瞭解到軍方正在進行的骯髒陰謀。
‘紙巾計劃’的那些人,策劃了針對蘭德爾的刺殺,萬幸的是他們的陰謀並沒有能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