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城晃的那個女人叫安吉。
孟紹原在平崎的帶領下,找到安吉的時候,發現這個女人還是略略有些姿色的。
而且,也不像卡巴那圖其她女人那樣因爲長期營養不良而面黃肌瘦,甚至擔心她們多走幾步就會摔倒的樣子。
卡巴那圖雖然一樣食物短缺,但因爲這裡關押着大量的美國戰俘,所以一早就儲備好了不少的糧食。
日軍的糧食還是有保證的。
而且,那些美國戰俘,也不至於會被餓死。
所以,包括鬆城晃在內的日軍,纔有食物來包養當地女人。
而對於這些女人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麼可恥的。
一個人眼看就要餓死,那麼包括貞潔在內的一切,便變得都可以犧牲了。
更何況,這些女人哪裡有反抗這些禽獸兵的資本?
要麼順從,要麼死亡。
她們沒有第三種的選擇。
當看到一個日本人上門,安吉表現得一點都不驚慌。
就算來的不是鬆城晃,而是其它禽獸兵,自己又能怎麼樣呢?
“鬆城晃死了。”
孟紹原開門見山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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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只是澹澹的“哦”了一聲。
鬆城晃死了,和她唯一有關係的地方在於,將來食物的供應恐怕要斷絕了。
在她心裡,惋惜是遠遠大過傷心的。
巖森雄幸之所以派平崎跟着孟紹原,除了他和鬆城晃的關係不錯,另一個重要原因是他懂當地語言。
“一個帝國士兵死了,而且長期都和你在一起,難道你一點都不難過嗎?”
眼看安吉的態度,平崎非常生氣,不由得大聲斥責道。
安吉只是低垂着頭,一句話也不說。
孟紹原制止了生氣的平崎:“你和鬆城晃,是怎麼認識的?”
安吉還是沒有說話。
孟紹原發現到,儘管安吉低垂着頭,但當自己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她悄悄的看了一眼平崎。
“平崎。”
“在,閣下。”
“我想,或許你可以回答,鬆城晃和這個女人是怎麼認識的?”
孟紹原把目光投在了平崎的身上。
平崎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孟紹原澹澹說道:“有什麼不能說的呢?我們都在爲帝國效忠,難道我還會因爲這些小事懲罰你嗎?”
平崎嘆了口氣,這才用日語說道:“這個女人的丈夫,是被鬆城殺的。”
其實也很簡單。
鬆城晃在第一次見到安吉的時候,就立刻強暴了這個可憐的女人。
而安吉的丈夫正好回來,身爲一個男人,怎麼可以忍受?
可他才怒罵了鬆城晃幾句,立刻就慘遭橫禍。
他被鬆城晃殺死了。
而鬆城晃並不打算放過安吉,威脅她必須當自己在卡巴那圖的情婦,否則她會遭到和她丈夫一樣的遭遇。
爲了活下去,安吉被迫答應了這個無恥的要求。
這種事情,在卡巴那圖根本就是屢見不鮮。
孟紹原點了點頭,重新看向了安吉:“所以,你就爲你的丈夫報仇,殺了鬆城晃?”
平崎一怔,隨即大怒,一把抓住了安吉:“八嘎,是你殺了鬆城晃?”
也許在無盡的苦難中,安吉早就已經麻木了,她根本就沒有做任何的抵抗:“沒有,我沒有殺鬆城,而且,我怎麼才能殺了他?”
平崎這才反應過來。
是啊,雖然不至於餓死,但安吉一樣瘦小,而且個子和鬆城晃差不多高,除非在鬆城晃睡着的時候偷襲,否則她怎麼有可能殺了鬆城晃?
他鬆開了安吉,遲疑着說道:“閣下,這個女人雖然有嫌疑,但她一個人似乎沒有辦法辦到。”
“我是嚇唬嚇唬她的。”孟紹原卻若無其事地說道:“也許能被我嚇唬出什麼東西來呢?”
平崎撇了撇嘴,有些不屑。
什麼情報界的精英?
無非只是用這些手段而已。
孟紹原沒有理會對方的鄙夷,而是目光在屋子裡掃了一圈。
有些吃剩的食物,被很靜心的用罩子罩住。
在這裡,食物就是一切。
幾個洗好的空碗和幾雙快子放在一起。
牆角,還放着一隻袋子。
孟紹原走過去,打開袋子看了看,發現居然是小半袋的糧食。
在卡巴那圖,能夠擁有這麼小半袋的糧食,那對於當地人來說幾乎就是鉅富一樣的存在了。
“平時,你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嗎?”
孟紹原又打開了飯桌上的一個鍋子,裡面是吃剩下的飯。
他甚至好奇的沾起幾粒米,放到嘴裡品嚐了一下。
“是的,除非鬆城來了。”安吉永遠都低垂着腦袋。
這間屋子還有後門。
孟紹原打開了後門:“平崎,我們走吧。”
“不再問什麼了嗎?”
“沒有必要了。”孟紹原一邊朝着外面走去,一邊說道:“這個女人什麼都不知道。”
平崎緊緊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鬆城晃遇刺的地點在哪裡?”
孟紹原一問完,平崎便接口說道:“就在前面不遠。”
鬆城晃是在和安吉幽會完了之後離開的。
接着,就在半路遇刺。
從這個角度分析,安吉其實依然還是有嫌疑的。
平崎實在忍不住了:“閣下,因爲司令官並不知道鬆城和安吉的關係,所以在判斷上可能會出現問題,我認爲,我們還是應該詳細調查一下安吉。”
“哦,爲什麼?”孟紹原有些心不在焉的問道。
這算是什麼情報高手啊?
平崎心裡愈發的看不起這個人了,但他面子上卻依舊要表現出尊敬:“兇手知道鬆城在安吉那裡,所以提前在他的必經之路上做好了準備。
當鬆城出現後,他便趁機刺殺了鬆城。而兇手之所以能夠完全掌握鬆城的行蹤,很有可能就是安吉和兇手串通在了一起。”
“我承認,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孟紹原笑了笑說道:“但是,在鬆城之前遇刺的三個帝國士兵呢?難道他們的死,也都和安吉有關係嗎?”
平崎怔在了那裡,他可沒有想到這一點。
孟紹原繼續說道:“因此,我認爲,鬆城晃從安吉處離開,隨後便遭到了刺殺,有很大的偶然成分在內。
在我接手這件桉子的時候,我就基本可以判定,兇手是一個人行動的。”
“爲什麼?”平崎忍不住問道。
孟紹原並沒有回答他。
而且,他也沒告訴對方,安吉其實和兇手也許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