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號倉庫發生的事,竟然神奇的沒有外泄。
對外的公佈,只是憲兵隊和情報機構聯手,一舉端掉了一個暴亂分子的窩點,成功的摧毀了他們企圖破壞碼頭的行動。
但是在此次行動中,一個來自日本的叉車司機草森,不幸死在了暴亂分子的手中。
這是帝國的損失。
其餘的?
沒有了。
憲兵隊和情報機構聯手,要想隱藏一些事情,總是非常簡單的。
而此時,在一號碼頭的檢查工作,也已經接近了尾聲。
工作量非常巨大。
但在孟紹原和江口和泓的努力下,還是完成的非常出色。
所有的核查結果,也被及時呈報給了山田芳太郎,並由他帶回到國內去。
隨即,一號碼頭所有倉庫,便被貼上了封條。
在裝運前,任何人都不得打開倉庫。
這也是爲了確保物資的安全。
然後,就是二號碼頭了。
按照目前的進度,要想全部檢查完十五個碼頭,浩瀚的工作簡直讓人絕望。
江口和泓甚至覺得,自己將來什麼事都不用做了,直接就駐紮在碼頭吧。
還好,有“谷口澀”陪着自己。
二號碼頭的檢查,也無非就是將之前的工作,再重複一遍而已。
“恐怕到戰爭結束,我們都無法完成這裡的工作了。”
看着堆積如山的物資,看着一間間等待着自己去檢查的倉庫,江口和泓忍不住感慨道。
“這是我們的職責,能有什麼辦法呢?”孟紹原也嘆息一聲:“希望帝國能夠快速贏得戰爭,這樣,繁重的工作,也可以有人來接替我們了。”
是啊,贏得戰爭。
但這看起來卻是如此的渺茫。
倉庫的鐵門被緩緩打開。
“開始把,谷口君。”
“開始吧。”
兩個人對視一眼,神情裡,都有一些苦澀。
……
小忠扔掉了煙,走進了一家看起來已經很老,很破敗的旅館。
他遞上了自己的“住民證”。
在中國,這種證件還有一個名字:
良民證。
所有的菲律賓人都必須註冊登記。
否則,在整個菲律賓,寸步難行。
老闆仔細的檢查了住民證,登記好,扔給了小忠一把鑰匙。
來到二樓的房間,一打開,一股難聞的味道撲鼻而來。
小忠一點都不在意。
把隨身攜帶的簡單行李往地上一放,仔細的檢查了一下房間。
很簡單,除了牀和一張凳子,一張搖搖欲墜的桌子,就再沒有什麼了。
甚至連個暖水瓶都沒有。
內急的話,也只能到一樓的公用廁所去上。
但這種旅館已經是到馬尼拉來,口袋裡沒幾個錢,又需要住宿人的最好選擇了。
尤其難能可貴的是,在盟軍如此頻繁勐烈的轟炸中,旅館居然還能屹立不倒,本身就已經是一個奇蹟了。
沒有窗戶,拉了拉燈,燈也不亮。
桌子上放着半枝蠟燭,這是唯一的照明工具了。
而就是這樣的旅社,是自己將來一段時間的落腳點。
“砰砰砰”,有人敲門。
“誰?”小忠警覺的問了一聲。
“我。”
外面,傳來的是一個陌生的女人口音。
小忠打開了門。
是個黑黑瘦瘦的當地女人,一見小忠,便怯生生的問道:
“先生,需要按摩嗎?”
一聽這話,小忠便知道對方是做什麼的了,立刻搖了搖頭。
可是,這女人卻依舊不死心:“求求你,我的技術很好,只要一點點的錢。”
小忠在菲律賓待的久了,自然對這裡的事情很瞭解。
任何地方,都有嘿幫,馬尼拉自然也不例外。
這些嘿幫,西班牙人在的時候幫西班牙人做事,美國人來了幫美國人做事,等到美國人被趕走了,他們自然成了日本人的爪牙。
而日本人爲了更方便的管理城市,控制當地人,自然也需要這種人的存在。
這些人控制着馬尼拉的一切非法生意。
日本人拿利潤的大頭,他們拿小頭。
像面前的這個女人,自然也是他們非法生意中的一部分。
每天她們都必須上繳一定的費用,不管你用什麼辦法。
否則,遭受的輕則謾罵,重則就是一頓毒打。
在馬尼拉局勢如此混亂的時刻,這些女人的“生意”自然更加難做了。
可是那些嘿幫的可不會管這些。
清楚這些的小忠,內心是很想給這女人一點錢的,但他決不能這麼做。
一旦真的這麼做了,這將會是非常危險的行爲。
住在這樣的旅館裡,本身就是一個窮人。
如果你以很低廉的價格,接受這個女人的“服務”,那是人之常情。
但你如果出於同情,給了這個女人一筆錢,那就不正常了。
你一定會被那些嘿幫盯上的。
現在是下午三點。
小忠冷冷說道:“我說了,不需要,我也沒錢。”
說着,把門一關,便離開了旅館,只留下這個女人呆呆的站在那裡。
沒一會,旅館的老闆上來了:“沒要你?”
“沒有。”女人有些害怕的搖了搖頭。
老闆“啪”的一個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
可女人卻如釋重負。
僅僅只是一個巴掌,自己不用再承受更大的毒打和侮辱了。
“滾!”
老闆趕走了女人,掏出備用鑰匙,打開了門。
閃進去,打開了手電筒,目光落到了小忠的行李上。
他蹲下身打開行李,裡面只是幾件破舊的換洗衣服,半張啃了一半的餅。
“窮鬼!”
老闆鄙夷的罵了一聲。
……
小忠是親眼看着老闆上樓的。
他隨即迅速的閃進旅館,拿起來那本旅客登記本。
所有來住宿過的旅客前,大部分都畫了一個圈。
一小部分,是畫的一個叉。
而自己名字前,什麼都沒有。
現在,老闆大約已經進入到自己房間裡,去檢查自己的行李了吧?
毫無疑問,這家看起來破舊的小旅館,是日特機構,或者是嘿幫的一個監視點。
一旦發現了有用目標,比如那些名字前打了叉的人,恐怕都已經神秘的失蹤了。
樓梯那傳來了腳步聲。
小忠立刻離開了旅館。
……
老闆回到賬臺後,拿起登記本,在小忠名字的前面畫了一個圈。
這就是一個來馬尼拉有事的窮鬼,沒有任何的簡直。
這種人想要在他們身上得到什麼好處,那太難了,老闆一天都不想讓他在這裡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