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師第20旅中校參謀:
吳彥祖!
孟紹原很滿意自己新的身份。
對着鏡子照了照。
瞧,鏡子裡的這個帥哥,真他媽的像吳彥祖。
中校參謀。
這個職位是有講究的。
不管在國軍,還是在汪僞軍,參謀這個職務是最多的。
爲什麼?
在軍隊裡拿份餉銀,可職位只有這麼多,怎麼辦?
總不能讓他當個排長連長的吧?
那就參謀吧。
要有人問你擔任什麼職務,你說自己是某連連長,人家一準會說什麼你們營長是某某某,貴部如何如何。
伱要說自己是參謀?
哦,原來如此,久仰久仰。
“參謀不帶長,放屁也不響。”
這話,就是從好幾十年前開始有的。
穿的是便裝。
一是穿便裝不會那麼引人注目。
二來,你一個汪僞軍的參謀,也沒什麼地位啊。
“吳長官。”
李之峰的稱呼也換了:“這是謝老闆給您在廣州的開銷。”
打開一個皮包,裡面放了不少的日圓、軍票,還有三根金條。
謝鎮南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
孟紹原的身份是番禺一個商人家的小兒子,從小不學無術,惹是生非。
他老子爲了給他謀個前程,花了一筆錢,把他弄到了軍隊裡。
“謝鎮南做事細,這些他也都準備好了。”
孟紹原從包裡拿出了一塊手錶,那是日本的機械錶。
不僅如此,還有日本煙,一盒日本糖果。
細節。
孟紹原拿髮蠟,把自己頭髮打理的一絲不亂,收好這些東西:
“走,李勤務,咱們上別人那裡拜訪一下去。”
……
廣州街頭,忽然響起了刺耳的防空警報。
那是中美盟軍的飛機又來轟炸了。
街上的廣州市民早就已經習慣了,一絲一毫都沒有表現出慌亂來。
這些飛機的轟炸目標可不是市區。
而是包括黃埔碼頭在內的日軍軍事目標。
孟紹原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中國只能挨炸不能還手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現在,讓日本人也嚐嚐炸彈落到腦袋上的滋味吧!
他發現,不少仰頭看着天空的廣州市民,臉上都一樣洋溢着無法掩飾的快樂笑容。
……
聽說這次的轟炸,命中了日軍的一個軍火庫,死了不少日軍士兵。
孫朝文把腳踏車往邊上一放,掏出了宿舍鑰匙。
“孫組長。”
這時候,馬路對面忽然有人叫他。
孫朝文一看。
是兩個陌生的年輕人。
“你們是?”
“啊,我是20旅的中校參謀吳彥祖。”
孟紹原掏出了證件。
孫朝文接過來仔細檢查了一下,又還給了對方:
“有什麼事嗎?”
“我有重要情報要來向您彙報。”
孟紹原一開口,孫朝文皺了一下眉頭:“這樣,下午你去我辦公室,咱們再細談。”
“情報非常重要,耽誤不起。”孟紹原卻神色肅穆說道:“您要是不相信我,我們現在就去您辦公室,實在是十萬火急。”
孫朝文心裡盤算了一下:“那好吧,你們跟我進來。”
孫朝文打開房門。
他背對着兩個人,拉來公文包,看了一眼裡面的手槍。
……
“說吧,什麼事。”
一進去,請孟紹原坐下,孫朝文開口問道。
“孫先生,自我介紹一下。”孟紹原換了一個稱呼:“我是軍統局行動處行動科科長王南星!”
“混蛋!”
孫朝文迅速掏出了手槍:
“你好大的膽子,軍統的竟然敢跑到我家裡來了!都別動,動一動,打死你們!”
他槍口一邊對着孟紹原,一邊慢慢的朝電話機那挪動。
“孫先生,不用急。”
孟紹原說出了一個名字:
“趙玉芬!”
孫朝文停住了腳步:“什麼意思?”
孟紹原不緊不慢說道:“你的上級讓你儘快找到趙玉芬,幫她迅速轉移。你當時就在分析,怎麼能夠找到趙玉芬並且將她安全轉移?
她的接頭人失蹤瞭如果被特務機關關押,作爲直屬日軍特務機關的廣州特務處,一定會收到風聲。可是,作爲情報科組長,你卻沒聽到任何消息。很顯然,出手的是特高課!
我來判斷一下你當時的思路,如果你直接出面,即便把趙玉芬安全送走,你必然會在日後引起特高課的懷疑,這對你繼續潛伏在敵人內部十分不利。
所以,你必須想出一個萬全之策,既要馬上轉移走你的同志,還不能留下痕跡。
你想到了一個完美的計劃,利用敵人內部矛盾,找到了日僞廣州維持會會長兼治安處處長,呂春榮,向他提供了一批黃金線索!”
孫朝文臉上不動聲色,可是內心卻大事驚詫,如此隱蔽的計劃這個人怎麼會知道的?
……
呂春榮,日僞廣州維持會會長兼治安處處長,是日本特高課培養的心腹。
此人在廣州商界有一定的影響力,在日軍佔領廣州前就被日本特高課策反,被委以高位。
不過,此人和僞廣州市市長彭東原一向不和,在陳耀祖“空降”廣東後,與其聯手擠走了彭東原。
孫朝文之所以找他幫忙,就是因爲呂春榮跟特高課的關係。
而且,孫朝文和特高課的高層柳川良子之間有一些“特殊”的關係,呂春榮是爲數不多的知情者之一。
呂春榮對孫朝文突然到訪有點意外,可他曾親眼見過上司柳川良子對孫朝文的曖昧態度,因此,馬上裝作驚喜的樣子,把他迎進辦公室。
“孫組長,好久不見,是哪陣風把你吹來的?呂某榮幸至極啊!”
如果不是看在柳川良子的面子上,呂春榮纔不會搭理一個小小的情報科組長。
“呂處長,上次匆匆而別,兄弟禮儀不周,此次特地請罪來了!”
幾個月前,柳川良子在廣州遇到孫朝文,心有好感,呂春榮恰好看到那一幕。孫朝文斷定他猜不透兩人的關係,故此套近乎,爲接下來鋪路。
“兄弟此來,是想請呂處長幫個小忙的,不知呂處長可否賞臉?”
呂春榮有些不悅,一個小組長仗着和他的上司有點關係,竟敢打秋風到了他的頭上!
不過,面子上卻不好拒絕。
“孫組長何出此言,只要呂某力所能及之處,無所不從!”
孫朝文裝作神秘地靠近他,低聲道:
“兄弟近日剛查獲了一批要運走的黃金,但對方來頭不小,不知呂處長有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