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裡逃生的金家慶沒有見到森村中佐,他見到了工藤新一少佐。
大日本帝國華東情報機關調查科科長工藤新一!
聽完了金家慶的遭遇,工藤新一眉頭緊鎖:“金桑,你的身份我已經做過了調查,沒有問題。森村中佐你暫時不能見。”
“爲什麼?”金家慶不是特別理解。
“上海的,情報泄露非常厲害。”
工藤新一面帶憂慮:“柴山將軍命令展開全面調查,因此特意從華東情報機構抽調了我們。在事實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是有嫌疑的。”
金家慶難以置信:“森村中佐也有嫌疑?”
“我們懷疑,他是日本工黨的人。”
金家慶大驚失色。
的確,森村中佐和別的日本軍官不太一樣,對待中國人比較友善。
有的時候,憲兵隊抓到一些有嫌疑的年輕人,森村中中佐在經過簡單審訊後,訓斥一番也就放了。
怪不得。
“你的遭遇,不簡單。”工藤新一憂心忡忡:“李士羣如果要殺你,我想你很清楚,恐怕我們在上海,很難保護你。”
“工藤閣下,我對組織忠心耿耿啊。”金家慶大聲叫屈:“我是被冤枉的,被冤枉旳。李士羣那個混蛋,隨便找個藉口就要除掉我,他就是因爲不滿意我對大日本帝國的忠誠啊。
我知道,他的野心很大,好多次在我們面前,說日本帝國的壞話。他根本就不把日本放在眼裡,我可以幫你們對付他!”
工藤新一的面色逐漸陰沉下來。
他在那裡想了一會,走到一邊拿起電話,用日語對着電話說道:“幫我接南京……柴山將軍……”
金家慶就能聽懂這麼一點,剩下的大段日語,他就聽不懂了。
工藤新一對着電話嘰裡呱啦的說了好大一會,連說幾個“哈依”,這才掛斷了電話。
一轉身,又切換成了流利的漢語:“金先生,我向柴山將軍彙報過了,目前上海的局勢非常複雜,李士羣野心勃勃,甚至私放軍統高級被俘人員,他有極大的叛變可能。
金家慶,我們需要你向我們效忠,全力以赴的查清楚李士羣的問題,對付他,你能夠做到嗎?”
“李士羣那個王八蛋,不得好死。”金家慶破口怒罵:“他不仁,我不義,他要我死,我和他拼了。工藤閣下,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很好。”
工藤新一滿意的點了點頭:“我任命你爲大日本帝國陸軍情報組織華東情報機關調查科特別調查員。你的任務只有一個,全力協助我們徹查上海問題。”
“哈依!”
“在此之前,我們必須對你的安全負責。”工藤新一在那想了一下:“我派人,護送你到櫻花館去。李士羣不敢去查那裡,記住,沒有人可以真正信任,你只對我負責,只聽從我的命令!
李士羣的眼線遍佈上海,委屈你一下,待在櫻花館不要出來,也不要和任何人發生接觸。”
“明白!”
金家慶更有信心了。
櫻花館,那是日本人的地盤。
李士羣難道還敢衝到裡面去嗎?
“我派人送你去,我會聯繫你的。”
工藤新一讓人送走遠了金家慶,隨即又拿起了電話,撥通了櫻花館川久保真的電話。
雖然那麼晚了,還有電話,可一聽說是“緋村劍心閣下”來的,哪裡敢怠慢,急匆匆的便接起了電話:
“緋村閣下,怎麼了,那麼晚是有什麼重要指示嗎?”
“我派人送了一個支那人到你哪裡,這個人對我們很重要。”
“工藤新一”對着電話說道:“從現在開始,由你對他負責,不要和外界發生接觸,嚴密保護他。”
“是的,閣下。”
“工藤新一”掛斷了電話。
他坐下了,有些疲憊,點着了一根菸。
早晚會精神分裂的。
工藤新一、緋村劍心,然後是孟紹原。
在這三個角色之間來回切換,累啊。
動用了那麼多的軍統潛伏特工,爲的都只是一個目的:
幹掉李士羣!
現在,計劃正在按照自己設定的一步步進行着。
很快,就要到收尾階段了。
很晚了。
孟紹原一點睡意都沒有。
“長官。”
天矇矇亮的時候,李之峰迴來了。
孟紹原沒有問人送到了沒有。
這些事交給李之峰去做,完全可以放心。
“兩個小時後撤離。”
李之峰看了一下時間:“你抓緊睡一會吧。”
“不用,今天好像沒睡意。”
孟紹原站起身,推開窗戶,凌晨的風,很涼。吹在臉上,格外的清醒。
“李之峰,你說,我的計劃還有什麼疏漏的地方?”
“沒了。”
無論什麼時候,李之峰都對長官充滿了信心。
儘管長官這個人的人品很差,可在任務上,他卻從來沒有出過任何岔子。
孟紹原卻有一些擔心。
如果自己的計劃能夠大獲成功,自己就等於改變了一段歷史。
這回引起什麼樣的後果?
孟紹原不知道。
他就這麼呆呆的站在窗口,一直等到清晨的到來。
蘇俊文走了進來:“時間到了。”
每個地方都不能呆太長的時間。
孟紹原拿起了外套:“走,我請你們吃早飯去。”
大上海,還是那個熟悉的大上海。
喝得醉醺醺的酒客,打着哈欠叫上一輛黃包車。
陪客人跳了一夜舞的舞女,來到早點攤子吃好早飯,便急匆匆的要往家裡趕。
一覺睡到下午,然後化妝,吃晚飯,去舞廳,再準備重複昨夜發生的事情。
孟紹原叫了三碗餛飩。
在重慶的時候,他可是想了好久了。
餛飩攤的那邊,坐着一個舞女也在吃。
大約是昨晚的生意不好,沒賺到多少錢,舞女直衝孟紹原拋媚眼。
孟紹原笑了笑。
這種感覺,讓他倍覺熟悉親切。
一碗餛飩下肚,孟紹原拍了拍肚子,心滿意足:“走,咱們去亞爾培路。”
蘇俊文不熟悉,李之峰可再清楚不過了,心裡一驚:“你去那裡做什麼?”
那裡,過去是軍統局上海區的總部所在地。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難道還不去家裡看看。”
孟紹原站起了身。
那是自己的在上海的家。
現在被日本人佔領了,就和在南京時的那個家一樣。
既然回來了,爲什麼不去自己家裡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