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處長,這位就是軍統局上海區蘇州站站長顧偉!”
“你就是顧偉啊!”
孟紹原很滿意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自從我光復蘇州後,你被調任蘇州站站長,這一年多的時間,你做了不少的大事啊。”
顧偉,二十七歲。
1940年元月18日,孟紹原光復蘇州,隨即任命忠義救國軍淞滬指揮部諜報隊長顧偉擔任蘇州站站長。
他到任後,將蘇州站組織擴大,下轄上海、常熟、蘇州三個工作組、一個爆破組和一個行動隊,並積極開展殺敵鋤奸及破壞遊擊工作。
蘇州淪陷後,蘇綸紗廠被敵佔據,所產面紗、布匹,悉爲敵軍所用。
蘇州站獲悉該廠有位華人領班,激於民族大義,並不甘心事敵,於是由站長顧偉與這位領班取得聯絡,施以特務訓練,再派爆破組人員化裝成工人混入廠內。
紗廠領班在爆破組人員的協助下,用縱火劑將廠內紡紗設備焚燬,紗廠生產因而停頓。
藤田,時任常熟日軍憲兵隊長,於1940年6月13日在蘇州花園飯店附近被常熟組長姚俊升、組員蔣履平擊斃。
章仁霖,時任僞常熟武裝警察大隊教官,於1940年7月15日在常熟南門被蘇州站派員擊斃。
郭曾基,時任僞吳縣縣長兼僞自衛團團長,於1940年7月31日下午乘汽車經過石皮弄口時,被蘇州站行動隊長顧金華、隊員錢啓華擊斃。
戴季祿,時任汪僞特工總部常熟分站行動隊長,於1940年11月18日在花園飯店被蘇州站派員槍擊重傷。
顧偉上任不到一年,便立下赫赫戰功。
但這和他指揮的“天馬”號爆炸案比起來,卻還是不足一提。
1940年,軍統局上海區區長孟紹原得到情報,日僞高級人員定於11月30日乘坐“天馬”號快車由上海赴南京參加“中日關係基本條約”簽字典禮。
於是下令蘇州站予以中途襲擊。
11月29日晚,蘇州站派出爆破組到達李王廟附近,並在外跨塘地段埋置地雷、炸藥。
11月30日9時,天馬號快車開到,轟然巨響,觸雷傾覆。
日寇陸軍省駐滬專員山田鬆次郎大佐、外務省情報局駐寧專員草島信夫中佐、上海特務機關玉置義廣中佐、駐上海特別陸戰隊參謀卜部善代志大佐等被炸斃;日寇駐華派遣軍總司令部專員岱琦市三、內閣駐上海專員方緒進等被炸傷;其餘敵特人員,死傷亦多。
“天馬”號爆炸案,震動日僞!
死了兩個大佐,兩個中佐啊!
彼時,爲了穩定軍心,日方刻意隱瞞此次爆炸。
只是說“天馬”號特快發生了意外翻車,死了幾個工作人員。
日本人也是“聰明”。
死了的軍官,在數月後,才分兩次寫成了“戰死”。
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軍統局方面,爲了提防徹底激怒日軍,引發大規模的報復,也沒有聲張。
甚至,嘉獎方面只悄悄給了顧偉一個人。
因此,這起驚天動地的爆炸案,在中日兩方的心照不宣下,居然被隱瞞了起來。
而顧偉和他領導的蘇州站的這起功勳,一直到了很多年後才被披露!
類似的事情,不止一次的發生過。
比如日軍駐保定憲兵隊平賀富男大佐,於1940年11月被神秘刺殺。
而刺殺他的英雄是誰,一直都沒有人知道。
在軍統局的檔案中,只記載着“我部特工餘某,混入保定倭寇憲兵司令部,尋機毒斃倭酋頭目平賀富男等數人後,安全撤退。”
餘某是誰?
檔案上沒有說明。
日後自然也無從查起。
這個殺了日寇大佐數人,還能安全撤退的,也是一個了不起的特工了。
可惜,他的名字只是叫“餘某”。
有有名的英雄,更多的卻是無名的英雄!
“長官來蘇州,怎麼沒有提前通知一下?”
顧偉顯得有些侷促不安:“職部也可以派人接應保護長官。”
“長官膽子大的很,長官連王精忠和魏雲哲都沒通知。”孟紹原笑了一下說到哦:“你炸‘天馬’號的時候可沒有那麼緊張啊。”
顧偉憨憨一笑:“那是炸的敵僞,自然不緊張了。現在面對的是長官,緊張在所難免。”
“放輕鬆,抽菸嗎?”孟紹原扔給了顧偉一根菸:“‘天馬’號炸得好,但是因爲特殊原因,沒有公開嘉獎,我希望你和弟兄們能夠理解。”
“放心吧,我們都能理解,長官。”顧偉想都不想便說道:“我們在這裡就是和小日本玩命的,至於獎賞不獎賞什麼的,不重要。”
瞧瞧人家這覺悟。
孟紹原隨即話鋒一轉:“這次我來蘇州,是爲了親自指揮一次行動。你把可以調動的人手,用最快的時間調集起來。”
“明白。”
“清鄉委員會中有沒有你的人?”
“有!”顧偉毫不遲疑回答道:“日僞展開所謂清鄉運動,以蘇州爲中心,成立聯合指揮所,指揮所就設在蘇州。
我部特工李仲傑設法潛入,擔任該所庶務、攝影等職,暗中調查敵人實力和調動情形,再由蘇州站轉報忠義救國軍。”
“好,安排一下,我和他見一次面。”
“是!”
“還有,你立刻聯絡王精忠和魏雲哲,讓他們調集隊伍,隨時等候命令。”
“是!”
“我的住處要隨時轉移。”
孟紹原沉吟着:“日本人一定已經在蘇州展開大抓捕了。”
“長官。”顧偉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在見長官之前,我才和我們憲兵隊的特工聯繫過,日本人那裡毫無動靜,似乎沒有什麼抓捕計劃。”
“什麼?”孟紹原一怔:“日本人那裡沒有動靜?”
“是的,一點動靜沒有。”顧偉很肯定地說道:“憲兵隊的那個司務長,今天還有說有笑的,採購了和過去一樣正常標準的菜,這就說明憲兵隊沒有出動計劃。”
“他媽的,當我是什麼啊。”孟紹原忽然變得惱怒起來:“我啊,我到蘇州了,日本人居然都不抓捕我?他媽的,神經病啊!”
吳靜怡和李之峰心裡都是冒出了一般的想法:
你纔是有神經病的那個吧?
人家被抓捕逃跑都來不及,你倒好,就生怕沒人來抓捕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