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又重新踏上了南京的土地。
離開了三個月,還真的挺想念的。
孟紹原雖然不是南京人,但在一個城市生活了一段時間,總會有感情的。
更何況他還在南京安了家。
這次回來,帶回了三個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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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火車上的表現都相當的不錯。
和潘君車假惺惺的客套幾句,互相告辭。
“紹原,紹原。”
遠遠的就看到了袁忠和來接他們了。
“紹原,辛苦了,這三個月了,都快把我們給想死了。”袁忠和接過了孟紹原的行李,看了一眼他身後的三個人:
“這就是你帶回來的啊?”
“是啊。”一別三月,再看到自己的部下,孟紹原覺得特別的親切:“對了,老穆呢,老穆怎麼沒來?”
過去,這事情可都是穆德凱做的啊。
袁忠和神色一變,隨即便敷衍道:“老穆正好有點事,所以就讓我來了……紹原,走吧,大家都在老西門茶館等你呢,晚上老地方,馬祥興。”
孟紹原是什麼人?
袁忠和一張嘴,那表情他就知道肯定有什麼事情在那瞞着自己。
在這也不方便問,孟紹原帶着自己的部下,一起上了袁忠和的車。
車子直奔老西門茶館。
這也是南京一家老字號的茶館了。
郭瑞他們是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地方,對周圍的一切無不充滿了好奇。
袁忠和他們在二樓開了一間雅間。
剛進去,林璇和雅間裡的一人四目相對,同時脫口而出:
“是你?”
田七!
林璇怎麼也都沒有想到,在這裡居然看到了那天在警官學校門口訓斥自己的黑臉怪。
嗯,黑臉怪。
這是事後林璇她們給那傢伙取的外號。
“你們認識啊?啊,對了,那天你罵的……”孟紹原恍然大悟:“來,給你們介紹一下……”
“田七,那麼怪的名字,又不是賣藥材的。”林璇嘴裡嘀咕了一聲。
田七隻當沒有聽到,可心裡也彆扭,孟紹原怎麼把這麼一個小姑娘給弄來了?
“隊長,可想死我們了。”
看到孟紹原回來,最高興的就是祝燕妮了,上前一把挽住了孟紹原的胳膊,旁若無人。
克雷特和陸義軒也都來了。
一看到孟紹原,克雷特大聲“嘿”了一聲:“孟,我們真是分別幾天好像剛剛結婚啊。”
周圍一片笑聲。
“滾!我對男人沒興趣。”孟紹原笑罵了一聲。
別說,三個月不見,再聽到克雷特這狗屁不通的成語,倍覺親切。
自己的部下基本上都來了,可還是沒看到穆德凱。
“老穆呢,到底跑哪去了?”
孟紹原剛剛問出來,雅間裡頓時一片沉寂。
所有人的臉色,都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尤其是祝燕妮,眼眶居然紅了。
出事了!
孟紹原的臉板了起來:“說,到底怎麼了,老穆究竟去了哪裡?”
“隊長,你別急,你別急。”
袁忠和遲疑了一會,這才低聲說道:
“老穆,沒了。”
“什麼?你說什麼?怎麼就沒了?”孟紹原差點跳了起來。
“隊長,老穆,老穆……死了!”祝燕妮“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如同一道驚雷,炸到了孟紹原的腦袋上。
死了?
老穆怎麼會死的?
自己纔回到南京,第一個聽到的,居然是這樣的噩耗?
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項守農。”
“在!”
“把郭瑞他們三個送回宿舍,安頓好他們。”
“是!”
郭瑞三個人知道肯定出大事了,誰也不敢多問,趕緊跟着項守農走了出去。
孟紹原這才坐了下來,陰沉着臉:“說,仔細的說!”
袁忠和絲毫不敢怠慢:“老穆是十天前死的,在南京老護城河那裡發現的屍體,身上全都是傷,死前一定被人折磨過。致命傷,是咽喉部位的一刀。警察發現他是咱們力行社的人,不敢怠慢,交給了我們處理……隊長,老穆的兒子兒媳都在隔壁,就在等着你回來呢。”
“讓她們進來。”孟紹原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穆德凱的女兒穆桂香和女系趙昌樂一進來,“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孟紹原的面前,穆桂香放聲大哭:
“孟隊長,幫我爹報仇啊!”
“不許哭!”孟紹原冷着臉:“說,把你們知道的全部都告訴我!”
“那天,我陪酒,我岳父和好友樑洪然一起喝酒,喝多了。”趙昌樂擦去了眼淚:“我岳父一喝多了嘴上就沒把門的,當着我和樑洪然的面,就說起他曾經在上海,殺過一個大漢奸,姓孔……”
該死!
孟紹原在心裡咒罵一聲,這樣的事情怎麼可以說出去?
“老穆死後,我們得知了這一情況,立刻抓到了樑洪然,當時這小子正想逃跑。”袁忠和接口說道:
“田七主審,項守農負責用刑,沒幾句,樑洪然就全部招供了。他其實是青幫的人,拜的老頭子是尹克勝,也是季雲卿的門徒。孔建善死後,季雲卿和日本人不肯善罷甘休,到處在尋找兇手。
樑洪然聽到後,第二天就一封電報拍到了上海,把這一消息告訴了尹克勝。沒兩天,尹克勝就派了五個人到了上海,其中有兩個,還是日本人,一個叫森田熊也,一個叫石島重次。他們讓樑洪然把老穆騙了出來,言行逼供,讓他交代出刺殺孔建善其他人的名字……”
根據當時在現場的樑洪然交代,老穆受盡酷刑,但他一直沒有鬆口,說這起刺殺案是他一個人做的,幫手是他臨時聘請的殺手,做完案子,殺了人,分了錢,就分手了,也不知道他們的具體名字和住址。
後來,穆德凱實在熬不住了,把自己的咽喉,往對着他脖子的匕首上用力挺了過去。
好漢子!
老穆,你雖然口風不緊,但起碼沒有給咱們丟人那!
那幾個人看到穆德凱死了,立刻連夜離開了南京。樑洪然想着家裡的財產,本來準備收拾一下細軟再跑,可沒有想到卻被抓住了。
“上面的態度怎麼樣?”
孟紹原寒聲問道。
袁忠和嘆息了一聲:“上面態度比較曖昧,據說兇手之一的石島重次身份比較特殊,好像是什麼日本正金銀行上海分行行長的兒子。”
“我不管他是誰!也不管他是什麼身份!”孟紹原忽然冷笑一聲:“殺了我的人,還想逍遙法外?我要,血洗上海灘!”
我要,血洗上海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