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孫兒長得白胖可愛,如同年畫裡走出的寶寶。
尤其是他脖子上掛了一個銀鎖,走起路搖搖晃晃,來鎖下面的鈴鐺叮叮響,顯得特別憨態可掬。
老太婆把水給子菁他們倒上,就斥責小孫兒:“不要在阿姨身上黏,你手髒。”
“沒事。”子菁摸了摸小孫兒的小臉,“我喜歡這麼可愛的小孩子。”
自從決定要給時翼弦生一窩小寶寶之後,子菁就變得特別愛小孩了。
老太婆見子菁喜歡自己孫子,臉上也是笑,卻故意虎着臉嚇自己孫兒:“就是不聽話,調皮搗蛋。”
正說着,劉興全終於杵着柺杖從臥室裡走出來了。
子菁擡眼,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幾乎嚇得心裡一顫。
連同一旁的時翼弦也跟着一愣。
只見劉興全岣嶁着背,從身形氣質上,絲毫看不出曾經檳城大律師的半點風采。
而他的臉、脖子、手……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膚上,全都是紅黑相間的、可怖的燒傷痕跡。
現在天氣有些熱,他卻長衣長褲,頭上還戴着一頂薄帽子,足可見頭上也一定全是傷痕……
“不好意思,久等了。”他開口,說話卻是很禮貌的。
子菁便知道,剛剛他一定是在臥室裡穿戴整齊了,纔出來的。
他已經盡最大努力,不想嚇到客人。
劉興全坐到了子菁和時翼弦的面前,他擡手:“喝水,你們是客人,喝水吧。你們大老遠的過來,我這裡也沒什麼可以招待你們的。”
聽他這樣說,子菁的心裡莫名升起了一點歉意。
他一定以爲他們是來給保險金的,卻沒有想到過……
她正思索着要怎麼開口,時翼弦卻已經再一次搶先,他半點猶豫都沒有,直截了當的:“劉律師,你好。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十幾年前,你曾經擔任檳城時家的家族律師。我是時家現在的家主時翼弦,此次前來是想向你求證有關時家夫人程佳欣,操作荷系股權的合法性。”
時翼弦這番話說出來之後。
整個客廳之中突然陷入了安靜之中。
子菁感覺到了氣氛微妙的不適……
劉興全彷彿突然被什麼擊中了一般,過了半晌,才低下了頭,看着一邊:“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子菁從他的語氣和眼神裡,察覺到了不友善的味道。
但是時翼弦並沒有理會這樣的信息,他的聲音裡帶着強勢和逼迫:“不,你記得。身爲律師,你應該有大客戶所有協議備份不是嗎?顧客一份,律師會留存一份。我需要你提供93年7月12日程佳欣女士簽署股權補充協議的備份,作爲回報,我會……”
“我什麼都沒有!都沒有!”突然間,劉興全憤怒地打斷了時翼弦,他臉部肌肉扭曲,配上滿臉的燒傷疤,顯得尤爲猙獰恐怖,“你們時家的什麼事我全部都不知道!你不要來找我要,也不要試圖用金錢收買我!你們這些有錢人爭權奪利的事情,我一點也不想參與!”
他突然轉向老太婆:“誰讓你把他們帶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