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原君,什麼事這這麼早過來?”池內櫻子一大早就被人吵醒,自然不會給松原一個好臉色。
“櫻子小姐,我有急事找您彙報。”
“你先去我辦公室稍等,我一會兒就到。”池內櫻子一擡手,關上了房門。
半個小時後。
池內櫻子才穿戴整齊出現在辦公室。
“松原君,到底出了什麼事兒?”池內櫻子沉聲問道。
“根據您帶回來的密碼本,我們對Queen和游魚的相關電文進行了破譯,除了我們最新截獲的那封電文之外,其餘的全部都毫無邏輯的詞句。”松原稟告道。
“什麼,毫無邏輯的詞句,這怎麼可能?”池內櫻子聞言,頓時眉毛皺成了一個“川”字。
這種情況,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櫻子小姐,我們研究了一個晚上,如果不是我們接受的電文有問題的話,那麼問題就一定出在密碼本上。”松原十分肯定的說道。
“那爲什麼最一封電報的內容沒有問題呢?”池內櫻子懷疑道。
“這個,屬下就不知道了,反正您帶回來的密碼本只對最後一封電報有用,其他的電文根本就是無效的。”松原道。
“走,叫上酒井,馬上跟我去‘霖’記。”池內櫻子果斷的下令,問題出在密碼本上,自然要去找劉國興弄個明白。
“哈伊。”
……
雖然一宿沒回來,陳淼還是趕回家陪樑雪琴吃了早餐,林世羣這一走,把事務扔給了他,接下來他瑣碎的事情就比較多了。
“小七,打電話給天霖,讓他九點到總部開會,‘霖’記的工作暫時交給嚴世宏,告訴他,有什麼事情,打電話給我。”
“三哥,今天你不去‘霖’記了?”
“去的話,也要到下午,上午肯定沒時間了。”陳淼吩咐道。
“好。”
“三哥,這幾天天氣這麼好,我想出去走走,踏踏青,總悶在家裡,身體都長鏽了。”樑雪琴說道。
“好,不過不要走太遠,兆豐公園就不錯,讓老五多帶幾個人陪你出去走走。”陳淼說道,“我這幾天可能稍微有點兒忙。”
“嗯,等你忙完了再說。”樑雪琴還是希望陳淼能陪着她出去走走,轉轉。
“也行。”陳淼點了點頭,“你要是悶了,不願意待在家裡,適當出去走走,賀大夫也說了,是可以適當的活動的。”
“三哥……”打完電話的小七走了過來,在陳淼耳邊小聲說道。
“你去一下,讓盧葦開車來接我。”陳淼微微一點頭。
“好的。”
吳天霖彙報,池內櫻子居然一大早就趕到了“霖”記,而且要求在第一時間提審劉國興。
原因很簡單,池內櫻子發現“密碼本”的問題了,要不然,她也不會急着來提審劉國興了。
這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但是,還是讓小七去看一下,自己好掌握事情的進展。
……
“霖”記,審訊室內。
過堂。
“劉桑,這封電文,你還有印象嗎?”池內櫻子拿出一封電文來,展開後放在劉國興的面前。
劉國興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池內櫻子的意思。
好像在Queen給的劇本里,也沒有這一步,他該怎麼回答呢,撒謊肯定不行,一個謊言那是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圓的,池內櫻子這個女人可不是傻瓜,說謊話,她是能看的出來的。
“沒見過。”
“你確定?”池內櫻子再一次我問道。
“我確定沒有。”
“那麼這一封呢?”
“這是我發給Queen的電文,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劉國興掃了一眼,自然認出這是自己從毒蛇手中拿到電臺後,當晚給Queen發的情況說明的電文。
“電文內容,你還能複述一遍嗎?”
“當然。”劉國興點了點頭,當下將電文內容複述一遍,當然,這內容並不是他發的內容,而是Queen劇本里的內容。
“劉桑,這個東西你認識吧?”池內櫻子從松原手中接過密碼本放在劉國興面前。
劉國興眼皮子一跳。
這不是他藏在電線上的密碼本嗎?怎麼會在日本人手中,Queen不是知道自己的住的地方,他沒有派人去取走密碼本嗎?
“這是我藏在泰達旅社301號房電燈電線上的通訊密碼本。”劉國興表情頹廢的一聲道。
“沒錯,這本密碼本就是從你說的房間內電燈電線上取下來的,但是,它只能對這份電報有用,而對其他的電文是無效,劉桑,你怎麼解釋?”
“我怎麼知道?”劉國興吸了一口冷氣,他明白了,密碼本被換掉了,如果是真的密碼本,那翻譯出來的電文完全不一樣,而電文的內容居然跟自己說的一樣,這說明,有人根據他說的內容,製造了一本加的密碼本,但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一時間他想不通。
“劉桑,你什麼時候成爲‘游魚’的?”池內櫻子敏銳的抓住了劉國興那理直氣壯的一聲。
擡手製止了就要發怒的酒井。
“大概是我被你們抓的三天前吧。”
“納尼?”松原驚呼出聲。
池內櫻子聽到這個結果,反而鬆了一口氣,這還不明白,她就不配稱之爲帝國情報之花了。
劉國興是被Queen拋棄的一顆棄子,而她從頭至尾的被人耍了。
但是,這一口氣鬆了下來之後,她又很憤怒,自己居然就這樣被人牽着鼻子走,還自以爲自己抓住了最關鍵的線索而沾沾自喜。
“櫻子小姐,難道我們之前追蹤的‘游魚’是兩個嗎?”松原此刻也反應過來了,他們被騙了。
“我也是疏忽了,他們既然發現了小林君,那秘密電臺又怎麼會繼續活動呢,還繼續使用‘游魚’這個呼號?”池內櫻子也想通了這裡面的關鍵。
要不是從劉國興手中繳獲的“假密碼本”,估計他們也不會往這方面去想,畢竟這個“游魚”僞裝的太出色了。
在小林的無線電測向小分隊被團滅之後,“游魚”就開始靜默,差不多靜默了半個月後纔開始活動。
這是很正常的操作,因此特高課的監聽部門並沒有懷疑這部“游魚”電臺已經換了一個人。
不,那個時候還沒有換人,一直還是原來的那個“游魚”在使用,而他們在最後一次發電的時候換了人。
“游魚”就變成了劉國興。
但是,Queen爲什麼要這麼做?劉國興那可是軍統方面干將,她已經算到劉國興被抓嗎?
“櫻子小姐,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劉國興聽池內櫻子跟松原的對話,似乎涉及到自己,可卻又不知道她們在說些什麼。
“劉桑,你是什麼時候成爲Queen的下屬的?”
“年前,從我接受她派發的踩點羅家巷14號濟世堂診所開始。”劉國興微微一皺眉,因爲這個問題,他在劇本里看到過,他必須按照劇本設計好的答案回答。
“這麼說,你在這之前並不是受她領導?”
“是的,我是受重慶軍統局本部的直接領導。”劉國興點了點頭,現在這些對他來說已經不是機密了。
一般情況下,任何一個情報機構不會主動去出賣自己的情報特工,這是禁.忌,如果連自己人都不能信任了,那還要求自己的情報特工必須要絕對的忠心,這可能嗎?
就好比,我可以出賣你,但是你不能背叛組織,這是什麼邏輯?
但是劉國興儼然成了一枚棄子,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池內櫻子很難理解這一點,除非這一切都是故意的,設計好的,苦肉計嗎?
那在被嚴刑拷打之後,劉國興完全可以開口說話,可他爲什麼拼了命也不開口,直到自己弄來了“吐真劑”才問出了一些事情。
她可不認爲,劉國興就是等她的“吐真劑”到了纔開口,甚至在抓到劉國興的時候,還沒想過要用這東西呢。
那麼就只一個解釋,他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拋棄了,成爲一個可憐的棄子,一個犧牲者。
“劉桑,看來你是被你的新上級拋棄了。”池內櫻子道。
“是,但如果我不招供的話,我又怎麼會知道呢?”劉國興忽然明白了,自己想要獲得76號的信任,光靠苦肉計還不行,還得有一個誘因,這個誘因就是,他被自己上級當做棄子給犧牲了。
有這樣一個理由,那麼他轉變過去就容易多了,也更容易獲得對方的信任,否則就顯得太突兀了。
這簡直就是一環扣一環,環環相扣,這Queen真是厲害,連這個都算了,如果他早就知道的話,恐怕剛纔的反應就不會那麼真實了。
這是先要欺騙敵人,首先把自己人給騙過去。
這招絕了。
“可是,你現在已經知道了,該作何感想呢?”池內櫻子問道,當一個人知道自己被出賣的情況下,他是會做出與之前截然不同相反的事情來的,這是人性。
“這說明我的身上已經沒有太大的價值,櫻子小姐,你就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劉國興道,雖然一切都爲他準備好了,可他還是覺得要讓自己的“投誠”變得更爲自然一些爲好。
“不,這或許就是你的上司想要達到的效果,讓我們絕的你已經沒有價值了,從而忽視你。”池內櫻子搖了搖頭。
“哦,我還有什麼價值?”劉國興奇怪的問道。
“King。”
“我說過,King就是陳三水。”
“劉桑,你的演技太拙劣了,陳三水如果是King了,他就不會設計抓了你,還會讓我用‘吐真劑’對你審訊了,他會在你抓捕你的時候直接滅口,這樣還不會有人懷疑他,你說呢?”池內櫻子道。
“他怎麼知道我會招供呢?”
“人只要到了我們手裡,有幾個能挺住不開口的,劉桑,這一點陳三水比你清楚,他會把希望寄託在你不會招供上?”池內櫻子呵呵一笑道,“他可不一個人,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的。”
“是,我說King是他,那是我信口胡說的,我就是想讓你們懷疑他。”劉國興咬牙切齒道,“我就是想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