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清晨醒來時,嚴甯卻發現有個東西正戳在她的腿上……
這種感覺她太熟悉了,因爲在過去許多個清晨,她都曾感受過。
本是混沌的大腦瞬時清醒,她眨了眨眼,來不及認真思考小手就朝着正抵在自己腿上的東西抓去……
她迫切地想看看是不是他的……那啥。
然而霍太太沒能得逞。
因爲她剛剛一動,抵在腿上的壓力就倏然沒了。
接着一個溫柔的早安吻就落在了她的側額上。
嚴甯歪頭一看,只見從身後擁着她的男人正目光灼灼地凝睇着她,用深情的目光跟她道早安。
“早……”她下意識地迴應。
然而她的心裡卻充滿了疑惑。
剛纔抵在她腿上的……
應該是他那玩意兒對吧?
討厭!
他撤得太快,都沒給她時間仔細去辨認,所以她這會兒已經不確定剛纔的觸感到底是自己大腦迷糊所產生的幻覺還是真實存在過了。
她很想伸手去摸、摸看他到底是不是……
(石更)着的。
但她又不好意思。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怕如此直接的舉動會傷了他的自尊!
萬一他那方面真的有問題了,她這樣大刺刺的去抓豈不是讓他難堪麼?
男人沒錢沒權都不至於擡不起頭生活,可如果沒有X能力就真的會自卑一輩子,尤其是像他這種各方面都格外優秀的男人,他一直是那麼的驕傲,若這個真的恢復不了,只怕他連自己那一關都過不去吧……
所以她怎敢輕易試探?
萬一弄巧成拙,只怕會給他造成一生的心理陰影。
但她心裡還是覺得有點怪怪的……
姜小勇只是說他功能障礙了,但具體是怎樣的障礙姜小勇並未說明,她也沒敢問。
所以她現在疑惑的是,他到底是徹底不行了呢?還是可以石更而不能正常做?
嚴甯正在胡思亂想中,一個溫柔的吻落在她的脣上……
“嗯……”
她慵懶地輕哼一聲,立馬乖巧地轉過身去與他面對面,一邊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一邊微仰着小臉迎合他。
霍冬本來只打算淺嘗輒止,哪知霍太太竟如此熱情地迴應,頓時惹得他想走都走不了了。
他情不自禁地閉上雙眼,大手掌住她的臉頰,撬開她的貝齒,加深吻她的力道……
她大大方方地與他互動,甚至還調皮地勾他纏他……
同時,她的小手以着不易覺察的緩慢速度,在一點一點地慢慢朝着他那處靠近……
感覺到她的小手像螞蟻般在他腿上爬行,霍冬整個人瞬時繃緊,就快要忍不住了。
可每當他想要不管不顧地與霍太太大戰一場時,又想起霍太太現在這麼瘦,他不能爲了一己私慾而罔顧她的健康。
嗯,不能要!
至少這幾天不能要!
他都想好了,他們先在這裡住幾天,然後等週一再回城裡。
他已經預約了醫生,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帶她去做個全身檢查,看看她的身體狀況可有異常。
她突然這麼瘦,讓他很擔心很擔心。
畢竟她的身體不比以前,不能有絲毫的大意。
現在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已經過去,接下來該是他們享受幸福的日子了。
他要疼她一輩子的,他要跟她白頭偕老的,他們要永永遠遠在一起的,所以他決不允許她的身體出現任何的岔子。
顧忌着霍太太的身體,霍先生極力剋制,當她的小手即將觸上他的那瞬,他連忙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再前行。
同時他結束親吻,微微喘息着與她額頭相抵。
小手被抓住,嚴甯知道自己又失敗了,眨了眨充滿無辜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瞅着他,觀察着他的表情。
她怕自己這麼急切會傷了他。
還好,他只是額頭滲出了一層薄汗,臉上倒沒有明顯的受傷情緒。
霍冬輕籲口氣,在霍太太的脣上輕輕啄了一口,然後坐起來,拿起牀頭櫃上的紙和筆。
筆尖落在紙上的沙沙聲響起,很快本子就遞到了她的面前。
他寫道:起來吃早餐,吃完我帶你去看日出,非常美!
嚴甯意興闌珊,一邊整個人往被子裡面縮,一邊撇着嘴搖頭吶吶,“我現在不想吃早餐……”
我特麼想吃你!!
面對企圖賴牀的霍太太,霍先生毫不心軟,刷刷刷又在本子上寫下——
不行!必須吃!
早餐對一個人的身體很重要,不吃怎麼行?
他不給她任性的機會,將本子和筆往牀頭櫃上一放,先行下牀,然後強行將她從被窩裡掏出來。
“唔,我還想睡會兒……”她在牀上打滾,企圖躲避他的抓捕。
這張牀超級舒服,又大又軟,真是睡在上面都不想起來了。
在涉及霍太太的健康問題上,霍冬非常的有原則,即便是面對霍太太極其難得的撒嬌,他也不爲所動。
長臂一伸,直接把她抓進懷裡來,抱起來就往廚房走去。
早餐很豐富,中西合璧。
有包子饅頭蔥油餅,也有煎蛋火腿三明治,還有補肺養陰美容美顏的燕窩粥。
霍冬很早就起來熬好的燕窩魚蓉粥,半哄半騙地非讓霍太太吃了兩碗才罷休。
嚴甯對霍冬功能障礙的事兒總是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
說他有問題吧,可早上她醒來時那石更邦邦的感覺難道是幻覺?
若說他沒問題吧,可他在面對她的主動時又總是在閃躲。
還有此刻!
以往他總是想方設法的與她拉近距離,在家吃早餐的時候多次強迫她坐在他懷裡吃,可今天他卻對她避而遠之,竟坐到了她的對面去,中規中矩地吃起早餐來了。
甚至都沒怎麼看她了。
難道剛纔她的主動傷他自尊了?
一頓早餐,就在嚴甯惆悵又懊惱的胡思亂想中度過了。
吃完早餐後,霍冬收拾餐桌,然後洗碗。
嚴甯在隨意轉眸間看到窗外花圃裡,姜小勇正拿着水管子給玫瑰花澆水……
眼珠子轉了轉,她瞟了眼正背對着她在收拾廚房的男人,然後一聲不吭朝着外面走去。
“姜小勇。”
嚴甯雙手背在身後,慢悠悠地踱步到姜小勇的身後,拽得像個巡視工作的領導般,不冷不熱地淡淡喊道。
姜小勇聞聲回頭,一見她立馬咧嘴笑,“呀,七格格你這麼早就起來啦,睡得好嗎?”
他一側身,嚴甯就看到了花圃裡有些東倒西歪的玫瑰花。
“你在幹嗎?”她頓時俏臉一沉,快步上前,蹙眉嚷道。
“澆花啊。”姜小勇理直氣壯地答道,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
“你弄這麼大的水柱花都被你衝倒了啦!”嚴甯氣急敗壞地衝他叫,忙不迭地關了水管的開關。
心疼死了。
這些花可是霍冬親手種下的,豈容得他這樣粗、暴的對待?
“不然咧?”姜小勇用看神經病的眼神斜睨着她,懶洋洋地輕哼。
“水關小一點啊!你豬哦!”嚴甯惱火地罵道。
姜小勇默默翻了個白眼。
一百多萬株玫瑰花,水關小一點他要澆到什麼時候去?
他還沒吃早飯呢!
餓死了好麼!
不做事光享受還要嘰嘰歪歪,真是典型的站着說話不腰疼,有本事自己來澆好了!
姜小勇在心裡默默腹誹。
嗯,他現在也只敢腹誹,有老大在,他可不敢給七格格甩臉子,更不敢對七格格大小聲,否則被老大發現他毫無疑問會死的很慘。
被七格格埋怨,忙了一早上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的姜小勇同志表示很委屈。
哼!早知道就不引她來了,讓她多着急幾天好了。
雖然心裡極度不滿,可姜小勇還是不敢公然違抗老大的心頭肉,不甘不願地把水頭關小,繼續澆花。
他看着要死不活的水流就覺得煩躁死了。
本來都計劃好了把這個花圃澆完就去吃早飯的,可現在水變得這麼小,他起碼得多餓十分鐘才行了。
姜小勇無限怨念,本來長得挺英俊的臉龐拉得老長,都快成馬臉了。
嚴甯繼續揹着雙手,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後。
“姜小勇,你是騙我的吧?!”
半晌後,嚴甯突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淡淡的語氣極具壓迫性。
姜小勇正在澆花的動作微微一頓,但立馬他就恢復如常,轉眸看她,裝傻問道:“騙你什麼?”
嚴甯冷冷瞥他一眼,“你哥根本沒事!”
她冷若冰霜,言辭篤定,試圖以氣勢壓人。
“他說得出話了?”姜小勇濃眉一挑,故作驚喜地問。
嚴甯蹙眉瞪他,“我指的不是這個——”
“他聽得見了?”他搶斷,雙眼晶亮,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樣。
嚴甯沒好氣,“也不是這——”
“那是什麼?”不等她把話說完,他再度搶斷。
“姜小勇你再跟我裝傻試試看!”嚴甯極冷極冷地睥睨着裝瘋賣傻的姜小勇,陰森森地切齒警告。
“哎喲我冤枉的咧,我是真的不知道七格格你指的是什麼呀!”姜小勇誇張地叫着,將無辜演繹得入木三分,當看到嚴甯的臉色已冷若冰霜時,他立馬正經了些,“七格格你看依咱們這關係,其實說話用不着這麼拐彎抹角的對不對?所以你就明示了吧!”
嚴甯想,自己都已是他人婦了,該經歷的也已早就經歷過了,所以遇到這樣重要的話題也沒必要扭扭捏捏裝純情了。
“你說你哥……咳咳……”她頓了頓,佯咳了兩聲,然後硬着頭皮接着說道:“那方面不行了?” _ Tтkā n_ c○
“呸呸呸呸呸!”姜小勇張口就一陣呸,連忙撇清:“這可不是我說的,是醫生說的好麼!”
“醫生的原話是怎麼說的?”嚴甯微微蹙眉,目光銳利地盯着姜小勇,咄咄追問。
姜小勇目光閃爍,轉頭看向別處,不敢與嚴甯對視,“呃……這個……忘了耶。”
“這麼說你跟我說的那些話並非是醫生的原話嘍?!”嚴甯雙眸一眯,眼底寒光乍現。
“差不多就那意思吧。”姜小勇不敢正面承認,摸摸鼻子,只能模棱兩可地小聲吶吶。
嚴甯將姜小勇心虛的表情盡收眼底,默了默,她盯着他冷冷吐字,“姜小勇,別說我沒警告你,你最好別騙我,騙我你就死定了!!”
最後一句,她咬牙切齒,說得惡狠狠的,威脅意味十足。
姜小勇心裡發悚,但他告訴自己千萬要穩住,不能自亂陣腳。
“哎喲!七格格我說你這疑心病咋這麼重呢?你可是我哥的心頭肉,我哪敢騙你啊!再說了,我又能騙你什麼呢真是的!?”他強裝鎮定,誇張地訕笑着。
見他抵死不認,嚴甯不耐煩了。
“醫生到底怎麼說的?”她倏地沉喝,兇巴巴的樣子頗具震懾力。
姜小勇嚇得微不可及地顫了顫。
當然,讓他害怕的並不是她,而是他家老大……
而老大怕她!
所以,她纔是終極老大!!
哎!這炒蛋的人生!!
姜小勇在心裡嫌惡地罵着,臉上卻不得不陪着笑臉,訕訕道:“……真忘了……”
嚴甯倏地勾脣,笑得陰測測的,“你這是在逼我打電話給你哥的醫生親自了解情況麼?!”
她一邊懶洋洋地說着,一邊把手伸入口袋裡作勢要摸手機。
“誒誒誒,別介啊七格格!我想想我想想,你先讓我想想,也許我能想起來……呵呵呵……”姜小勇嚇得連忙丟了手裡的塑料水管,撲過去阻止她。
嚴甯面無表情地睥睨着一臉心虛的姜小勇,已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覺得霍冬其實是沒有任何事的……
姜小勇皺着眉,一副正在努力回想的樣子。
等了快五分鐘,他還是沒有絲毫動靜。
嚴甯忍無可忍,“姜小勇,別說我不近人情,我最後再給你兩分鐘!”
“七格格,其實……”姜小勇一臉糾結和爲難,欲言又止。
嚴甯眸色一冷,拿出手機。
“我說!”姜小勇勃然大喊。
與其穿幫,還不如坦白,有句話不是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麼”,所以他還是是識時務者爲俊傑,坦白好了。
她冷冷看着他。
姜小勇像是妥協了,正欲坦白,卻突然雙眼一亮,想到了什麼……
“七格格,你跟我哥昨天晚上……”
他衝她擠眉弄眼,笑得不懷好意。
應該是七格格跟老大睡一起後發現了什麼,不然沒道理好端端的跑來質問他。
嚴甯聞言,倏地高高勾起脣角,笑靨如花地看着姜小勇。
那皮笑肉不笑的誇張笑容看起來有種說不出來的陰森,格外瘮人,讓姜小勇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而且她的目光特別的陰冷,好似在對他咆哮“我跟你哥昨晚若做了你覺得你現在還有命在這兒跟我耍嘴皮子嗎”……
姜小勇想想好像也對哦。
心裡明白自己說出去的謊話已經圓不回來了,他只能努力繼續騙,騙到騙不下去爲止。
他訕笑點頭,“好吧,我承認,我的確有點誇大其詞了。其實我哥的傷並沒我說的那麼嚴重啦,不能交公糧只是暫時的,只要七格格你幫幫我哥,他應該很快就會恢復的。”
交公糧……
幫……
嚴甯被姜小勇太過直白的話惹得臉頰一燙。
沒那麼嚴重是嗎?
也就是說他們還是有機會要孩子的是嗎?
嚴甯心裡默默鬆了口氣。
“怎麼幫?”
許是心裡太急切,一不留神,她就把心底的疑惑問出了口。
“呃……這個……”姜小勇嘴角抽搐,哭笑不得,他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七格格這個你就別問我了吧,你看着辦就好了呀!”
這樣曖、昧的問題來問他這個單身狗太不合適了吧!
這可叫他怎麼回答?
讓她看着辦?
嚴甯微微蹙眉,目光戒備地睥睨着姜小勇。
這臭小子!
不會又在匡她吧?
嚴甯覺得,姜小勇已經完全學壞了,簡直是一肚子壞水,他的話啊,百分之八十信不得。
眼角餘光,突然多了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啊!”
嚴甯突然緊張又恐慌地小聲尖叫起來。
“怎麼了?”姜小勇擰眉,下意識地問。
“我我……我脖子裡有蟲子……啊啊啊……姜小勇你快幫我捉出來,快快快……”嚴甯又叫又跳,撲向姜小勇,伸長脖子讓他看她的後頸。
“沒有啊。”姜小勇瞟了眼她修長白希的脖子,沒有任何發現。
“有!”嚴甯言辭鑿鑿,急躁地使勁兒催促他,“你再找找!”
“真的沒有。”姜小勇將她的髮絲撥向一邊,仔細看了看她的脖頸,還是搖頭。
“你把領子拉開點找,肯定有!”嚴甯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害怕得快哭了,急得直跺腳。
姜小勇不知道自己到底中了什麼邪,竟然聽信了她的話……
他依言將她的衣領往後扯了扯,讓她脖頸間的肌膚露得更多……
然後當他欲探頭往她後頸裡看時,突然——
嘭!
他正捏着嚴甯後領的手被一股猛力狠狠撥開。
老大力大無窮,他猝不及防,腦袋竟被自己的手臂反彈了一下,大腦頓時一陣暈眩,同時整個人不可抑止地往後踉蹌數步。
“姜小勇往我領子裡扔蟲子。”
“……?”
姜小勇還沒站穩腳,就聽見七格格用一種可憐兮兮的語調向自家老大告狀。
而且還是無中生有、信口雌黃!
他錯愕,瞠大雙眼無比震驚地看着正陷害他的七格格。
霍冬動作溫柔地擁着霍太太,狠狠皺眉,冷冷盯着姜小勇。
接收到老大很不高興的陰冷目光,姜小勇渾身一顫,連忙搖頭擺手,“我我我……我沒有,哥你別聽七格格胡說……”
完了完了,老大吃醋了!
七格格真是太陰險了,竟然想出這麼損的招來陷害他,看了今天他又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看他澆花也敷衍了事,花都被他衝倒了!”嚴甯指着花圃裡東倒西歪的一小片玫瑰,繼續火上澆油。
“還有,你不在的時候他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