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今天,身爲一國總統的他,被人彈劾,正準備接受調查和指控……
彈劾他的領頭之人,是退休已久但功勳卓越的老司令——初潤山!
憑嚴謹堯的身份地位,初潤山一個人自然是沒辦法召開這個會議的,所以他集結了自己所有的人脈和力量,促成了這場“審判”,這全力以赴的樣子已然是一副豁出去的架勢。
孫兒初政翰被捕,他知道鬱凌恆已經出手了,在毫無退路的情況下,他也只能豁出命去孤注一擲了。
他這輩子做的壞事太多,隨便一條就足夠他身敗名裂,所以他不能坐以待斃。
搏一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如果他什麼都不做,那將必死無疑!
事已至此,成與敗,就看今朝!
初潤山以“總統嚴謹堯與有夫之婦私通且育有私生女”爲由,嚴厲譴責總統這種道德敗壞有損國威的不檢點行爲,請求組織深入調查嚴肅對待,給全國人民一個交待。
然後,初潤山向主持調查會議的議長遞交了一份檢舉材料。
正副議長以及相關領導看完材料,低聲交談了一會兒,然後均覺得初潤山遞交上來的這些材料不足以證明總統嚴謹堯私生活不檢點,更談不上什麼道德敗壞。
初潤山蒐集的材料,是嚴謹堯與歐晴現目前的生活狀態,和嚴謹堯與歐晴二十幾年前認識以及雲裳與雲銘輝不是父女的有關資料……
議長表示,不能因爲總統大人現在交了一個二婚的女朋友,而彼此恰巧二十幾年前認識,就認定這女朋友的女兒是總統大人的私生女。
定一個人的罪需要的是明明白白的證據,而不是這種模棱兩可的推理和猜測。
議長又表示,除非初潤山能拿出更明確的證據證明總統嚴謹堯和雲裳是親生父女,否則此次會議結束。
初潤山說,他要求嚴謹堯和雲裳做一個DNA,結果出來,便能真相大白。
然而初潤山的這個提議,被一致否決。
總統大人又不是平常老百姓,這種帶着人格侮辱的檢查豈是說做就做的?
再說了,今天來一個姑娘說是總統的私生女,總統抽一次血去做檢查,明天來一個小夥子說是總統的私生子,總統又抽一次血去做檢查,那這樣下去,總統大人還不得把血抽乾了?
就算是一個平常人,大馬路上隨便來個人說是你的兒,你就會跟他去醫院做親子鑑定?
所以,就算要做親子鑑定,也必須要有一個足夠充分的理由才行!
這個時候,初潤山就使出了殺手鐗,說自己找到一個很重要的人證,這個人證可以證明嚴謹堯和雲裳是父女。
於是,雲朵兒就上場了。
雲朵兒和雲裳是名義上的姐妹,她若出來作證,證詞便多了一分說服力,而且最重要的是,初潤山做了一份可以以假亂真的錄音,這份錄音是雲朵兒和“雲銘輝”的談話,談話內容清楚地說明了嚴謹堯與歐晴在歐晴有婚姻事實的期間私通生子……
當然,嚴格說來這錄音其實沒什麼實際作用,第一,錄音本來就是假的,雖然做得很逼真,但未必經得起驗證。第二,在法律上,未經當事人同意的錄音不能作爲證據。
但這些並不妨礙初潤山的計劃,因爲他讓雲朵兒拿着假的錄音進來並不是天真的想要直接定嚴謹堯的罪,他現在只是迫切地需要一個促使嚴謹堯和雲裳去做親子鑑定的理由。
他想的是,只要雲朵兒進來,按照他教她的說,什麼步驟說什麼話他都已經清清楚楚地對她交代好了。
然後,在雲朵兒指控嚴謹堯的時候,他的人再趁機站出來推波助瀾,到時人證物證再加上他強大的關係網做後盾,必然是可以達到讓嚴謹堯和雲裳去做親子鑑定的目的!
嗯,他一定會成功!
初潤山要求證人進場。
議長批准了。
雲朵兒走進議事廳,一見在場各位全是隻能在電視上看到的大人物,頓覺有些腿軟。
終究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何曾見過如此盛大壯觀的場面,雲朵兒的心,撲通撲通狂跳不止,雖然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可還是緊張得手心冒汗。
狠狠嚥了口唾沫,她硬着頭皮走上前去。
“雲朵兒,你可以說了!”初潤山看着臉色微白的雲朵兒,甚至不給她喘氣的機會,就對她冷冷命令道。
看雲朵兒這副模樣,好像是有點被嚇到了,他怕夜長夢多出現什麼變故,所以趕緊直奔主題。
“啊?”雲朵兒不知是被眼前這大陣仗嚇着了還是怎麼的,轉頭茫然地看着初潤山,一臉懵懂的模樣。
“你可以說了!”初潤山目光陰森,帶着警告冷冷投射在她的臉上,隱隱有了切齒的意味。
“說……說什麼?”雲朵兒還是傻不隆冬的,眨着眼回不過神來。
所有人都盯着明顯已經怯懦的雲朵兒。
“說你該說的!”初潤山有點慌了,語氣開始顯得急躁不安。
雲朵兒的表現,與他想象中的大相徑庭,這讓他心裡有了不詳的預兆……
“我我我、我害怕……”雲朵兒磕磕巴巴,眼神閃躲,那副不敢與任何人對視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心虛。
“不用怕!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就行了!”
這時,坐在會議桌上衆多大人物中,有一個戴着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出聲鼓勵雲朵兒。
一直坐在一旁等着被彈劾的嚴謹堯淡淡看了眼戴眼鏡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頓覺一股陰風襲背,低頭,噤聲。
“我……”雲朵兒咬着脣,縮着肩,雙手緊緊絞在一起,突然慌得轉身就要走,“算了,我還是……還是不說了,我要回家……”
“站住!”初潤山倏然沉喝,狠狠瞪着雲朵兒,厲聲斥責,“你當這是什麼地方?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開什麼國際玩笑!
他可是把所有賭注都壓在了她的身上,她現在打退堂鼓是想把他害死嗎?
雲朵兒緩緩轉身,侷促不安,一臉膽怯地看着臉色鐵青的初潤山。
“說!把你該說的都說出來!”初潤山狠狠皺着眉頭瞪着雲朵兒,慌得要情緒失控了。
因爲心裡那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
“該說的啊……”雲朵兒像是聽不懂他的提示一般,無意識地小聲吶吶,然後她擡頭,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衝口說道:“啊,是……是你教我的那些嗎?”
“……”
全場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幾乎是一瞬間,初潤山面如死灰,心裡有種大勢已去的絕望感在肆意蔓延……
他隱隱意識到,病急亂投醫的自己好像傻不隆冬地跳進了一個圈套……
雲朵兒越說越不對勁兒,表情怯懦恐慌,“可、可是初老司令,我爸爸教我做人撒點小謊可以原諒,彌天大謊卻是萬萬撒不得,所以我想來想去,覺得你要我做的——”
“雲朵兒!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初潤山怒不可遏,不等雲朵兒說完,就厲聲大喝。
此時此刻,初潤山幾乎已經可以肯定,自己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被算計了!
雲朵兒不理他,徑直面向衆人,狀似突然就幡然醒悟的樣子,說:“如果我老實交代,你們可不可以不要定我的罪啊?”
正副議長以及主要幾名官員用眼神交流了一番。
“這個就要看你交代的是什麼事兒了,我們會視情況而定的!”議長公式化地說道,完了又補上一句,“小姑娘,你有什麼話就大膽的說吧,但前提是必須說實話!”
雲朵兒對衆人用力點了點頭,然後立刻轉向初潤山,一臉抱歉地說:“初老司令,對不起啊,你給我的一億我不要了,我還是還給你吧,我不想冤枉好人……”
轟隆!
猶如晴天霹靂,狠狠劈在初潤山的頭上。
“你你——”初潤山面如死灰,胸腔裡氣血翻涌,喉中腥甜,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怕的,整個人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完了完了,什麼都完了……
他真是大意失荊州,居然就這樣中了鬱凌恆和嚴謹堯等人佈下的圈套。
不!其實認真想想,也並非是他太大意,而是他已經走投無路,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所以纔會如此輕易就上了他們的當……
他深知,不管走不走今天這步棋,初家都會被滅,他也終究得不到好下場,區別只是在於不走這步棋可能會活得稍微久一點,而走了這步棋則加速了初家的毀滅,且滅得徹徹底底……
在初潤山陷入絕望之時,雲朵兒開始向衆人坦白認罪。
她紅着眼可憐兮兮地說,自己無知,因爲妒恨雲裳,在經過初潤山的挑唆之後,就鬼使神差地答應了與他合作,他給她錢,她則作假口供污衊雲裳是總統大人的女兒……
雲朵兒報上了自己的銀行卡號,以供有關部門調查。
卡里,有那一億的進賬日期和一切明細,轉賬過來的戶頭不是初家的任何一個人,是一個陌生的女性名字,後來一查,轉賬的女人是初潤山次子的情、婦。污衊
然後順藤摸瓜,在繞了一圈之後,最後目標還是鎖定了初潤山。
她還說,自己與雲裳的確是親姐妹,那張雲裳和父親雲銘輝的DNA驗證報告是假的,與那錄音一樣,都是初潤山找人假造的,雲裳就是雲銘輝的大女兒,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貨真價實。
雲朵兒把什麼都招了,只是招出來的供詞,卻與答應初潤山的供詞完全相反。
初潤山一下子就從正義的使者變成了污衊總統的罪人。
一個退休老司令,居然做出這種造謠誹謗敗壞總統名譽的事,性質惡劣至極,簡直罪無可恕。
初潤山自知大勢已去,渾身發抖,大腦一片空白,眼睜睜地看着翻臉無情的雲朵兒把所有罪名都往他身上堆。
雖然也是事實!
本來把所有希望都投注在雲朵兒的身上,哪曉得居然被雲朵兒親手推下了懸崖,初潤山覺得自己要死不瞑目了。
如果雲朵兒按照他說的做,他尚且還有一線生機,可現在雲朵兒毫無預兆地叛了變,他剛纔向上級提出讓嚴謹堯和雲裳做親子鑑定的要求肯定是通不過了。
而這種情況下,反派是唯恐避他不及了,自然也是不會出言爲他求情的……
也就是說,他死定了,初家也毀定了!
“你你!!你敢坑我?!”初潤山氣血攻心,倏然衝着雲朵兒大吼,一張老臉青白交加,最後變成了豬肝色。
雲朵兒嚇得一顫,閉上嘴噤了聲。
其實這會兒也差不多了,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
絕望之下的初潤山嘶吼着朝雲朵兒撲去,想要掐死她。
雲朵兒自然要躲,嚇得到處跑。
“初潤山!”議長拍案而起,厲聲大喝,“來人!把他抓起來!”
然而,議長話音未落,初潤山猛地停住,接着整個人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暈死過去。
……
一小時後。
某酒店的總統套房裡。
雲朵兒剛進房,就迎面撲上來一個人,且伴隨着興奮的歡呼聲。
“朵兒!”
雲朵兒皺眉,嫌棄地伸手撐住想要撲過來給她一個擁抱的雲裳,冷嗤,“演上癮了?”
“以前爸爸喊你朵兒我覺得很噁心,不過這喊順口了感覺也挺好聽的。”見雲朵兒態度不好,雲裳也不見怪,依舊笑容滿面,邊說邊強行去挽住她的臂彎,一同往客廳裡走。
“你才噁心!”雲朵兒本想掙脫雲裳的手,可聽了她的話,忙着罵她而忘了掙扎,就那樣被她挽着手臂走向了沙發。
客廳裡有云銘輝、歐晴以及楊千萍。
“爸爸。”雲朵兒走上前去,對雲銘輝喊了一聲。
雲銘輝起身,拍了拍雲朵兒的肩,目光溫柔地看着女兒,“好樣的!”
雲朵兒本來沒什麼,可聽到爸爸這飽含認可和讚揚的三個字,瞬時就紅了眼眶。
這些年,她之所以討厭雲裳,就是因爲她覺得在爸爸心裡自己沒有云裳重要,她妒忌,她吃醋,她不甘心,久而久之,她對雲裳就從討厭演變成了恨。
這一刻,能得到爸爸的認可,她覺得自己這些天裡所承受的恐懼、壓力以及危險,也就都值得了。
初潤山敗了。
敗在他疑心病太重,敗在他錯失最佳時機。
如果在鬱蓁告訴他那個秘密時,他沒有疑神疑鬼拖延了那麼多時間的話,也許今天的事情就會變成另外一番模樣。
因爲當他終於想起要去T市找雲銘輝的時候,嚴謹堯已經先他一步……
在得知雲裳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之後,嚴謹堯當機立斷,立刻就找了雲銘輝。
於是,當初潤山也找來T市時,嚴謹堯就讓雲銘輝假意拒絕,然後一步步把初潤山逼入他們挖好的陷阱裡……
對!這一切,就是個圈套!
雲朵兒的確恨雲裳,且這輩子可能都喜歡不起來了,但恨歸恨,她還不至於恨得失去理智,也不至於恨得搭上自己。
做了母親的女人,再怎麼偏執也會顧着孩子,尤其這個孩子還是她深愛的男人的。
她愛黎望舒,所以她要把他們的孩子好好撫養長大。她有這麼重要的任務在身,怎麼可能爲了恨一個人而毀了自己。
她又不是三歲小孩,豈會真的看不清形勢,一個是在任總統,一個是退休老司令,誰更厲害傻子也知道啊,她又不是想死得緊了去幫初潤山!
而且,如果她真的幫了初潤山,成功報復了雲裳的話,自己也會失去一切。
爸爸肯定不會原諒她,她會失去最親的人。
報復雲裳,讓自己變得一無所有,這筆賬怎麼算怎麼虧,就算爲了孩子,她也不允許自己那麼蠢。
所以,當初潤山找上她,她從拒絕到同意全是在演戲,只爲讓初潤山放鬆警惕,進而乖乖跳進他們挖好的陷阱裡。
知道初潤山爲人殲詐謹慎,爲了消除他的戒心,雲裳和雲朵兒在咖啡屋見面的時候,雲裳那些一閃而逝的心虛和慌張也都是裝出來的。
而另一方面,初潤山給她的那一億,把他兩個兒子也拖下了水,鬱凌恆等人順着這條線查下去,很快就把他們那條繩上的螞蚱給全摸了出來,使得初家加速滅亡。
一直以來,雲朵兒看似冷靜從容,其實心裡怕得要死,每當她害怕初潤山看出她在演戲的時候,她就裝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咒罵雲裳,初潤山見她那麼恨雲裳,漸漸的就對她放鬆了警惕。
也還好這深入敵營的潛伏時間並不長,不然她早晚得自亂陣腳露出破綻。
或許她能成功,真是黎望舒在保佑,畢竟孩子已經沒了爸爸,總不能再失去媽媽吧!
想起已逝的前夫,雲朵兒那股對雲裳的怨恨又浮現心頭,所以當雲裳跟她說謝謝的時候,她一點也不領情。
“少自作多情,我不是幫你!”雲朵兒沒好氣地瞥了雲裳一眼,輕蔑冷嗤。
客廳的陽臺上,只有雲裳和雲朵兒兩人。
雲裳輕輕一笑,脾氣特別好,“我知道你不是幫我,但這聲謝謝我還是要說的,還有,我欠你一聲‘對不起’!”
黎望舒的死,她的確欠雲朵兒一聲抱歉,雖然那並不是她的本意,雖然那時候雲朵兒已經和黎望舒離了婚。
“我說了,你就算說一萬句對不起也彌補不了你對我所造成的傷害!”雲朵兒面罩寒霜,狠狠磨牙,憤憤切齒。
“我知道……”雲裳脣角的笑變得有些勉強,眼底劃過一抹憂傷。
雲朵兒有多恨她,其實她心裡很清楚,如同她在不知道自己身世之前厭惡雲朵兒一般,都恨不得對方永遠不要出現在自己眼前。
對雲朵兒漸漸有了改觀,倒也不僅僅是因爲這次雲朵兒不顧自身危險地幫了他們,而是在知道自己誤會了養父雲銘輝的那刻,她對雲朵兒就已經沒有恨了,哪怕雲朵兒曾毀了她的初戀。
雲朵兒覺得,如果繼續這個話題她一會兒得失控了,於是趁自己還有理智之前,她轉移了話題。
“不過雲裳,有個問題我倒是真的挺好奇的。”雲朵兒目光銳利地射在雲裳的臉上,狀似漫不經心地懶懶吐字。
“什麼?”雲裳隨口一問。
雲朵兒勾脣,淡淡的笑容別具深意,“你真的是總統的女兒對不對?”
“……”
題外話:
【致看盜版的“某些”傻逼:那幾個個別的盜版讀者,你們每一條留言都是罵我的男主女主以及各個配角,罵我的書難看,罵我寫得爛,那你們還從頭追到尾?你特麼有病啊?你特麼犯賤啊?你特麼內分泌失調一月來三十天大姨媽啊?你看盜版就看盜版,安安靜靜地看,不愛看就別看,別特麼沒花錢還理直氣壯地瞎逼逼,積點口德!!還嘎嘎,嘎你妹!你特麼是鴨子啊!】看正版的菇涼們,無視今天的題外話,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