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纔跟初潤山在說什麼?”
待她終於安分了點,他突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
雲裳一怔。
他看見了?
她明明沒看到他回過頭來看過她一眼的啊,他是怎麼看見她和初潤山說話的?難道他的後腦勺也長了雙眼睛?
還是說……
他其實也是有在偷偷關注她的?
那麼剛纔在洗手間的走道上,並不是湊巧,而是他故意爲之的嘍?
思及此,雲裳心臟撲撲亂跳,開心不少。
“哦,他贊你新女友長得漂亮呢!”她心情好,咧嘴一笑,不太正經地說道。
鬱凌恆挑着眉,皮笑肉不笑地冷睨着她,“嗯,我也覺得她很漂亮!”
雲裳前一秒還飄飄然的心,瞬間掉入谷底。
什麼意思?
他承認嚴甯是他的新女友?
她暗暗磨牙,心裡咕嚕咕嚕冒着酸氣。
想狠狠推開他然後走人,可又覺得不甘心……
“是嘛,那麼漂亮準備啥時候娶回家呀?”她歪着小腦袋朝他飛了個媚眼,努力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陰陽怪氣地笑問道。
“怎麼?準備送個大紅包?”
“呵呵!必須的呀!反正等我再婚的時候禮尚往來你也得還我!”
鬱凌恆本來聽着她酸溜溜的語氣還挺享受的,突然就被她一聲再婚給刺激得俊臉一沉,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想再婚?
呵呵!再婚個屁!!
“雲裳,你真覺得你還嫁得掉?”他脣角噙着冷笑,劍眉高挑。
一聽他這不屑的語氣,雲裳不意了,俏臉瞬時冷若冰霜,“我爲什麼嫁不掉?”
“但凡有點本事的男人都不會娶一個二婚女人!”他懶洋洋地輕哼,鄙夷地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滿眼嫌棄。
她怒:“你不也二婚麼,你都娶得到我憑什麼就嫁不掉?”
“男人跟女人能一樣麼?!”他微擡下巴,一副優越感爆棚的死樣子。
雲裳嘴角抽了兩下,陰測測地嬌嗲道:“鬱先生你這是單純的看不起我呢還是性別歧視啊?”
“雲小姐,不用不服氣,你知道我說的都是事實!現在這個世道,離過婚的男人只要有點錢的,找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那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可離過婚的女人想找個比上一任更好的,根本沒有!”
他的潛臺詞是他現在是個香饃饃而她是根雜草是吧?!
不要臉!
除了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之外,還會啥?
雲裳嗤之以鼻,在心裡默默腹誹。
她咧嘴,露出一個誇張又做作的笑靨,聲音又嬌又媚,“好吧,鬱先生你說的也對啦,不過,你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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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
“我有錢的呀!”她得意地支着下巴,俏皮地眨巴着桃花眼,“我非常贊同你剛纔說的‘離過婚的男人只要有點錢的想找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那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這句話,所以請相信我,同樣的道理,有錢的女人想找個又帥又man又持久的男人也是分分鐘的事兒好嗎!”
聞言,鬱凌恆頓怒,掐在她腰間的雙手驟然用力,惡狠狠地瞪她,“你敢拿我的錢去養野男人試試!!還有!我不夠持久嗎?!”
現在的鬱太太……啊不!雲小姐!
現在的雲小姐的確很有錢,擁有嶸嵐那麼多股權,錢對她來說不過就是個數目,幾輩子甚至幾十輩子都花不完。
生氣中的男人手勁兒大,像兩隻鐵鉗似的掐着她的腰,雲裳感覺自己的腰快被掐斷了。
“你還要不要臉?什麼你的錢!那是太爺爺給我的!”她一邊掙扎一邊不服氣地反駁,完了又針對他後面一句話做出了迴應,“一般!”
前面的語氣很激動,最後兩個字瞬間就變了語調,冷冷淡淡一副嫌棄敷衍的模樣。
“你若不是我老婆太爺爺能把嶸嵐股權給你?!你說我一般?呵!那誰特麼是‘不一般’的?!”
鬱凌恆一問完“誰特麼是不一般的”就悔得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
豬!
鬱太太除了他應該就只有黎望舒,薊她現在嫌他不夠持久,那麼這個“不一般”的人自然就非黎望舒莫屬……
靠!
難道鬱太太就是嫌他這個?
鬱凌恆快嘔死了!
這個死女人!他以後要是再相信她的“不要了不要了”他就跟她姓!
以後非得次次把她做到死去活來不可!!
真是太可惡了!她居然敢嫌他不夠久!
他明明是心疼她,不敢使勁兒折騰她,每次她哭哭啼啼的求他,他就心軟了,想不到現在居然反倒成了她離婚拋棄他的藉口!!
瞧!女人就是這種不可理喻又口是心非的生物,當時嘴裡可憐兮兮地求着不要不要,等你真的放過她了,過後她又嫌你沒把她餵飽……
混賬女人!
見他那麼認真嚴肅地追究起“持久”的問題,雲裳臉頰微燙,略囧。
她不過就是隨口一說,他還當真了麼?真是的!
還真是沒看出來,平時那麼高傲自負的男人,居然也有如此不自信的時候。
就他那動不動就抓着她折騰一宿的勁兒,根本毋庸置疑,他簡直是太持久了好麼!
若他們真是因爲這方面的問題而離婚,那也只會是他太強讓她吃不消,而非他喂不飽……
但他現在對她這麼兇,她纔不會把實話告訴他呢!
雲裳紅脣一撅,傲慢哼道:“反正現在錢是我的,我想怎麼用就怎麼用,我想養誰就養誰,你管不着!!你問誰‘不一般’啊?這個暫時我還不知道耶,要不你等等,等我試過了有了結論就第一時間告訴你,怎樣?”
鬱凌恆氣得要吐血。
他的大手一把就扼住她的脖頸,在她脣邊陰測測地吐字,切齒威脅,“你再說一句我管不着試試!你再說一句試過了有了結論告訴我試試!!”
試?
試什麼試!
跟誰試?想怎麼試?
這種事是可以隨便試的嗎?真以爲跟他離了婚就可以胡作非爲了?她敢去給他亂試看看,他弄不死她!!
鬱凌恆的牙齒,磨得咕咕作響。
“你就管不着!我就要去試——唔……嗚嗚……”
她倔強挑釁,可話未說完就被他狠狠咬住了脣,疼得悽悽咽嗚。
被他咬疼了,她又氣又委屈,一怒之下捧住他的臉就開始反咬……
兩人心裡都揣着怨氣,這會兒便像鬧了彆扭的孩子一般,互不相讓,你咬我,我咬你……
然後咬着咬着就變成了吻……
脣齒相嵌,氣息相融,壓抑在心底的思路盡數引爆,吻得不管不顧。
感覺到她的迴應,鬱凌恆又愛又恨,大手扣住她的後腦,迫使她的小臉仰起,他兇狠地揪住她的舌,時而狂,時而溫柔,時而懲罰,時而*……
許久之後……
直到彼此都快要窒息,他才依依不捨地結束,染着淡淡猩紅的雙眼犀利無比地盯着她緋紅的小臉,怨憤問她,“你就是因爲這個要跟我離婚?”
“……哪個?”雲裳的大腦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不懂他沒頭沒腦的在問什麼。
他有些難以啓齒,俊臉泛起一抹尷尬,但不問清楚他又不甘心,只得深吸口氣,惡狠狠地對她吐出三個字,“不夠久!”
呃……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雲裳的小臉頓時紅撲撲的,囧了!
“是不是?”他瞪着她,在她脣邊陰冷逼問。
“這個……”雲裳脣角抽搐,否認不是,承認也不是,真真是騎虎難下了啊!
她支吾半天,他不耐煩了,眸色倏地一冷,不由分說就要去扯她的裙子。
“啊!鬱凌恆你幹嗎?”她嚇得哇哇大叫,忙不迭地揮動小手去阻擋他的魔爪。
“持久到你滿意,然後馬上跟我復婚!!”他一邊扯她裙子,一邊埋首在她頸窩裡,狠狠咀了一口。
一個*的痕跡就此誕生。
“鬱凌恆你別鬧了……”她無語,哭笑不得,攥緊拳頭用力捶打他的肩。
他是瘋了麼!什麼叫“持久到你滿意”!她哪有不滿意啊!!
“誰特麼有空跟你鬧!!”他捉住她的手就往她身後反剪,霸道又蠻橫地捕捉她的脣。
“你別胡攪蠻纏好麼,你明知道不是因爲這個!”雲裳惱火低叫,小臉左偏右躲,不讓他得逞。
“那是因爲什麼?”他停下來,冷冷瞪她。
她蹙眉,咬脣不語。
鬱凌恆盯着她看了幾秒,雙眸微眯,問得意味深長,“有人逼你?”
“不是!”反射性的,她一口否認。
她語速太急,反倒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車裡沒開燈,而地下停車場的燈光比較昏暗,鬱凌恆在模糊的光線中,雙眼像是自帶光一般極具穿透力地射進雲裳的眼裡,咄咄逼人。
離婚的時候,他氣得失去理智,大腦根本轉不過彎。離婚之後,他憤怒焦躁的情緒慢慢冷靜下來,把最近發生的事都串聯起來想了一遍,然後又約了歐陽和嚴楚斐密談了一番……
歐陽的事,他們一致猜測是初潤山在背後作祟,可苦於沒有證據,他們不能打草驚蛇,所以暫時無法反擊。
初潤山爲人小心謹慎,什麼事都做得滴水不漏,要想抓他的小辮子根本不太可能,而若想對老殲巨猾的他下套,必然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成的事兒。
所以面對初潤山這種大老虎,他們三人商量了很久,一致認爲不能急躁,得從長計議,等機會……
然後他又想,歐陽出事的那段時間,鬱太太突然對他那麼冷淡一定是有原因的吧,她並不是真的對他不滿吧,她一定是有什麼苦衷的吧……
他在心裡給她找了n種理由n種藉口脫罪,反正就是死也不願相信她會背叛自己!
可是,就算她那段時間的反常是被人威脅,但黎望舒的死在他們的婚姻和感情上都劃下了一道不可磨滅的傷痕。
他一直清晰地記得,在黎望舒臨死時她抱着黎望舒說的那些話,她說她還愛他,她從未完全忘記過他,她甚至還說,她願意離婚跟他走……
那些話,一字一句都像淬了毒的鞭子,日日夜夜鞭撻着他的心。
那些話,妒忌心致使他深信不疑,也始終介懷於心。
那些話,是一顆顆仇恨的種子,在他心裡瘋狂滋生,他恨死她了!
黎望舒是她的初戀,女人對初戀都無法忘懷,所以黎望舒死時,她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因此他覺得,她的心裡,是真的愛着黎望舒的!
她對黎望舒說的那些話,以及前些日子對他的埋怨和無情,不管是真假,都實實在在的傷透了他的心,他每每想起那些痛苦的瞬間就心如刀絞,就恨不得與她同歸於盡算了!
她的狠心,始終讓他耿耿於懷。
他愛她,一心一意地愛着她,整顆心裡除了她再容不下別的女人,可她呢?
她愛着別人!!
或許她對他也是有感情的,誠如她跟柯筱語音聊天時說的,她也是愛着他的,只是不夠愛……
不夠愛!
該死的不夠愛!!
還不如不愛呢!!
同時愛着兩個男人的她,更加可恨好嗎!!
她的心到底是有多大?居然可以同時容納兩個男人!一邊與丈夫恩愛甜蜜一邊又惦記着初戀男友,她就一點都不羞愧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很無恥嗎?!
在感情方面,他知道自己有個致命缺點,就是太小氣!
可,不小氣的愛情能叫愛情嗎?
他見不得鬱太太喜歡別人,甚至見不得別人喜歡鬱太太,他要她的心裡眼裡都只有他,他要她不管是身還是心都必須完完全全屬於他!
可偏偏,她的身和心……都曾屬於過別人!
好!以前的事他可以撇開不談,但至少在嫁給他之後她總不該心存二心了吧,可她還是背叛了他!
哪怕是精神*,也罪無可恕!
他很傷心,也不甘心,憑什麼他愛她如命,她卻還心繫別人?
恨死她了!!
越想,越覺得懷裡的小女人可惡至極!
他問她是不是有人逼迫她,她堅定地說沒有……
鬱凌恆的臉色瞬時佈滿陰霾,脣角勾起一抹嗜血冷笑,“那就是你真的愛黎望舒所以背叛了我,對嗎?”
“……”雲裳微微蹙眉,沉默。
他倏地改爲抓住她的雙肩,陰狠切齒,“說話!!”
“……”
“是不是?”他狠狠搖她,咄咄逼問。
他搖得她又開始反胃了,她難受又煩躁,皺着眉沒好氣地衝他叫:“他人都已經不在了,我們也已經離婚了,你現在還揪住這個話題不放有意思嗎?”
“少廢話!回答我,是不是??”
“嗯。”她被他逼得沒辦法,只能快速地嗯了一聲。
鬱凌恆瞬間又蔫了。
她又承認了!
早已被她傷得千瘡百孔的心,又被插了一刀……
脣角輕勾,自嘲苦笑,他發現自己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典範。
明明她承認了無數次,他還偏要不停地問,不停地找虐……
他就不懂,自己怎麼就是不肯死心呢!!
他就想着盼着她能否認一次,哪怕只是一次!只求她說一次沒有背叛他,只求她說一次只愛他一個人,一次就好!
只要她說只愛他,他就信,就算明知她是騙他的,他也願意爲她自欺欺人,只求她一句話,他就把什麼都翻過去,什麼都不再提,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可她從不否認!
“滾!”
他倏地將她從懷裡狠狠推出去。
雲裳被推得狼狽地栽倒在副座裡,腦差點撞上車,還好雙手抓住座椅及時穩住了身子,才倖免於難。
她不悅,緊蹙黛眉回頭看他。
“滾下去!!”他面目猙獰地衝她吼,怒不可遏,或者是惱羞成怒。
她輕咬紅脣,用嫌棄的眼神瞅了他幾秒,在心裡默默罵了一聲“陰晴不定的暴君”……
動不動就叫她滾是吧?
滾就滾!有什麼了不起?!哼!
她小臉一冷,推開車就跳下去,擡頭挺胸姿態倨傲,走得毫不猶豫且毫無留戀。
看她那無情無義的模樣,鬱凌恆肺都快氣炸了。
“雲裳!!”
她真的聽他的話滾下車了,他卻又忍不住出聲喊了她。
雲裳回身,隔着幾米的距離站定,態度懶散地瞅着他。
“我會讓你後悔的!!”他呼呼喘着粗氣,咬牙切齒地對她喊。
雲裳想笑。
真不是她沒心沒肺,實在是他放狠話的幼稚模樣讓人忍俊不禁。
從離婚以來,他說過那麼多狠話,說什麼會報復她啊,說什麼不會讓她好過啊,可又有哪次是做到過的?
他除了抓住她搖晃幾下,吼她幾聲之外,他根本拿她沒轍。
當然,他如此愛她,她是歡喜又感動的,所以她覺得,即便被他誤解,即便受了這麼多委屈,但只要能幫他保全鬱家和嶸嵐,一切都是值得的!
雲裳微微歪着小臉,不以爲然地對車裡的男人撇嘴,一副“你放馬過來啊本姑娘等着你呢”的挑釁模樣。
鬱凌恆的臉,黑到無以復加。
心痛得要死!氣的!
瞧!這死女人都不怕他了,分明就是吃定了他捨不得傷她!
她這麼壞,不給她一點教訓,他怎麼甘心?!
在被她氣得內傷吐血之前,他果斷啓動車子,踩下油快速離開。
一直到他的車子消失在視線裡,雲裳才優雅轉身,慢悠悠地朝着電梯而去。
途經一輛黑色轎車,她眸光流轉,狀似隨意般瞟了眼關得嚴嚴實實的車窗和車,脣角若有似無地勾了勾,溢出一抹無聲的冷笑。
躲在車內的偷拍者,被她那一眼驚出一身冷汗,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被發現了……
……
雲裳以爲,傲嬌的鬱先生撂下的狠話會和前幾次一樣,聽聽就算了。
哪知,沒過兩天,他和初戀即將訂婚的消息卻佔據了各大頭條……
隆熹酒店。
偌大豪華的包房裡,一場鴻宴正如火如荼地進行着……
菇涼們,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