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的王侯分封制度並不完全依照古制,總的來說就王爵和侯爵,全部按地域分。王爵分爲三等,最高等級爲四方王,也就是東臨,西寧,南豐,北海。
這四王最初的爵號起於四大封國,也就是錦泰開國初期的東南西北四片大封地,最初這四王是享有封國,有極大的權力。封國中所有稅收供其支配,並可以任免官員,自立兵營儲備兵馬。
比四方王低一級是六成王,比如當朝的興成王就是六個成王之一,有一城之權土。比他們再低的就是郡王,郡王領郡城之地。
比王爵低的侯爵,最高級別的侯爵是郡侯,然後是縣侯和鄉侯。鄉侯是最低一級的爵位,但絕對也是貴冑一級。
如今錦泰已經改變了故有的分封制度,因武宗時期的諸王混戰,至使後來的帝王深感前車之鑑,所以削減了王侯等貴族的權力。
王侯同樣可以享有封地,但不能任免官員,不得干涉當地行政管理,不得蓄養兵馬,不得私鑄兵刃。但可以享受封地的財富,除上繳國家一部份外,可以隨意支配。同時朝廷每年也要按制給王侯一定量的祿帛賞賜。
所以同樣的爵位,封地的貧富也拉開了諸王的財力等級。比如一個郡王,安陽郡王和北慕郡王的爵位是一樣的,但這兩個郡王一個富一個窮。安陽是有名的富郡,北慕地處邊陲很貧困。這兩個郡王明顯有財富上的差距,而且一旦封王,如果沒有職務在身,必須前往封地,如果到一個非常窮困的地方,又沒有職務,其實就跟流放差不多。
錦泰有制,封王的基本都是宗親,極少有異姓王出現。有些極有功的名臣良將,也都是死後追封一個王侯爵位。
像先帝時期的名將葉隕涼,曾隻身單刀夜入敵營,鐵騎橫踏之間取敵將之頭顱,勇不可當。曾有詩云:星如火,月似刀,猶見成王英豪。馬飾金羈七寶轡,身着碧滕紫蟒袍。追風去,三千里,固守城關笑傲。誰言隕涼安陽子,只可俯身向禾苗。
這首詩說的就是名將葉隕涼,出身寒微,不過是安陽一介農夫之子。但因他戰功赫赫,最終封爲武成王地事!但實際上,葉隕涼是至死才追封的武成王,他活着的時候,從未穿過成王一級的紫蟒袍。
不過這足以讓他爲天下所羨。更令他一生功跡都入書立傳。
至先帝朝開始。爵位漸漸僅成爲身份地象徵。基本上權限已經一再被削減。但對於異姓非宗親地家族。封爵對他們而言還是窮極一生要追求地尊寵。將士征戰沙場。文官兢業制理地方。不過都是爲了四個字功成名就!
三叔今年得了職。是皇家買辦。皇商和商人完全不一樣。以前他們也買地建茶園。建了不少。但那些地都是使用權。不是所有權。是要給地主每年交稅地。而錦泰地土地。本就不是你有錢就能買地。
皇上是最大地地主。錦泰都是他地。他把地分給自己地兄弟子侄和親信。那些人再把地分給自己地子侄和親信。他們再租賣出去。其實就是賣一個使用權。坐收租稅就可以了。在錦泰。有地就等於有錢。沒地。買賣做地再好。也是流民商販。最是輕賤地。
雲曦看着她地表情。緋心此時已經激動地渾身亂戰。像打擺子一樣。其實他是一步一步來地。封這個爵很是應該。
其一。緋心身居貴妃之位。給他父親一個爵位沒什麼說不過去地。像後宮總愛關注着朝中動向一樣。朝上地也不時地觀望後宮從而窺探皇上地好惡。他治阮家地時候。一直在提拔貴妃。當時朝中已經有人上表。要給樂正寞加爵。作爲皇家臉面。天子地宮人。而且已經是到了貴妃這樣一個尊位。孃家太難看也不行。但他當時一直壓着。是因緋心又把他給惹火了。治辦完阮家之後。她竟要求身後名。更把他氣個半死。所以一直壓着不議。
其二,樂正家有功,這次南巡,說是淮南富豪集資。雲曦查過,基本上都是樂正家和當地商家出的錢。地方上的豪紳多是掛個空名,由着樂正家還有少量的商人在大把的銀子掏出來。
其三,樂正瑛救駕。這個雲曦知道,緋心那是迂腐忠心外加極好聲名的性子作祟。當時該由常福去找京畿營的,讓連朋帶着她先躲起來,這也是雲曦的本意!她爲了給樂正家添功,不惜把自己當成棄子,將兩人全指派出去。當時來的就算不是樂正>,也是樂正家茶園的人,反正算來算去,這一功跑不了。
雲曦雖是恨得咬牙切齒,但他也不想點破,更實在不想
了。這麼些年,她也沒求過什麼,甚至樂正>參加她都沒提半個字。若不是他對她家裡地事格外的上心,一時問了下頭,他壓根都不知道這事。
如今藉着南巡到了這裡,他便封了樂正寞。官位不變,就是加了爵位。樂正寞這人資質平平,雖然是個會鑽營的,但好在人比較膽小謹慎。又因緋心在宮裡,一直點着他不讓他生事。他自己本身也是個好面子講名聲的,所以放在哪兒也是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至於樂正>,有一副好身手,比一些武將名門也不差,埋沒了可惜。
加上又是個老實巴交的,交給龐信練幾年也是不錯。
“如此你要地,朕都給了你了。你還要討什麼恩典,朕也一併應了便是。”雲曦抱着她,低聲說,“十五那日不行,南省這邊的親貴都要來拜見。廣成王也巴巴地帶着王妃也要從奉安過來了,太后跟她是姐妹,早就跟朕說了要留着敘敘。到時少不得事,況且十五團圓,朕想與你一道賞月,若弄一堆人進來,不知道要鬧到幾時。不如過幾日便喚他們進來與你相見。你想見哪個,擬了名單給他們,讓他們準備就是。如此,你可能安心休養了?”他話說的隨意,就像兩口子在敘家常裡短。
她話都說不出來,巴巴地瞅着他。他已經料到她開口想討的恩典是召見她地家人!她滿腦子轟轟作響,亂個無數。她所求的聲名,榮耀,一下子全來了。艱難的時候,她總覺得一生不可盼至。而如今,又容易得讓她有些難以反應過來!他看着她的眼睛,一時難忍,手不由的往她襟裡探去。結果她身體猛的一緊,微蹙了眉頭,嘴裡忍不住低呼出聲。他登時後悔,忙讓她順着躺下去:“你再睡罷,說多了也累的很。況且還沒好呢!”
緋心因一觸痛警醒過來,一時間也覺得怪,怎麼的胸口疼的很。她一時眼轉,他側身看她,突然覺得好笑:“你傷的又不是地方,當時那樣一通蹭,不疼纔怪呢!”
緋心一下明白過來,臉更是添了血色。他更添了玩味,掀着她的領口:“讓我瞧瞧,現在好些了沒?”
緋心囈囈呀呀的要縮,讓他一膀子摟過來,但沒再逗弄她,躺在她身側:“睡吧,再睡一覺。養養就好了!”說着,他自己已經閉了眼睛,緋心聽他說了這麼多,實是疲累了,但也正是因爲他說了這麼多,讓她的精神又格外亢奮。一時看着他的五官精琢,氣息良順,神情溫和,又有些癡倒!
接下來幾日,緋心一直安心養病。平州那邊不時有事逐一而報,這兩天臣工忙着把那裡的一些餘事收一收,因皇上人在南省,地方上哪裡敢有半點拖泥帶水。太后因平州之事,本極是震怒。一是後怕,二又是擔心皇上。照她的意思,刁民膽敢擄劫皇上,全無王法在眼裡,如此瞞天之行徑斷不能輕饒。但皇上已經作此令下,她也不好說什麼。索性也就全都不管,只管園中享樂。
本來她就對緋心在江都的時候跟着皇上出去也不知個侍候,結果弄得皇上拉了肚子。這一回不但不長記性,更變本加厲,險讓皇上出了事。更聽說皇上不管不顧,親自跑山裡去找她,貴妃真是好大的臉面,皇上顧着她的體面,自家滾得泥裡土裡沒半點天威。實是讓太后心裡越發添了堵。但緋心病着,她也好再說什麼。但這一回,緋心病個半死,她不過就打發身邊的太監問了問,便就由着太醫治。反正有皇上當她是寶貝,她這個太后也用不着再錦上添花。
緋心知道太后心裡不痛快,所以稍好些便往太后那裡請罪,言語恭順禮儀周全。太后眼見人家臺階都捧來了,再端着不下不過就是引着皇上不快。就勢免了她的見禮,說了些體恤的話便罷了。反正這些日子,南省的親貴全都過來接駕,有些離的近的,官眷也一道跟來覲見侍奉太后。太后身邊壓根也不缺人伺候取樂,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
如此緋心也省得事,更因如今父親封了爵,南省這邊的親貴外加地方官府,每日定是往家府裡去的不少。緋心越發不願在此時張揚,索性藉着身子不好,免了所有命婦的見禮。平日在園中也少逛閉門,行事也越發低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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